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死了
定國公夫人娘家來的是她的大哥，他們兩個一母同胞，感情本是相當豐厚。
可無奈，她的這個大哥在朝中並不是什麼大官，此時也沒有辦法和顧家抗衡，畢竟這一家出了兩個公爵，哪是他這種普通官吏能夠抗衡的。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讓自家妹子少受一些折辱，儘快的將這件事情辦妥，將她接回家中。
家中雖然沒有定國公這邊富裕，但決計不會虧待自家的妹妹。
關於休妻這件事情從始至終便是他們男人們在商量，絲毫沒有問過定國公夫人的意見，也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
因為她做錯了事情，所以夫家可以隨意的處置她，絲毫不管她曾經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或許這就是身為女人的悲哀。
無論天朝如何開化，女人的地位永遠都不可能跟男人的地位等同。
休書寫過之後，定國公便讓人將那個婦人帶了出來。
因為她並沒有什麼功績，她夫人的封號，也只是為了匹配定國公這個爵位順帶的，只要定國公給禮部出具文書，這件事情便可以辦妥。
說到底這些都是別人的家事，就算是禮部也沒有權利干涉。
「不……不好了，她……她死了。」
前去請人的僕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了祠堂，跪在了定國公的面前，結結巴巴的說道：「死了，死了，都死了。」
「蠢奴才，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定國公上前，踹了他一腳說道：「好好的想清楚了，再說！這般瘋瘋癲癲的模樣，簡直是丟我的臉。」
顧玉嗅了嗅空氣，在裊裊檀香之中確實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那血腥味兒是從僕人身上傳來的。
那味道極淡，並不是這僕人身上受了傷，更像是從其它什麼地方沾染過來的。
他當下便有了一種猜測，或許是這定國公夫人不堪受辱，所以自盡了。
他雖然是錦衣衛可並不想參與到這件案子之中，便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一動也不動。
趙若曦卻是皺了皺眉，小聲的對顧玉說道：「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夫人想去看看？」
趙若曦點了點頭，或許是出於對情報的敏銳直覺，她總覺得，定國公夫人之死，藏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是……是夫人死了，她死在了廂房之中。都死了，沒有活口！」
他一邊說著，又有些語無倫次的瘋癲。
定國公夫人的大哥聽完，心中一陣悸動，立刻站了起來，快步的走向了那僕人面前說道：「你說誰死了？」
這大哥，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還將自己妻子帶了過來，讓她去安撫自家妹子，若是都死了，那自己的妻子……
他不敢想，連滾帶爬的往廂房去。
看他這麼激動，顧玉隱約之間察覺到了不好的事情。
「他說都死了？莫非那些伺候得下人也都死了？」
「或許。」
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起身，也跟著去了廂房。
直到這時，定國公才察覺到這件設計或許不是他想的那樣，他想去探明真相，可卻又沒有那樣的勇氣，只能坐在大廳之中，安撫著眾人。
「諸位族親放心，顧玉已經去看了，他是錦衣衛，一定能夠說清楚的，咱們就等在這裡不要去湊熱鬧了。」
其餘人也是這個打算，畢竟若是那個女人死了，倒是讓這件事情變得更加簡單，他們只需要在顧景書回來之前，將他逐出顧家，那他私自回京這件事情便和顧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只要固安公主不想趕盡殺絕，到時候就算倒霉也只是定國公府，與其他的顧家人沒多大關係。
在場的人各懷著心思，心情最為忐忑的自然是定國公了。
在聽到定國公夫人的死訊之後，他的心情非常的複雜，一來覺得這是自己擺脫她的好機會，又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畢竟是一起多年的夫妻，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感情。
顧玉和趙若曦的腳程比那位親家舅爺的快上許多，竟然是搶先一步進了廂房。
兩人剛踏入廂房，便被這空氣中瀰漫著的，濃重血腥味給嗆住了。
顧玉稱著趙若曦打了一個手勢，自己獨自一人前去檢查屍體，而趙若曦這站在門口攔住了後續來的人們，對他們說道：「諸位還請等等，我的夫君正在裡面檢查，判斷這到底是他殺還是自殺。」
「顧玉侄兒，麻煩……麻煩你幫我看看我的……」
親家舅爺已經無法成句，整個人顫顫巍巍，幾乎是在瞬間便蒼老了許多。
裡面的血腥味，就算是隔著門板也能聞的見，在房間之中的人多半已經遇險了。
至於他的老伴兒，或許也死在了其中。
「裡面有三具屍體，一位僕人，一位是定國公夫人，還有一位老婦人……」
顧玉沉著臉走出門來，看著親家舅爺說的：「還請您節哀，剩下的那位老婦人，似乎是您的妻子。」
聽到這句話，親家舅爺也瞬間便暈了過去，跟著他的一眾僕人手忙腳亂的攙扶著他，掐人中的掐人中，喂特效藥的喂特效藥，雖然看著有些亂，可卻一點也不顯慌張。
「與之前的幾樁案子連上了。」
「是那件連環的案子嗎？」
顧玉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他從空中發了一個信號彈，召集了在這附近的所有錦衣衛，既然這件案子，跟之前的有關聯，那他就算是不想接受，也得去查了。
他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了仇人尋找兇手，心情略微有些複雜。
「不想查也是應該的，畢竟當年那件事情，她可沒少摻合，這也算得上是她自作自受了。」
只是從顧玉的幾個細微之舉，趙若曦便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
在她看來人之所以為人便是有七情六慾，會因為自己的情感與人建立或親或疏的關係，這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我是錦衣衛。」
「嗯？可我覺得你先是顧玉，先是娘親的孩子，再才是錦衣衛，沒有人會責怪你，除非你自己想不開，覺得自己做錯了。
這總有難兩全的事情，無論你選擇哪一個事後，都有可能會後悔。所以大可不必糾結，一切隨心所欲，最好。」
「我……我是錦衣衛。」
顧玉勾了勾嘴角，趁著四下無人注意，偷偷的親了一下趙若曦，說道：「夫人，你是我的解憂花。」
趙若曦臉色微紅，瞪了顧玉一眼，只覺得他是個老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