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羞辱
走進那紙金迷醉的廂房,一股難聞的烈酒氣息就撲面而來。
在場的公子哥都饒有趣味地看著她,心中滿是好奇和不屑,太子是怎麼看出來這樣的女子是身懷才藝的。
「妞兒,來給爺跳一個,今天讓爺開開眼!」
「哈哈哈是啊,快跳一個吧!大家都在等著呢!」
「太子帶來的女人,估計今天會很有趣!跳支舞來祝個興!」
「……」
「還站著幹什麼?」戚淵坐在最中央,卻不似那些臣宦子弟的輕浮。
嬉鬧聲中,往日的回憶再次湧上尹清綺的心頭。
從前她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舞姿。
那時,尚不知道天高地厚,滿腦子裡都是一個名叫戚淵的男人。
人人都知道,為了戚淵,尹清綺什麼都願意做。
她為了他的生辰,練了三個月自己最擅長的霓裳舞。
三個月閉門不出,只為了讓自己心悅的人看到一個最完美的自己。
全城的人都在傳,侯府的二小姐了不得啊,聽說舞姿曼妙,真想來瞧一瞧。
可是到了那日,幾乎全城的子弟都坐齊了,卻偏偏少了那個叫戚淵的人。
別人爭得搶著想要瞧一瞧的東西,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回憶來也全是苦澀。
三年前他不屑於吝嗇一個目光的舞,如今,他要求她在眾人面前再跳一次。
尹清綺去換上舞姬服,站閉,她抬起白皙的胳膊,踮起腳尖,動作笨拙而緩慢。
不是不想跳,而且真的不能跳了。
腳下的疼痛錐心刺骨,刺痛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她歪歪扭扭的扭動著身體,咬緊牙關忍受著渾身的苦楚。
那些公子哥們還當眼前站著的人是什麼深藏不露的高手,看及此,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今天太子的興緻是要捉弄她一番!
「噗哈哈哈哈哈,這舞姿,真是我見過最難看得了!」
「怎麼四娘用人的眼光變成這樣了,這種貨色都能拿出手!」
「本公子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癩蛤蟆!」
舊時王謝堂前燕。
尹清綺似乎早就料到會遭到恣意嘲笑,可她的舞步仍在痛苦中不停。
戚淵只是在裘幕背後看著。他不喊停,沒有人會出來制止這荒唐可笑的遊戲。
「這舞蹈太難看了!你們有沒有更有趣的玩法兒?」不知道哪個角落打出來的聲音,藏不住語氣中的獵奇。
「咱們喝酒划拳,最終清醒的人就與她共度美酒良宵,怎麼樣啊?」
「好啊!哈哈哈!」其實他們並不是對眼前的女人有興趣,而是對太子帶來的女人有興趣。彷彿如此,就距離那皇家更近了一步。
「都給我滾出去!耍酒瘋滾去別的地方耍!」戚淵突然發話。
玩樂歸玩樂,眾人在太子面前,也都是識時務的人,雖然不知道戚淵為何突然如此,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消失的比誰都快。
原本熱鬧的房中,就只剩下兩人。
尹清綺深呼一口氣,轉而,瞳孔卻驟然放大!
戚淵疾步走向尹清綺,翻身一躍,將她抵在床上。
尹清綺的發簪在戚淵的動作中墜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烏黑亮麗的青絲霎時散開,隨著尹清綺的動作撲散在床上。
髮絲上特有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你殺死習月的時候,不是挺囂張跋扈的嗎?」戚淵伏在她的身上,俯下臉去,嗅著她的脖頸。
「她不是我殺死的,還請太子放過我。」尹清綺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用盡渾身的力氣掙脫,可是她的雙手被壓在戚淵手下,根本動彈不得。
「從前你跟著我後面跑的時候,不是挺聽話的嗎?」戚淵不顧尹清綺在身下的反抗,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
「還請太子自重。」尹清綺眼中寫滿了恐懼。
戚淵卻是再也等不及。他像是發了瘋一般,一把扯下她的衣服。
「嘶——」裂帛的聲音在偌大的房裡格外刺耳。
天氣早就沒有了涼意,她今天穿了秋衫,可眼下,上半身的衣服全被撕爛!
尹清綺不再反抗,因為他們兩個中間,只剩下那個被人嬉笑過的肚兜。
她的脖頸細長,白皙而脆弱,宛如無暇的瓷器,讓人忍不住撫摸。
精緻的鎖骨連帶細膩的皮膚,讓人垂涎。
戚淵承認,即使自己見過無數金玉美人,都不如眼前的人更容易讓人心疼。
「既然如此,還請太子在事成以後不要忘記應該付的酬勞。」尹清綺腦中閃現什麼,在戚淵抬手去解最後一件衣物時,閉上眼睛,靜靜地說。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戚淵如同發了瘋,打醒反而不如任他而行。
她的恐懼,早就變成了木然。
戚淵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剎那間停手。
他抬起頭,捏起她的下巴。惡狠狠的對尹清綺說:「你休想!」
「你想要拿到報酬趕緊為自己贖身,我卻偏偏不遂你的願!」
「尹清綺,你想要做什麼,我偏偏不讓你做成什麼!」
戚淵起身,抖了抖自己稍亂的長衣,看也不看床上倔強木然的人,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緊張的氣氛隨著戚淵的離去而消散。
尹清綺躺在床上,眼神空洞。
她被趕進掖庭宮那一日場景還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的命運一直都在他的一舉一動中。
儘管尹清綺早已收起從前的性子,可是結局還是相似的。
她永遠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她也逃不開他的五指山。
從前尹清綺希望跟他互相糾纏,可如今不了,她只希望從來不曾遇見,沒有這段虐緣。
尹清綺起身,重新綰了自己的髮髻。
她正在苦惱該如何應對這殘局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清綺姐,外面有一個薛公子說要找您。」是翠竹。
薛公子?薛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