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關於她的指令集
「好吧的確有點嚇人,但你知道的,這不是我本相。」看完后,昆蘭又把手機還給了張子民。
「這事我知道。」張子民神色古怪了起來。
昆蘭忽然走過來。導致張子民有點緊張,但沒有後退,沒喊「你別過來」。
跟著,昆蘭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讓他感應。
「我又不是B超,你知道這事的吧?」張子民道。
昆蘭道,「我不怪你把我修成什麼樣,我知道你儘力了。也知道你從災變以來的心路歷程。感應到了嗎?」
張子民道:「感應到了,你衣服又是血又泥,還被剪去半截,你需要一套衣服對吧?」
昆蘭微微搖頭,「我是你的傑作……這條新的生命是你親手創造。你的心血沒有白費,你的工作有了成果,就是我昆蘭。」
「經你這麼一說,我稍微也感受到了些成就感。」張子民開始裝逼了。
昆蘭露出一絲微笑:「是的我就這目的。不論你對我的修理工藝好不好,總之我很感激。」
抬手捂臉是不可能捂臉的,儘管說游泳隊和機修工人、外加個腦殘蘿莉會診的手術肯定是有問題的,但這的確就是一條生命,大家都儘力了。
「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我會嚇到你的團隊,讓你不好管理。但我又不想離開,這很矛盾。」昆蘭低聲道,「我知道管理團隊會有哪些問題的。」
「這的確是個問題,現在哪怕我也不確定這個手術到底會帶來哪些後遺症,你到底會不會屍變?」
張子民思考著道,「我也不能現在馬上讓我的團隊接受你,這很離譜。因為我自己不確定的東西,哪怕他們信我,我也不敢讓他們信我。一但我錯了,他們就不信了,團隊會散,會出事。」
「這話聽著很絕情,感覺我是你的試驗品用完就扔,但也我理解……總之我還是不想離開你,我有感覺,我就算屍變也不會咬你的。」昆蘭略有點忽悠的表情。
「這我不信,或者說我的立場和位置,不允許我信這說辭。」張子民道。
「那怎麼辦,反正我就是不想離開你,像是從硬體層面形成了對你的依賴。硬體你懂的吧?」昆蘭故意道。
張子民扭頭看著電腦遲疑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我用扳手,在你這個CPU的體內寫入了一個最高優先的指令集?」
昆蘭歪著腦殼想了想,「說不清楚,但大抵就是這意思。」
張子民有些懵逼,又試著道:「你現在最想救你女兒,還是最想留在我身邊?」
「這很重要嗎?」顯然她有點難以回答。
「倒是也不重要,我只是無語的時候,順口問問。」張子民道。
昆蘭不想拒絕他,「當然更想救我姑娘,但我有種預感她暫時不會死,急著行動你會有危險,我不想你死,所以我必須留在你身邊。」
張子民不確定她這回答到底是基於情感,還是基於經驗和哲學?
見他還是有點為難,昆蘭道,「這樣吧,就像你不放棄別人,並對一些問題人物免於追究那樣。哪怕我疑似會屍變,但我現在是正常的,我知道你不願意無法趕走我。」
張子民微微點頭,還真是這樣。
「我暫時住在小區內,但我不出來,不嚇到你團隊。給你們一些時間適應。你每天來看我,跟進我,做記錄和觀察。這是你的研究數據,也是我配合你工作?」昆蘭道。
張子民遲疑片刻只得點頭。
她這未必是忽悠,最早張子民留著喪屍后,也觀察出了一個規律:小蘿莉的媽媽,作為喪屍的怨念其實很大,個個都會去追著咬,但沒有追過小蘿莉哪怕一次。
張子民卻沒有把這規律告訴小蘿莉,不能讓她有希望。
因為張子民很確定她媽的屍性、嗜血特徵沒有任何改變,仍舊主導了它的行為邏輯。只是就像昆蘭說的那樣,像是從硬體層面的指令集鎖定一樣,導致那頭喪屍不會接近小蘿莉。
另一方面,喪屍身前的一些習性會得到保留,也從一定程度反證了這些現象。
「行,你就住我這單元的頂樓,有事叫我,但沒有我的批准,不能離開房間?」張子民道。
……
到驛站參加工前會時氣氛有些怪。
從表情看,顯然他們已經聽唐麗提及了些關於昆蘭的事。
「她能穩住嗎?」
自來話不多的老陳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成航代為回答,「看大民這模樣就知道他自己也不確定,人類是很容易被妖孽迷惑的。嗯,我這沒有否定張子民的意思,但我覺得就算不殺死她,也該把她驅逐。」
馮陳辰為張子民說話,「這尼瑪就是餿主意。驅逐是不可能驅逐的,首先,驅逐后她變成喪屍,目測還是高級喪屍,等於我們多了一個不受控制的敵人。其次,驅逐后她沒變成喪屍,等於我們多了一個仇人,女人很記仇的,相當於存在一個初步了解我們基地的仇人,若她加入敵對陣營,就是災難。」
紛紛驚為天人,媽的馮陳辰竟是說的有些道理?
緊接著,馮陳辰道:「所以最好是……幹掉她。」
純理論上,她倒也沒太大問題,於是張子民暫時不說話。
但小蘿莉反對,「切,這違背我們的原則和綱領,放棄原則的確是有效方式。但大民的原則,能讓我們和對面的壞蛋產生區別。給與別人希望。」
也有道理,老陳表示支持小蘿莉。
「我還是覺得,做了她才能彰顯殺伐果斷的末世效率。」唐麗和馮陳辰抱團了。
「好了,大家說完了,接下來說說我的意見。」
張子民做總結性表示:「你們各自都有一定道理,原則上我不迂腐。為重建秩序和團隊安全,一定程度的確可以使用致命武力來控制一些事。但我要說說我的內心第一感覺:我懷疑,我們團隊現在的資源未必能除掉她。我沒有證據,這是一種感覺。」
然後把關於捆紮帶輕易被掙斷的事講了一下。
他們紛紛色變!
一時間變的非常安靜,沒人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