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扶風城
陳牧下了山坡后，看到一條山澗，便走了過去，洗了把臉，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解下了背後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二十厘米見方的木盒子。
這個盒子是類似魯班盒的裝置，不懂得解法，只能暴力拆開，很容易毀掉裡面的東西。
很巧的是，第九座大殿內那七具屍體中，就有一具是歐陽的。這個木盒，正是從他身上得到的。
剛才那個夢境，關於歐陽的人生經歷，很多都已經很模糊，但是他掌握的各種技巧，還有一些武道方面的經驗，還保留著一些印象。
其中，就有解開這個魯班盒的方法。
很顯然，那個夢境，是通過幻神谷的獎勵。歐陽雖然實力不強，但是掌握的各種技巧還是很有用，特別是易容術。
他憑藉著記憶，沒花多長時間，就將盒子打開了，裡面放著幾張薄薄的面具，旁邊還有兩隻瓶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皮面具，也是歐陽的得意之作。當然不是從人臉上剝下來的，而是用某種動物的皮製成，工藝非常複雜，前後要花三年時間才能製成。
人皮面具總共有九張，他從中挑出一張，又拿起旁邊的兩隻瓷瓶，撥開瓶塞聞了一下，還好，並沒有變質。
他從其中一個瓶子里倒出藥水，塗到臉和面具上，然後仔細地將面具戴到臉上，調整好后，就將盒子重新合上。
過了十幾分鐘，等藥水干透。他看著水中的倒影，發現眉毛變粗了，顴骨變高了，下巴上還有一顆痣，看不太出原來的樣子。
他做了幾個表情，可惜倒影不是很清楚，一些細節看不出來。
不過，想到歐陽憑藉這一手絕活，瞞過不知多少人的眼睛，應該不會輕易被看出來吧。
突然，他心中一動，想到了秦姑娘，生出一個念頭，她臉上不會戴著面具吧？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她這個人有些古怪，懷疑她是不是面癱，現在想來，也有可能是戴了面具，才會一直面無表情。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她的實力比他強一百倍，與其擔心她，不如多想想自己。
以後要怎麼辦？
陳家村自然是回不去了，這附近也不能多做停留，而且，走得越遠越好。
想到這裡，他站了起來，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從包袱里找出一身衣服換上，這身衣服是從那七具屍體的遺物中找到的。這種時候，就顧忌不了這麼多了。
接著，他將換下的衣服一把火燒了，將灰燼弄到水裡。
做完這些，他認準了跟陳家村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專挑偏僻的地方走，雖然他已經改頭換面，但是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對這個世界不熟悉，口音就是一個巨大的破綻，又無法編出可信的來歷，萬一被黃堅碰上，肯定會遭到懷疑。
………………
三天後。
陳牧站在河裡，河水沒過了他的腳面，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清澈的水面，手裡拿著一根木棍，頂端磨尖了。
片刻后，一尾巴掌大的魚遊了過來。
他凝神屏息，等那條魚靠近一些后，手裡的棍子迅速戳下。
嘩啦一聲，水花濺起。
他將木棍舉起，那條魚扎在尖端處，正奮力掙扎著。
他走到岸邊，拿出匕首，正要給魚開膛破肚，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有些警惕地看向左邊的林子。
「什麼人在那裡？」
他拿起木棍，聽了一會，那個動靜，像是人發出來的。他心中一動，從地上站了起來，穿上鞋，向林子里走去。
「唔……救……命……」
走進林子，他聽見了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果然有人。
又往前走了不遠，就看見一個男人被綁在樹榦上，嘴裡綁了布條，臉上全是眼淚鼻涕，看見他出現，激動地拚命掙扎，被綁住的嘴裡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樹榦上，還刻著一個造型奇特的「風」字。
…………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陳牧沒怎麼猶豫，就將那人救了下來，那人得救后，當即跪倒在地，對他磕頭，一邊說，一邊嗚嗚哭了起來，情緒異常激動。
陳牧等他平復了一些，將他帶到溪邊，坐下后，問他是什麼人。
「小人蔡勇，家住在扶風城外……」那人喝了些水，便講述了起來。他說話時，帶著一些口音，陳牧聽得有些吃力，大致還是能聽明白。
這人已經三十五歲，是個行腳商人，行走在郡城跟周邊的城市之間，做一些小生意。這一趟，他帶著貨物，途中遇到了劫匪，將他的錢貨都劫走，並將他綁在樹上。
陳牧有些奇怪，問，「他們為什麼不殺你？」
「這是黑風盜一慣的做風。」蔡勇解釋道，「遇到他們，只要不抵抗，他們就不會當場殺人。」
陳牧心裡明白，這是在割韭菜啊，留著根，下次說不定還能再割一茬。
「這裡離郡城，還有多久路程？」
「回恩公，大概是兩天的腳程。」
陳牧一邊問，一邊烤魚，等烤熟了，分了一半給他，吃完后，馬上就出發了。這附近有強盜出沒，自然不能久留。
蔡勇只是受了一些皮肉傷，傷得並不嚴重，還能趕路。他熟悉路途，選的路雖然偏僻，卻並不難走。比陳牧一個人亂轉快多了。
一路上，陳牧從他口中，了解了不少本地的事情。
他之所以對扶風城這麼上心，是因為歐陽在扶風城裡，有一個老巢，藏了不少財物在那裡，他想將這些財物取來。
「對了，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陳牧自然不能報本名，也不能報原身的名字，想到那本《趙氏拳譜》，答，「我姓趙。」
…………
「恩公，我們到了。」
經過兩天的路途，陳牧兩人經過一座山頂的時候，蔡勇指著遠處那座城市，有些自豪地說道，「那就是扶風城。」
陳牧舉目望去，見這座城市的規模有些出乎意料的大，之前，他聽蔡勇說扶風城有五十萬人，原本有點不信，現在看來，也不完全是吹牛。
想到蔡勇之前說過，南楚國總共有四州四十九郡的地盤，面積和人口有點超乎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