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國君安插的內應
「小主人，我察覺到有人馬正在向我們靠近。」
死士率先察覺到密林間的異動，雙手抱拳向江楓提醒道。
「這鳥不拉屎的窮山溝，居然還有山賊？正好抓幾個當嚮導，讓他們帶路出祁連雪山，機會千載難逢，千萬別讓他們跑掉了。」
聽到有人來，江楓不僅不懼，反而來了興緻，把雙手捧在嘴邊，沖著幽靜的樹林大聲吼道：「喂，老子在這裡，快點來抓我啊。」
之所以敢如此狂妄，是因為江楓對身旁的死士很有信心。
就連號稱帝國精銳之師的數百銀雪鐵騎，都被他拿著斧頭當成韭菜割了，更別說這區區的山賊了。
更何況，祁連雪山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就算有山賊，估摸著數量也不會太多，頂多一二十人。
「九皇子，你……你瘋啦？」琉夏嚇得花容失色，慌忙地拉住江楓。
在敵我不清的情況下，不是應該避其鋒芒、暫時躲藏起來嗎？這樣大聲嚷叫，豈不是自尋死路？
叫聲戛然而止，數百道黑影從密林間竄出，將江楓等人圍得水泄不通。
「嗯？不是山賊？」
面前眾人，身披黑色甲胄，手持規整的青銅武器，陣容統一，像極了受過訓練的正規軍隊。
「九皇子，久違了！沒想到我們師徒竟然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軍士火速向兩側散開，騰出足夠一人通行的縫隙來，身披金甲的湛虎從中踏步而出，抬頭瞥了一眼星空，面色冷峻地笑道：「風雪之夜，明月繁星，是個上路的好忌日。」
「不錯，值得稱讚，不愧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好徒弟，就連不可一世的銀雪鐵騎都被你干翻了。」
看這遍地銀雪鐵騎的屍骨，湛虎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沖著身後緊跟著的副將楚河炫耀道：「我花費十年時間幫助國君培養他，如果不是因為太子江澄從中作梗，九皇子日後一定能成為稱霸一方的國君，尤其是他暴虐殘忍的性格，我很欣賞。」
「湛統領說的是。」副將楚河象徵性地順從道。
「話說，這傢伙到底是誰？聽他說話的口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聽湛虎喋喋不休地說道了半天，江楓還是搞不清楚這老東西究竟是何來歷？只得俯身向身側的琉夏詢問。
「殿下您莫非忘啦？他是黑羽軍統領湛虎，也是教您戰術和格鬥的師傅啊。」琉夏眉頭皺了皺，不可思議地盯著江楓。
九皇子，竟然不認識湛虎？
十年師徒的情誼，就這麼輕易地忘掉了？
「大概是因為最近有點近視，眼睛看不清楚。」江楓搪塞道。
旋即，他走到湛虎的面前，嬉皮笑臉地說道：「老師，好久不見，身體安康否？不在您身邊的日子，我是茶不思飯不想，都瘦了好幾斤。」
「九皇子，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湛虎神情稍稍凝重。
在他印象中的江楓性格暴戾且自閉，平日里不善言辭，即便是跟至親待在一起，都很少開口說話，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嬉皮笑臉地開玩笑了。
「江楓，廢話不多說，我不是來跟你煽情敘舊，而是專程來取你項上人頭的，雖然你是我最青睞的徒弟，但上面的命令，我不得不服從啊。」
湛虎目光堅毅如炬，將隨身的青銅長劍拔出，拋到江楓面前的雪地，「臨死之前，我給你足夠的尊嚴，拿起劍，像個勇士一樣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戰你妹，打擾了，告辭！後會無期。」
江楓連忙擺了擺手，撿起地上的行囊，然後牽著琉夏的小手，打算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溜走。
「站住，往後退！」
臨近的幾名黑羽軍將士，將青銅長矛橫起，矛頭指向江楓的腦袋，想要逼迫他往後退。
「去給年輕的士兵上一課，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
江楓瞄了死士一眼，死士頓時心領神會，咆哮聲如同獅吼，戰斧橫劈而過，擋在身前的黑羽軍將士都被他攔腰砍成兩截。
「放肆，膽敢阻撓黑羽軍行事者，殺無赦，還不速速繳械投降。」
見對方打法兇悍，湛虎索性策馬向前，將長刀高高舉起，自上而下猛地砸向死士的腦袋。
砰！
長刀砍在斧背上，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頃刻間，力壓山河般的蠻橫氣勢，從死士的腦殼向著雙腿蔓延，但是他光靠一柄戰斧，竟然抗住了成噸的傷害？
「滾！」
死士嘶吼著，使盡渾身氣力，愣是將湛虎的長刀彈開。
「此人，天賦神力，宛如妖孽，雪月國內有這等武將嗎？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
湛虎仔細地打量了死士幾眼，腦海中並沒有任何的印象。
在雪月國比較出名的武將和氏家族，他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當下很確定，從未見過眼前這個叫死士的彪形大漢。
「老師，追了百里地，很累吧，麻煩告訴我究竟是誰要殺我？最起碼讓我死個明白。」江楓問道。
「那好吧，滿足你的願望，為師就實話告訴你吧，好讓你死個明白，是太子江澄派我前來，原本是和銀雪鐵騎的蔣文商量好，夜幕時分在前方的驛站殺你，但你們遲遲未到，於是我就循著火光追了過來。」
湛虎揉了揉發麻的胳臂，道：「這位叫死士的兄弟，想必是老國君安插在銀雪鐵騎的內應吧，怪不得他不殺你，非要把你發配到邊疆。」
他們很早之前就得到情報，各大軍營內都安插著老國君的內應，動機很簡單，就是為了維護江楓日後在雪月國的地位。
「老國君？這話什麼意思？」
「九皇子，我想你還不知情吧，就在你被發配兗州的路上，太子殿下聯合南宮宰丞府發動了兵變，弒君篡位，用武力奪得了雪月國的帝位。」
湛虎繼續說著，想要以此打擊江楓的自信心，從心理上讓他不戰而潰。
「哦，這樣啊，挺好的，誰當國君，與我何干？」
哪知江楓根本就沒這事放在心裡？還忍不住拿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如此輕描淡寫的反應，讓湛虎大跌眼鏡，「你家老子被人殺了？你就這反應？？老國君如果不是過分寵溺你，又怎麼落到如此下場？」
「可是這……管我屁事！」
江楓攤了攤手，環視一圈，說道：「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一步，死士究竟有多強？你們都見識過了吧，別沒事找虐。」
「一起上……」
湛虎揮動著手臂。
數百鐵騎下馬，沖向江楓和死士。
「主人，您退後，讓我來教這幫孫子做人。」死士絲毫不慫，提著戰斧，罵罵咧咧地殺入敵陣。
喊殺聲頓時混雜在一起，亂戰過後，面前橫七豎八地躺著黑羽軍的屍體，而死士，身體被捅了十幾矛，半跪在地上，用戰斧支撐著身軀。
「這廝已經到極限了，讓我取他首級立功。」副將楚河拔出青銅長劍。
刺啦！
血絲亂濺。
一柄寒冰凜冽的長劍，從背後刺入，穿透厚重的金甲，從湛虎的胸口穿出。
「你……楚河，我待你不薄，為何要叛我？」
這突如其來的一劍，讓湛虎有些始料未及，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楚河早已將劍拔出，然後再次刺穿他的身軀。
「我生是帝國的人，死是帝國的魂，像你這種賣主求榮的牆頭草，死無足惜。」
楚河將青銅長劍抽出，順便剜掉湛虎的腦袋，單膝跪在江楓的面前，「臣楚河，奉老國君之命，護送九皇子前往兗州銀雪兵營。」
「在場的諸位，如果想要活命，就放下武器投誠，如果負隅頑抗，我不介意把你們的腦袋也割下來。」
楚河揚起沉重的長劍，犀利的目光掃向眾人，這殺意沸騰的眼神讓黑羽軍將士不寒而慄。
隨後甲胄和戰矛，都被逐一丟棄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