第157章 你真的眾叛親離了
張子民破出窗口,好在運氣不差,身上並沒有多了幾個口。
但運氣也真的不會總好,這棚子不經事,不等張子民從棚子頂上跳出圍牆,嘩啦——
全部垮塌了。
張子民伴隨著一堆腐朽垃圾摔在了地上。
上面兩頭獵殺者追擊了過來,外面也來了更多的獵殺者!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頭略小一號,體型是母的但尤其勇猛的獵殺者——米莎屍,它也大力出奇迹直接撞破圍牆,橫刀截斷的方式把最先接近張子民那頭獵殺者撲倒在地。
咬咬咬!
米莎屍極其兇殘的樣子,把那怪物按在地上朝脖子亂咬。那怪物則發出「吱吱」的凄慘嚎叫。
其餘暗夜獵殺者放棄了張子民,猶如對待異端,全部圍了過去后,米莎屍頓時開始血肉橫飛。
就此張子民也凌亂了,應該果斷抓住機會逃跑,但又有些遲疑,對著那頭疑似米莎的屍怪,竟是又有了少許心酸的感覺。
「你不要怪我,我留下來,也就讓你的意志白費了。「
張子民自我安慰的說完,對著米莎屍撞出來的那個洞一頭栽了進去。
但與此同時,這洞的方向也傳來漠然的聲音道:「你們好像對那頭講義氣的屍怪很不滿?區區十幾頭屍怪很稀罕很嚇人嗎?那我來看看,你們到底有多不滿哎呀我去……」
眼鏡蛇故作鎮靜的說著來到洞口,恰好張子民也大力出奇迹的試圖闖出去,結果兩人結結實實撞擊在一起,彈開后都分別抬手手捂著鼻子蹲在地上,鼻血止不住的從手的縫隙中流出來。
眼鏡蛇恨死張子民了!
這尼瑪還高手呢?好不容易鋪墊出了某種氣勢,有鎮住這群魔亂舞場面的可能,卻因這孫子沒頭沒腦的亂竄,導致變成了周星星的無厘頭場景?
要不是現場殘忍又恐怖,有泰山壓頂似的壓迫感,眼鏡蛇真的和張子民拼了,哪怕沒有超能力,也未必打不過他,因為他也沒有!
霸氣!
這是張子民的直觀感受。
哪怕眼鏡蛇很挫的捂著鼻子起身,但瞬間之內,集中院子里的十一個「神經病獵殺者」竟是同一時間停下了手,紛紛閃動著血紅色毫無生氣的眼睛,卻在慢慢後退。
場地中米莎屍已經渾身是傷,奄奄一息,最後一擊就可以讓它永遠沉睡,但那些怪物也凌亂了,又想過去咬死米莎屍,卻又害怕。
這樣的感受太深刻,第一次寂靜嶺的夜戰,眼鏡蛇真的在屍怪中一戰成名了。
上次他算鷹擊長空的話,這次是病虎鎮綿羊,在這黑燈瞎火危機四伏的山裡,十三頭暗夜獵殺者被眼鏡蛇嚇了全部靠在牆壁上敢信?
但張子民現在真的看到了這奇景。
「趁它們病要它們命,你趕緊過去把它們殺了,一個別留。」張子民道。
「你咋不去試試!」
眼鏡蛇險些被他刺激得站不穩,這還真是說話不腰疼?但側頭看看,這條子像是還真的腰疼,眼鏡蛇自己也腰疼。
實在是眼鏡蛇小腿都是抖的,是真真實實的空城計。
呼——
這時候十幾頭靠著牆壁的獵殺者中,有頭最強壯最暴躁的像是忍不住了,嘗試性的態勢朝奄奄一息的米莎屍動了一下。
眼鏡蛇猛的側頭看著它:「你對我不滿嗎!」
「嗚哇……」
這強出頭的暗夜獵殺者竟是又怕又暴躁,又慢慢的退了回去又貼著牆。
眼鏡蛇真的好霸氣的樣子,在張子民看來,他現在僅僅只是個鼻子部分有血,渾身髒兮兮、拿著一把鈍器的逃荒者。
但興許在這些嗜血怪物們看來,眼鏡蛇頗有重劍無峰破盡天下的意味一劍,僅僅在這一站,就壓得它們不敢動彈。
刺激得眉宇隱約有些疼痛。
眼鏡蛇自己都有些懵逼,第一次被這把山刀召喚,雖說是裝逼,但氣勢竟是也沒被這條子給壓制?
暫時沒有證據,只是一種感覺。但就此眼鏡蛇覺得,興許自己的能力只是啟蒙階段,無法很好的控制,興許七把刀當中真有把不接受條子能力壓制的刀呢?
還有就是,現在只能被動的等待著刀的召喚,無法很好的控制。將來興許……
就此眼鏡蛇像是進入了一種腦子不太清晰的狀態,始終處於神神叨叨中,甚至忘記了這裡是殘忍危險的戰場。
「終於他也開始裝逼了。」
張子民有點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是的眼鏡蛇現在進入了一種「忘我」境界。但別看他只拿著一把舊貨市場五元錢的鈍刀、一動不動像個雕像,卻也真的恍惚間像座大山的意味。
不可越過的高山!
那些屍怪怎麼想不知道,但坦白說,面對這條蛇時,張子民都有這種無法超越的感覺了。
這麼想的時候,張子民是真有些怕他的,於是暫時沒有出手抓捕他。
是倒是有朝一日要把這傢伙抓來了關起來,甚至切片研究一下。但現在不能,也沒那個能力。
轟隆轟隆——
少許的對峙后,那些怪物真的因為凌亂而受不了,有兩頭最暴躁的果斷撞破了圍牆,消失在了黑暗中。
其他獵殺者相繼跟隨撤退,速度非常快,的的確確是逃亡的形勢。至於它們會不會離開寂靜嶺則不確定。
也不奇怪,第一次和這種鬼東西周旋時,張子民就發現了它們有點智商且會害怕,在當時,就有隻暗夜獵殺者被張子民的一把彈弓驚走了。
而現在,十幾隻兇殘的暗夜獵殺者,被眼鏡蛇的一把鈍刀給全部驚走了,去向是山裡。
是了,它們喜歡冷,記得就是從那場大雪開始它們才尤其活躍。
於是張子民想到了山頂覆蓋著雪,沒事的時候,它們應該大部分都聚集在那?
山頂的雪景肯定很美,但也充滿了死亡殺機,現在看,那邊應該是個LV3的一個老巢,至少是個大型分舵。
「必須想辦法殲滅這群雜種!」
張子民舔舔嘴皮,正在這麼想。
但這談何容易,張子民自己去無異於送死,哪怕有支援也是送死。
除非……隊員是眼鏡蛇加上聶風,或可一戰。
想到這裡,張子民略有點奸商剝削工人的眼神,注視著眼鏡蛇。
都不等張子民開口,眼鏡蛇收了鈍刀,「我要走啦,你不要緊嗎,沒我看護你現在不至於死了吧?」
「應該不至於。」
張子民神色古怪的搖頭,「其實你傷的比我重。讓我感覺略好的在於,你能被那小姑娘傷了是好事,說明你良心未……」
「哦哈哈哈哈。」
卻是眼鏡蛇怪笑起來,「她傷不了我,如果不是因為你在附近,沒人可以傷我!」
「所以怪我咯?」張子民道。
「我都被人捅了一刀,要不是我眼鏡蛇福大命大就死了,所以不怪你怪我自己咯?」眼鏡蛇盯著他。
「所以你打算怪她還是怪我?」張子民道。
「我眼鏡蛇一生行事,怪誰不怪誰我高興就行,豈能讓你干涉?」眼鏡蛇轉身背對著他,看著錘死的米莎屍,「張子民你趕緊離開。現在我很難受,我和它都需要地方療傷。」
「……「
張子民竟是無言以對。
眼鏡蛇已經瘋了,有叛變人類的傾向。整天和屍怪混跡一起,看起來他對這頭無所畏懼的LV3是真愛?
張子民倒是能劃清立場的,但現在只能當做看不見了。考慮到山頂上的那個怪物老巢里有群更狠更壞的東西,米莎似乎是它們的敵人。
於是雖然不能簡單粗暴的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在制定出剿滅它們的方案前,米莎的存在相反是一種平衡。
恰好是這種微妙平衡,導致了寂靜嶺的倖存者在十面埋伏中活到了現在。
當然了,在這之前還有許多平衡點參與支撐,包括被處決的兩個老魔,包括已經逃亡的田佳以及他的怪物母親,這些也是這個地方的平衡點。
但現在這些支點崩潰了,必須有新的支撐。必須是眼鏡蛇才有這能力,張子民是沒有的。
甚至張子民必須故意遠離眼鏡蛇,因為很可能導致他失去能力后,他和米莎屍一起被山頂那些真正的兇殘物種給獵殺了。
考慮著,又聽眼鏡蛇陰森森的道:「你還墨跡,真要現在就開戰嗎?你真的不殺米莎就念頭不通達嗎?」
張子民神色古怪了起來,「我不走是因為我害怕出去被怪物咬死,現在黑燈瞎火的荒郊野外,我真的不敢出去,你不在我怕的要死!「
「你吹牛不打草稿,害怕是有腦子的人才有的情緒,你沒腦子。快滾,我眼鏡蛇一生行事只和條子對著干,怎麼可能淪落到保護你的地步。」
眼鏡蛇很怕他,懷疑這傢伙想墨跡著留下來,然後冷不丁就幹掉米莎。
見張子民人就在墨跡,眼鏡蛇又道,「還不趕緊的,離我遠點,否則你身邊的東西,都會被那些兇殘的怪物殺光。走吧,我是真的怕你了。」
張子民道:「我在這裡留到清早就離開,我承諾,這期間不動你和米莎屍,且我答應,以後靠近這裡前會給足夠預警讓你知道。你知道我承諾是可以信的對吧?」
「你這雜種倒是可信。」眼鏡蛇楞了楞,「但你肯定不是害怕不敢出去,你到底要留下來幹什麼?」
「我要燒掉一些害人的東西,這是寂靜嶺銷煙!」
就此一來達成了雙方的協議,張子民進入房子翻箱倒櫃,把兩個老魔所有的傳銷葯搬到院子里一把大火燒了。
燒了后張子民留在院子,縮在一個遮風的角落裡閉著眼睛休息。
至於眼鏡蛇,他不會和張子民在一起的,他用盡了所有辦法和九牛二虎之力,把米莎屍那沉重的屍體拖進了房內,為了幫米莎屍躲避因黎明將至而出現的日光。
張子民很無奈,不會在這事上幫他的,並對他進行最後提醒:「你知道你正在救的東西已經非我族類了對吧?」
眼鏡蛇回答:「我知道的,問題你的那隻狗是族類嗎?只准你養寵物別人就不能啊,我眼鏡蛇一生行事何須要你批准?」
就此沒有然後了。張子民雖然有一堆道理可以反駁,但有個卵用,眼鏡蛇要是會講道理,那還是眼鏡蛇嗎?
總之射程之內遍地真理,但現在張子民未必能打得過他,反正沒把握。因為連張子民也被他之前那如山的氣勢唬住了,不確定這條蛇的能力是否還受到屠龍秘技的壓制?
辣么既然不在射程內,就把道理收起來,有他去了……
清早時張子民是被冷醒的,周圍濕漉漉的像是又飛了一點點凍雨。
感覺狀態很差,拉開衣服看看,腰部創口又是一團糟,各種血污映出來,估計裡面的縫合又白費了。
背好了包,勉力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小鎮方向去。
透過窗口,眼鏡蛇看著已走遠的張子民的背影喃喃道:「這樣折騰下去,這貨還不如把腰切了扔了,他不吃點葯怕是不行。他可沒你的自愈能力。」
這話是對米莎屍說的,屍怪寵物則縮在黑暗的角落中,並被眼鏡蛇找毯子全部覆蓋起來遮光。
看似奄奄一息了,但眼鏡蛇知道它的生命力很頑強,只要不是被擊中要害,根據上次經驗最多兩至三天,米莎就能逐步恢復過來。
「米莎你真的眾叛親離了,只有跟著我。以後白天我保護你,晚上你保護我。」
眼鏡蛇喃喃自語著,但米莎聽不到,它這次受傷太重了,哪怕今天是凍雨也沒有任何醒覺姿態,處於龜息……
這一夜李文秀始終無法入眠。
一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這一夜是寂靜嶺最安靜也最安全的一夜,鎮上像是一隻怪物都沒有,不知道去哪了?
興許去集中對付對它們威脅最大的張子民了吧。
不知道那條子會不會死,從他來開始,寂靜嶺的規則是真實在發生改變的,並且這事應該不止李文秀、許多其他倖存者都感覺到了。這才有了忽然多次上街的小姑娘劉陽。
思考間,窗前的李文秀眼睛一亮,發現有點朦朧的凍雨中走來個跌跌撞撞的身影,正是來到了鎮口的張子民。
隨即又看到他已經走不穩路,靠在一顆樹上喘息了少頃后竟是沒能再走,而是軟倒在了地上。
緊跟著,有些其他動靜。
李文秀色變道:「狗,劉陽,我們快走,必須在有變數前把他拖進來。應該不止一個倖存者觀察到他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