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是今天
「今天就是末日。」
早晨，張子民又念叨了這一句，但並不是自暴自棄的理由。每天都要積極應對，這是媽媽最後的交代。
定製的東西送來了，裝修工人也來了。
就此開始轟轟烈烈的改造裝修，到處是噪音，左鄰右舍只能攜帶著嫌棄的表情紛紛逃離。
他們對力量一無所知，這是他們最後一個積極應對的機會。事實上小張已經找他們說過多次，但他們紛紛找來物管，甚至是報警。現在，警方原則上已經禁止小張敲他們的門。
高檔鈦合金的加工很難也很貴。
僅一平方的窗口，整體成型的特殊鈦金防盜欄他們報價兩萬。張子民定製的還不止一層，外層是鈦金欄杆，裡層定製了全封閉可開合的鈦合金「門窗」，能關死不留縫隙。
中間層玻璃定製了強化防彈玻璃，這次改造每平方的窗口部位花費超十萬。
房子相對大，實用面積一百三十平的樣子，全部門窗的改造工程花費超一百萬。
對此工人有些懵逼，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但不關他們的事也懶得說。
「這房子質量厲害了！」
裝修改造的難度非常大，無準備的情況下，他們的合金電錘鑽頭到現在為止打斷六根了。
張子民道：「這當然，C90標號整體澆灌，9.5級抗震，又不是開發商講建築成本，這裡當時是規劃了用作機要局重要業務群的，主體都快建好了，但局裡臨時計劃調整，胡亂改為了民用住宅分給職工，它只是看著老舊些，實際上是重力設立。」
裝修工人一臉黑線，僅八樓高的民宅，牆厚75公分的C90整體澆灌，這尼瑪簡直聞所未聞！
這種東西用TNT都炸不動，拆除成本比建設成本高太多，所以當時都快建好了也就不折騰，那些年也沒必要對這類行政手續太認真。後來天天有群老婆娘說房子漏雨沒地住，領導被煩的頭大，便騰挪一下用作單位內部民宅。
負責這些的官員退的退休，有些甚至已死。最後也就這樣了。
「這不行啊，工作量和難度太大，要加錢才行。」工頭道。
「可以的。」
錢並不是重點，都已經幹了三分之一，張子民也不想投訴他們，果斷答應了。
做人要厚道，對工人而言遇到這種房子是硬茬中的硬茬，協商后，小張同意再給他們加三萬的施工費。
「老闆你到底是做罐頭生意還是電池生意，家裡那麼多貨？」
工間休息時工人總這麼問。
但這無法解釋，展開說的話，絕大多數人會馬上扭頭走掉，其中有七分之一還會報警。
投訴太多也不好，又沒有監護人，萬一被扭送神經病院關著，到時候醫生被殭屍咬死了，出不來又沒東西吃，就麻煩了。
事實上張子民已經上了本區警所黑名單，要不是單位領導打電話和警所溝通，所長也和老媽是朋友，難說已經被弄去強制治療了。畢竟投訴太多，有的甚至指控張子民是邪2教或傳2銷。
「你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工頭神色古怪的問。
「我不想騙你，所以拒絕回答。」張子民道。
「你政府口的人吧，是不是有內幕消息要漲價？給點料啊？」工頭嘿嘿笑道。
「我拒絕回答。」
……
「今天就是末日。」
清早醒來張子民又自語著這句。
看看時間，還不倒裝修工人來的時候。進度比較慢但沒辦法，物管警告張子民投訴噪音的人多，早一分鐘都不行，必須到法定許可時間才能開工。
物管早被張子民拉黑了，但不表示不會配合他們工作，所以刻意讓裝修工人晚點來。
「啊——」
這時樓道忽然傳來尖叫。
果然是今天！
小張快速穿上防刺戰術背心，戴好頭盔。用圍巾把脖子包裹，戴上定製的防咬護臂以及鈦合金手套。
除了當時淘寶上的防刺手套，後來還順便定製了鈦合金防刺手套，以及鈦合金護臂，鈦金韌性強度更好，且有自愈功能還防腐蝕，能用的更久。
就是有點貴，因訂單太小，手套加護臂的每套單價要七千。小張只捨得買了二十副。
先打開攝像頭，觀察了一下窗外形式，咦……人們行色匆匆的正常挪動車輛去上班，沒有異常？
咚咚——
已裝好的鈦合金外門有人在敲。
張子民很緊張，繼續不動聲色。
「你是不是病死了？再不開門我報警了！」
原來是唐麗的聲音。
好吧，短線誤判。但其實這種小錯誤就算巴菲特也經常發生不是。
張子民在門邊道：「我怎麼了嘛，不要動不動就報警，警方又不是保姆。」
「我懷疑你腦子有病，正在自我毀滅，不開是吧，我真報了？」唐麗在外面道。
「我怎麼如此倒霉……會栽你手裡。」
張子民只得打開了鈦金內門。外門也是鈦金，不過是老式的那種欄杆形，不影響視線。
看到張子民放任一身「白金聖鬥士」裝備，唐麗心裡有些不好過，真怕他出什麼事，險些就撥通110了。
不過考慮到他沒監護人，萬一被送去強制治療也怪可憐，唐麗只跺腳道：「還不開門？」
張子民先觀察樓道上，又試著問，「剛剛誰尖叫？你是不是被人咬了？」
唐麗有點崩潰，「你才被咬了，你門口有裝修垃圾沒收拾乾淨，踩的時候扭到我腳了，倒是不會問你陪醫藥費，但你開不開門？」
「開門后你想幹什麼？」張子民道。
「快滾。」唐麗很不耐煩。
好吧，張子民關上門不理她了。
「哎……」
唐麗又懵逼又生氣，繼續猛敲門，「快開，否則我報警，你簡直不正常。」
張子民又打開內門道：「你腦子有病是吧，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報警，我又沒傷害誰。」
唐麗道：「我懷疑你在傷害自己。警告你，現在警務是很正規嚴謹的，如果你想自殺，警官為了阻止你傷害自己，會在你動手前先把你斃了，讓你喪心病狂的行為無法得逞。」
張子民臉有點黑，「你美國新聞看多了吧？警官很萌的，我也是警官，我是『郵政警官』。」
「拉倒吧，你因腦殼進水，再不去上班就快被辭退。就連我媽已經退休，也聽單位的人說你拒絕服藥已經沒救。」唐麗猛拍門，「你到底開不開？」
「你讓我開我就開，那不是很沒面子？」張子民道。
「這孫子真沒救了……送錢來給他都要墨跡。」
唐麗真背著一百萬現金，但現在不打算給他了，僅僅看這現場些就讓人想昏厥，若把錢給他，被他發瘋燒了才是麻煩。
轉身離開時唐麗一瘸一拐的，也撥通了報警電話：「老郵電小區7棟這裡有人精神不正常，疑似會自殘，目測可能性還不小，趕緊讓人來瞧瞧。」
出了樓道，坐上寶馬X5后想對著窗口說點什麼，卻發現他有鈦合金門窗從內部關死了，不透光……
「她那腦子是真的有病。」
張子民聽到她報警了，估計警察肯定會來，因為這裡已經是典型。
這次來指不定就被弄精神科去了，看來需要離家避避風頭。
不過還要等一下，裝修工人來了再說。因為張子民被迫害妄想，沒給工人鑰匙。
等了一下已經過了裝修時間，張子民電話工頭，「時間過了，你們來了沒有？我有事趕著出去？」
「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路段明顯不該堵，卻已經十幾分鐘了，車輛動都不動，前面像是出事故，有點亂。反正幾天以來主體工程差不多了，剩下的很快。」
「遲到就是遲到，別找原因。需要你解決掉導致你遲到的問題，給個時間，來不到就拉黑，我重新找別人？」張子民道。
但電話里開始斷斷續續。
張子民道，「喂，師傅能聽見嗎？我在等你回答：能不能完成你的工作？」
沒有回答，最終斷線了。
他尾款都還被扣著三萬呢，竟然敢掛我電話……這不科學。今天就是末日，真出事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