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若非亂花迷眼,怎會迷戀少郎。

若非貌比潘安,那痴心女子又怎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若非二公子的曲中意似誓約,那痴心女子又怎會回望他,眉眼彎似月衣袂翩如雪。

那痴心女子明知,舊夢已碎解不開過往的心結。可她,不願別離,不願分舍,回眸一撇,蘇篁仍然是那個無畏前行的俊美少年。

在尚邈的記憶殿堂之中,自然存有很多有關那名痴心女子的故事。

當然,尚邈那時深陷情愛泥潭,曾深愛過那名痴情女子。對於最終那名女子的選擇,尚邈表示十分贊同,畢竟反對也沒用,人死不能復生啊!

那一抹微笑,也曾掛在過尚邈的臉上。記得那是尚邈將二公子與痴情女子,合葬一處后露出的。那時的他,既心碎又高興,心碎自己深情一片終被辜負,高興她痴情女子有情人終成眷屬。

說回紫炎龍王,尚邈和秦囥師徒二人要去往那珞窪崖,要他盜聖夜流峰乖乖的交出聚魂寶珠。對於此事,紫炎龍王可是一百個不答應,那盜聖夜流峰可是他的鐵哥們,試問江湖中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如今耳目下,眼看著自己的鐵哥們就要被人欺辱,他紫炎龍王又怎會袖手旁觀置身事外呢!

「為何攔路?」秦囥手握馬鞭質問道。

「傳道授業解惑,不行嗎?」紫炎龍王抱劍筆直站立道。

「傳他娘的什麼道,老子就是天道!快滾,老子暫且饒你一條狗命!」馬車內的尚邈怒氣沖沖道。

「師弟,為何十年不去無名境涯?你總不會是害怕去吧?」紫炎龍王笑問道。

「師兄,別介!大家同屬一門,如此說講,未免太過陌生了吧!」尚邈走出馬車帳篷笑顏道。

「師弟,別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師兄我覺得噁心異常。明日便是師傅的冥辰之日,你作為他生前最疼愛的徒弟,總不會不去他老人家的墳前祭拜一下吧?」紫炎龍王講明來意言說道。

「師兄,馮唐一門,如今已為魔教旁支一派,你認為師弟我這個正道人士,去祭拜魔教中人合適嗎?」尚邈反問道。

「那就是沒得談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師兄我押著你去!」紫炎龍王手握神劍出手道。

「師弟不必不如師兄,師傅生前所言著實有理!」尚邈面色如常道。

師兄紫炎龍王本以為師弟尚邈會接不下,自己這拼盡全力的一劍。不曾想,對方竟然已經偷摸著躋身劍道巔峰境了,只是右手雙指有氣無力的一捻,便接下了他這勢如奔雷的一劍。

「師弟!你莫非早已忘卻,當年我們師兄弟二人,在頸旭峒是如何對天擊掌盟誓的?」被一股強大劍氣震出血跡的紫炎龍王大笑問道。

「尊師重道!師弟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難得這麼多年過去了,師兄也仍然記得。你不用再三對我勸說了,如今的我,並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以前的我,孑然一身,無所畏懼,了無牽挂。如今耳目下的我,有正陽宮的一宮百名弟子,還有我那府邸內家眷幾十,實在是不允許我越那魔教的雷霆一步啊!」尚邈訴說自己的難言之隱道。

紫炎龍王不再言語,畢竟技不如人,對方說什麼都是對的。

「師傅,與他說講如此多廢話作甚?你我二人還是快些趕路,莫要錯過了那艘跨洲渡船的啟航日期!」秦囥拉扯著尚邈著急趕路道。

斐鈺夢昇的暗侍,已經默默跟蹤著這對師徒多日,卻一無所獲,沒有得到一丁點兒有關聚魂寶珠的信息。

仍不死心的紫炎龍王,得知有人暗地裡跟蹤自己的師弟,便私下裡解決掉了那名暗侍。畢竟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這是行走江湖之人,個個都知曉的道理。

一日,峰瀟客棧內,十桌酒菜上滿后,客棧掌柜尹明哲高興的合不攏嘴,心想今日終於可以日進斗金啦!

自然,著急趕路的師徒二人,也在這十桌客人之中。

「師傅,您老人家明明知道,這偌大的一個江湖武林,就是一個大大的染色缸鍋,又為何會毫不猶豫的縱身躍入呢?」秦囥夾著菜肴咀嚼問道。

「徒兒,如果為師擔心自己會道心不穩,誤入魔道,那為師又為何會堅守正陽宮三十餘年呢?」尚邈反問道。

「師傅,難不成您老人家,有那江湖至寶天機石不成?可遍覽歲月銀河,知曉自己過往和未來所有的一切?」秦囥驚訝不已的問道。

「什麼?天機石?快拿出來!否則你就見不到,明日東升之朝陽啦!」一群江湖俠客齊刷刷將自己手中的刀劍,架在秦囥的脖頸上脅迫問道。

「師傅,救命啊!」秦囥大聲呼救道。

「艷陽高照,天氣甚好,是一個去余梁買茶的好日子!」充耳不聞的尚邈心情大好走出客棧說道。

「小兄弟,求人不如求己啊!」紫炎龍王摘下自己的紫檀斗笠,遞出一把神劍說道。

「多謝!」秦囥接住不遠處傳來的神劍致謝道。

說時遲,那時快!客棧內眨眼間打作一團,桌椅板凳的損毀程度,已經到了簡直不忍直視的地步。

看傻眼的客棧掌柜呆傻住了,內心早已血流不止,欲哭無淚啊!

有神劍在手秦囥,勉強破解掉了豐王思嘉的秘術陣法,逃出客棧,撿了一條小命。

有事徒兒救我,無事給我死去。

眼見自己的師傅尚邈,果然如江湖傳言那般的不靠譜,秦囥便下定決心幫助紫炎龍王,迫使自己的師傅去祭拜,那位不曾謀面的故人。

紫炎龍王計謀得逞,大喜之餘,仍然擔心找尋不到自己那位不著調的師弟。

賭,這個字,羈絆著尚邈的一生。

正鹿宮和正陽宮的明爭暗鬥,始作俑者就是他尚邈。他就是一個寧為雞首,不作牛後,爭強好勝的人。

一路走來,各大賭坊,尚邈算是逛了個遍,卻不曾下注一文錢。

因為他尚邈賭各個賭坊的老闆,都在想著如何痛宰,他這位富得流油的肥豬。

深知自己的師弟尚邈,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賭徒,紫炎龍王很快就在本地最繁華的賭坊,找尋到了他。

聞聲趕來的秦囥,心情十分不好,一臉的怒不可遏。可是他尚邈縱使有千錯萬錯,始終是自己的恩師。

一行三人,走!

言盡於此,紫炎龍王,長生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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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張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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