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宋子軒打下手

看這男人的穿著、言談也並不像普通人，宋子軒便點了點頭，承認了。

男人笑道：「那這水平可是不簡單，雖然一碗粥並不複雜，可一針見血說出問題的，那是好廚師。」

「先生過獎了，晚輩恐怕是班門弄斧了。」

兩人聊著，隔壁桌一個男人笑道：「哈哈哈，還真有意思，吃個路邊攤，裝什麼食神呢，星爺電影看多了吧？」

「就是，這號人我見多了，沒錢吃好的，但到哪都不忘裝個逼！」

「說誰呢你！」

唐雅琪馬上說道。

那中年男人旁邊的年輕男子也是瞪起眼睛：「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咸吃蘿蔔淡操心！」

「咋著，還不讓人說了？吃個路邊攤，你看不夠你們裝的……」

幾人說著，聲音也大了起來。

見狀，粥攤的老闆趕忙走過來。

他用脖子上搭著的毛巾擦了一把臉，道：「呵呵，幾位，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男人微微一笑：「沒什麼問題，老闆，我們覺得你的粥非常美味！」

聞言，一旁的男人白了一眼：「切，剛才可不是那麼說的，看到沒？真碰見事了就不敢說了。」

不過男人很快又補了一句：「不過我和那位小兄弟覺得，要是再精細一點就更好了。」

聽到這句話，那老闆微微皺起眉：「呵呵，先生看來不是一般人啊，我這粥……你還挑毛病？」

男人聳了聳肩：「只是小建議，你未必非要接受！」

「別別別，我今兒還真想見識見識了。」

老闆看了看周圍，道：「哥幾個都是常客，今兒大家也見證一下，這位爺說我的粥做的有問題，咱讓他做一份怎麼樣？」

「好！」

「好！」

「這粥還有問題？吹呢吧？他會做嗎？」

「就是，一看就是裝蒜的，理他幹嘛？」

周圍人起鬨的越來越多，顯然男人有些被動了。

年輕男人起身道：「哼，有你們什麼事？瞎摻和什麼？」

老闆冷哼一聲：「聽你們口音是南方的吧？南北美食不一樣，別到燕京瞎評論！」

男人一笑，直接起身朝著周圍抱了抱拳。

「再下姓歐，今天打擾大家吃飯，實在不好意思。」

「但依鄙人淺見，華夏美食分南北，但美食本無界，好就是好，差就是差！」

見男人突然高調，宋子軒也來了興緻。

或許他真是哪裡的名廚的，這時候露一手倒是也顯得熱鬧。

「哈哈哈，老歐啊老歐，你真是越活越糊塗了，美食本無界，這粥我們北方人吃的剛好，你恐怕要加兩勺白糖才覺得好吃吧？」

老闆這麼一說，周圍人都是大笑了起來。

不過老歐卻不惱，笑道：「並非如此，鄙人不喜甜，吃粥也喜歡鹹粥，既然老闆提議讓我做，要不……我就給大家做一份？」

「師父……他們怎麼配吃您做的飯？」年輕男人道。

老歐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再說了。

唐俊道：「今天有點意思，趕上了這齣戲，這位歐先生應該是有點東西的，可不是胡亂吹噓。」

「是啊，這老闆不允許別人說他有錯，倒是小肚雞腸了。」

宋子軒笑道：「你們要是覺得精彩……我去助助興？」

「啊？」

宋子軒說完，便直接起身道：「先生，我來幫廚吧。」「哦？那榮幸之至了！」

眾目睽睽之下，老歐和宋子軒走到了粥攤的灶前。

「老闆，就做一份海鮮粥，如何？」

「好啊，隨你們，要是不好吃的話……」

「哈哈，不好吃的話，我給你十份飯錢！」

「行，這可是你說的！」

老闆自然高興，他家粥攤在這擺攤已經四十多年了，從他爹那一輩就開始。

手藝也是幾代人傳下來的，絕對沒得挑。

來這裡吃粥的大多數都是附近的居民，幾十年了，都習慣晚上在這裡宵夜一碗粥。

還有一部分人是慕名而來，幾乎每天都會有住得很遠的食客來吃粥。

就連蘭源、燕京的食客都有。

有這樣的市場，老闆當然不相信老歐可以做出比他還味美的粥。

這十倍的飯錢，他收定了。

只見老歐拿起炒勺掂了掂分量，笑道：「這炒勺有點輕啊。」

這話讓老闆一愣，這炒勺是純鐵的，雖然外面一圈看起來臟，可對這口鍋，他算是精心保養。

每天晚上都會用油來養，並且加熱后再抹一層油，盡量讓鐵鍋將油吃進去。

這樣可以保證無論做什麼都不會粘鍋。

之所以這麼精心，就是因為這口鍋的分量壓手。

壓手是行話，指的也就是鍋的重量在手上沉甸甸的，有手感。

再加上老闆臂力比較強，用的鍋都比一般鐵鍋沉，可這個老歐居然說輕……

「哼，你就甭吹了，這鍋還輕？你趕緊吧！」

不過一旁的宋子軒卻笑了笑，基本可以肯定這個老歐是行家。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真正的大廚，臂力都比一般人強好多，所以一般人覺得重的鍋，到他手裡依舊嫌輕。

隨後，老歐看了看一旁泡在水裡的米，不由搖頭一笑。

這攤子平時賣粥比較快，將米放在水裡也無可厚非，但對於一個美食奉行者，自然不會這樣。

「米其實未必要泡在水利，出餐再快，只要會淘米，一樣可以跟得上！」

說話間，老歐拿起一個小盆從一旁的水龍頭開始接水。

水流不大，同時放入生米，而隨著他手的攪動，也開大了水流。

只見多餘的水不斷溢出，而盆中老歐已經攪拌出了一個明顯的大漩渦。

旁邊不少人都看愣了，他們是不懂烹飪，但看到這畫面也不由一驚。

簡直就跟電影里演的似的。

大概十幾秒鐘，米水變得清澈了，老歐直接將米和水同時倒進了鍋中。

開大火同時，老歐道：「米和水同時加熱，大火燒開水，米的成分也就進入了米湯中，一樣可以濃稠，不需要加鹼！」

只見老歐揮動炒鏟，在鍋中快速攪拌，隨著攪拌，不斷的有熱氣向上冒了出來。

而米和米湯好像也在這一刻快速融合，整體瞬間變得濃稠了。

一旁宋子軒緩緩點頭，心裡暗暗讚賞。

與此同時，宋子軒也沒閑著，快速拿出一根泡發的海參，切成了絲，又拿了兩個大蝦，直接去頭。

但頭他並沒有丟掉，而是備用，等著老歐開口。

然後他又將貝去殼，切了蔥花兒，助手的工作算是做完了。

「蝦、貝！」

宋子軒迅速遞了過去，看到蝦和蝦頭分開，貝肉和貝殼分開，而且都遞了過來，老歐也是一笑，目光中帶著肯定。

「兄弟，你懂得很多，省了我不少話。」

「歐先生過獎，和您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憑熟練的手法，宋子軒可以肯定老歐的廚藝不簡單，甚至在自己之上。

老歐將蝦、貝放入了粥中，也包括蝦頭和貝殼。

很快，香味便散了出來，緊接著便是加鹽、雞精等作料。

「海參？」

「先生，海參是泡發的，再稍等吧。」

老歐一愣，旋即有一次瞄了宋子軒一眼，緩緩點頭。

過了半分鐘，宋子軒主動將海參絲遞了過去，老歐正想開口，看到海參絲，目光更是意外了。

他烹飪多年，也帶了幾個徒弟，但有宋子軒這般靈性的，當真沒有……

十幾秒，海鮮粥出鍋，直接倒進了砂鍋中。

宋子軒端起砂鍋，老歐道：「兄弟，現在還不是喝粥的時候，借著砂鍋在火上的溫度，再熱十幾秒，味道更佳。」

宋子軒聞言則微笑道：「放心吧歐先生，這砂鍋我在火上已經燒了半分多鐘，這會兒的熱度足夠讓粥再沸騰了。」

聞言，老歐都愣了，天賦啊，這絕對是天賦！

要是沒有這樣的天賦，再怎麼教也是沒用的！

看著熱騰騰的粥端上桌，老闆微微皺起眉看著兩個人。

「就這？」

「嘗嘗吧，你有口福了。」跟老歐同行的年輕人道。

老闆拿勺子吃了一小口，整個人一愣，食材和他用的一樣，做法也相差無幾，為什麼會有差別？

他也算是行家了，畢竟幾代傳下來的手藝。

他深知同樣的食材要是能做出細小的差別，都是非常大的差距。

更何況……這入口的味道可真不是細小的差別啊。

見老闆的反應，老歐一笑：「子玉，結十倍飯錢，走人！」

老歐剛說完，老闆趕忙道：「歐先生，別……這錢我收不了。」

「嗯？」

老歐回過頭，依舊是一臉和善的笑容。

「我曹，什麼情況？難道這老歐做的真比老闆還好？」

「不可能吧？老闆他們家做了幾十年了，這粥的味道簡直沒挑了。」

「我看啊，八成是老闆不想佔便宜，哎，老闆人性還是真不錯啊。」

「也未必，人外有人，也許人家是哪家大飯店的高級廚師呢？」

「得了吧你，高級廚師上這裡吃飯來？」

「就是……」

人們也在低聲議論著。

「歐先生，我……我服了，還請您賜教！」

老歐笑道：「賜教不敢，我聞聽你這買賣也是幾代傳下來的，還要多用心啊。」

說完，老歐看向宋子軒：「小兄弟，今天老夫最開眼的是你。」

「嗯？老先生言重了。」

「不不不，老夫不喜歡虛偽，今天這粥要是你做，味道絲毫不差，你讓老夫驚訝啊。」

「我……」

「別你你我我了，我家歐先生可很少夸人的。」子玉趕忙說道。

宋子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兄弟，請教尊名？」

「不敢，晚輩宋子軒！」

「宋子軒？渡門的宋子軒嗎？」

宋子軒一愣，老歐……還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