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破局
林忻回到家中之時，李清歌還在睡。
他一臉頹廢、鬍子拉碴的模樣，跟大俠兩個字，半點沾不上關係，但林忻知道，他一定是個大俠，從他握劍的姿勢就可以看得出來。
可他現在是自己唯一的賭注了，若是不能成功的將他送到宮中，他覺得自己以後的仕途會一落千丈。
無論日後是哪一位繼位，自己很有可能，都沒有出頭之日了。
在天朝為官多年，他自然是看得清楚，這戚家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記仇了。
李清歌在林忻進房之後就行了，這是身為劍客的警覺。
但他並不覺得林忻一個，毫無功夫的人能對自己做些什麼，所以也沒有理會他，打算翻身繼續睡去。
「身為一代大俠，這樣的警覺似乎有些差了！」
林忻說著便端來了一盆水，打算用這一盆冷水將他潑醒，他可一點兒也不在意會不會得罪這位劍客。
總之，從那一開始表現出來的人畜無害，林忻大致可以判斷出來，他要不就是好人，要不然便是受了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威脅，被迫來到京城。
而從他經過這麼長時間並沒有逃跑，應當是個言而有信之人，這樣的人一般不會做超出自己底線的事情。
有一點林忻猜錯了，李清歌的底線不是不殺人。
「看來你沒睡著。」
林忻的這盆水還未潑出去，李清歌便睜開了眼睛。
他眼中光芒一閃而過，但隨即又恢復了那副頹廢的樣子。
「今夜你要去皇宮。」
「夜闖皇宮那是死罪，我不去。」
「你若不去的話便無法完成約定了，即使這樣也無所謂嗎？」
林忻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對他而言李清歌去或者是不去，只不過是多了一份保障而已。
這並不是因為李清歌功夫有多高，只是因為它沒有預設的立場，不會突然臨陣倒戈。
「你還有半個時辰，可以考慮。若決定了要去，就來找我。」
「無需考慮，若是只能這樣進去，那便這樣進去吧。」
林忻挑了挑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在書房之中搗鼓了一陣，林忻將他所知道的通往慶陽殿的路線畫了出來。
李清歌拿著這樣一幅圖，看著林忻問道：」你就不怕我將這東西賣出去？」
「隨你，公主殿下都無所謂的事情，我操心有什麼用呢？」
「這麼看來今夜一定危險重重了。」
林忻挑了挑眉說道：「若非危險重重，我又怎會給你畫這樣一份地圖。」
他看著那地圖，接著說道：「就算有這樣一副地圖，你也不要指望著一定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慶陽殿，據我所知，慶陽殿才是最危險的。」
林忻隱約之間猜得到固安公主為何這樣做，只是卻無法斷定她為何知道這兩日宮中一定會出事。
固安公主這世上少有的幾個，林忻看不透的人。
上一個他看不透的是已經亡故了的謝三郎，至於趙若曦，他也是看不透，或許這是跟氣運有關，只有天機門人或是氣運者才有可能知道。
「你似乎很擔心，莫非是擔心我今夜無法順利的通過那位刁蠻公主的考核？」
「刁蠻公主……這倒是一個好的形容詞，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在她面前說。」
林忻嘆了一口氣，頹廢的坐在椅子上說道：「我日後的榮辱全都壓在你身上了，你可千萬一定要小心謹慎呢！」
「你很害怕她？為什麼？」
李清歌不解，據他所知，當朝的固安公主才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不至於讓一個成年人如此畏懼，可面前的林忻的畏懼又不是裝出來的，這倒真是讓人有些無法理解。
或許有些事情只能自己親眼見證才會明白。
李清歌突然明白當初那位戚夫人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對於一個喜怒不形於色，每說一句話都有深意的人來說，你覺得他不可怕嗎？」
李清歌想了想，點了點頭認同了林忻的話，若這女子真的如同林忻所言，那確實是可怕，只是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他現在還未意識到，自己的將來很有可能會跟這個女子綁在一起，而現在就是他逃離的機會。
李清歌錯過了這次機會，只能被那女子一直玩弄於鼓掌了。
至於固安，她偶爾也會後悔，為何自己要將李清歌放進來，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用過晚膳之後，固安公主便遣散了宮中所有的人。
小九覺得有些奇怪，問道：「公主殿下，若是您夜裡需要人怎麼辦？還是讓小九留下來吧。」
「都退下，我在玩一場追逐遊戲，若是你們在的話，只會打擾到我。」
小九露出了疑惑之色，卻到底沒敢再開口第二次。
小九知道自己雖然在固安公主面前說得上話，可那也只是說得上話而已，說多了也一樣是會受懲罰的。
好在，這裡是皇宮，就算這一處沒有侍衛，周圍的幾座宮殿之中還是有人的。
見著固安公主不願意多說，小九嘆了一口氣，自然也不敢再追問，依照著固安公主的吩咐將慶陽殿所有的人都撤了下去，整個大殿之中，就只剩下固安公主一人。
「影，你去殿外守著。」
「是，公主殿下。」
與林忻打賭，不過是心血來潮，除了要試探一下那位江湖俠客的本事之外，她還要試探一下這宮裡的人。
若是戚慶雲，真的有心這帝王之位，絕對會在皇宮之中安插自己的眼線，或許這樣一次突如其來的舉動，便能夠將他們找出來。
當然，固安也只是隨便的猜測，她不覺得有人會真的過來刺殺自己，若是這麼明顯的陷阱，他們也往裡面鑽，倒是不用值得固安費心了。
慶陽殿里沒有點燈，整個大殿烏漆抹黑，像是沒有人居住的空殿一般，在這裡，除了固安之外，也確實沒有其他人了。
李清歌來的時候只覺得詫異萬分，莫非是皇家也要節儉，怕晚上點燈費蠟？可是這也太節儉了吧。
可看著其他的宮殿，黑歸黑，但在某些地方還是有火光的，怎麼就這裡沒有？
莫非自己走錯了路？找到了一座冷宮不成？
李清歌來回確定了兩遍，這才肯定了，這裡就是慶陽殿。
不免有些明白林忻所說的捉摸不透是個什麼意思了，心中思慮過甚，這腳步也就重了分。
「還算不錯。第一次沒有驚動我的暗衛，不過這後面幾次似乎是有一點得意忘形吧，這來來回回的，是在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