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求我
第二天,陳牧又換了個地方練功,在象山底下的一片樹林內,找了一個開闊一些的平地。總算是清靜了幾天。
只是,游龍纏絲手這門功夫確實難了許多,他白天練,晚上在訓練場練,也就剛剛練熟了一些,距離掌握還差得遠,更別說練出勁來。
這種花樣比較繁複的功夫,練起來確實比較麻煩。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在練體階段,就要做到剛柔並濟,不然的話,在武道上走不遠。
歐陽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在練體時,只掌握了柔勁和陰勁,最後就卡在練氣的層次。
他現在練的這門游龍纏絲手,練的就是柔勁。
在各種勁力中,最容易練成的,就是衝勁,只要身體素質達到了,就算再笨的人,練個幾年伏虎功,也能掌握。
其它的,像是炮勁,柔勁,陰勁,就要看天賦了。
按照《趙氏拳譜》記載,這是一道分水嶺,在練體階段,能掌握的勁力越多,證明越有天賦,可以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遠。最基本的要求,必須掌握剛勁和柔勁這兩種,才能成為嫡傳。
也就是說,只有掌握了這兩種勁力,才有可能學會後續的練氣境功法。
他練成驚蟄功后,就意識到這是一門極其強大的功法。每練一次,他都能明顯感覺到自身變得更強大,不僅僅是力量變得更強,那像是一種生命本質的越遷。
雖然每一次只有細微的變化,但是積少成多,遲早有一天,會由量變形成質變。
相比起來,恢復體力的作用,真的不算什麼。
這種功法,幾乎顛覆了歐陽的武道經驗,簡直是超乎想像。毫無疑問,這是一門頂尖的功法。
可惜,沒有後續秘籍。
不過,多練成幾種勁力,絕對是有好處的。《趙氏拳譜》里,除了那些詭異的練體之法外,記載的各種拳法都很正常,而且比歐陽會的要高明得多。他自然不會放過。
…………
一大清早,陳牧來到樹林內,熱身後,將游龍纏絲手打了一遍。他的身形輕靈,腳踩在地面的枯葉上,時不時發出嚓嚓的聲響。
跟第一次比起來,他的動作純熟了許多,看起來有模有樣。
「傻子,傻子。」
一個怪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陳牧剛好收招而立,聞言一口氣差點走岔了,胸口一悶。
他吸了一口氣,將氣息調整過來,轉身看去,就見到那位少女,穿著一身淡藍色長裙,手裡提著鳥籠,剛剛說話的,正是籠子里那只有著七彩羽毛的鸚鵡。
「真乖。」
少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瓜子,放進了籠子里。只見那隻鸚鵡頭一低,叼起一顆瓜子,上下兩隻尖尖的喙嗑了一下,瓜子殼就落了下來。
這一次,陳牧沒有轉身就走,而是問道,「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幾次三番來找他,看她上次不依不饒的樣子,刻意躲避可能起了反效果,讓她生出了好奇心吧。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少女盯著鸚鵡吃瓜子的樣子,眼睛都沒有移開,口中說道,「我正好經過這邊,聽到這邊有動靜,就過來看看。你怎麼還在練纏絲手啊?」
說著,她抬起頭看著他,「練武要循序漸進,像你這樣練純屬白費勁,你得先將伏虎拳練成,再練纏絲手。再說了,這纏絲手你一個人也練不了啊,沒人給你搭手,你能掌握其中力道陰陽的變化嗎?」
陳牧聽了她的話,心想,「她心腸也不算壞。」
這些話都是正理,能說出這些,證明她並沒有壞心。就是有點好為人師。
這年頭,能碰到一個願意提醒你的人,就算得不錯了。
「多謝姑娘指點。」這一次,他的語氣多了幾分誠意。
少女哼了一聲,說,「要不是看你還有幾分天賦,我才懶得理你。反正,話我已經說了,願不願意聽,是你的事。我要走了。」
陳牧見她說完果然直接離開了,心想還真是少女心性。
林子里,又只剩下他一個人,繼續練功。
接下來的幾天,他到林子練功時,少女都會帶著那隻嘴賤的鸚鵡出現,每次他練完,都會指出他哪裡練得不對。
他也沒再避著她,畢竟他是照著拳譜練,上面的圖形很簡略,想要練得絲毫不出錯,真的挺難為人的。有了她的指點,他的進步速度更快。
這讓他越發覺得,應該找個師傅,有個人指點,真的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期間,他從賣書的少年那裡拿到了詞典,拿到手之後,他覺得二十兩出得不虧,厚厚一冊,總共二十本,摞起來有近半米高,裡面總共收錄了十萬多個詞,超出他的預期。
有了這套詞典,他開始了《太昊煉神》的翻譯,對於這本疑似修行的功法,他的期望很高。
…………
過了兩天,少女都沒有出現。陳牧還真有點不習慣,主要是沒有了她的指點,進度慢了下來。
這天早晨,他如同往常一樣來到林子,練功前,先在兩隻手上綁了東西,才開始練。
一遍練完,他剛剛收招,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笨蛋,笨蛋。」正是那隻鸚鵡。
他轉頭一看,見少女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她一邊熟練地掏出瓜子餵給鸚鵡,一邊說道,「這兩天你是不是在偷懶,怎麼退步了?咦,不對,你手上綁的是什麼?」
陳牧用力晃了一下,解釋說,「水袋。」
少女恍然,「原來是這樣,利用袋子裡面的水的晃動時的衝擊,來體會力道的變化,確實是個法子。」
陳牧笑了笑,「我也只能用一些笨辦法。」說著,開始練第二遍。
少女看了一會,忍不住打起了哈欠,等他停下來后,說道,「你這樣練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掌握柔勁?還是找個人幫你吧。」
陳牧心裡苦笑,要是能找人幫忙,他早就找了。搖頭說道,「找不到幫我的人。」
「你師傅呢?」
「他不在了。」他哪裡來的師傅,上次只是推託之辭。
少女臉上閃過一絲憐憫,過了一會,說,「你可以求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