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
「阿媽,我回來了!」
「期末考得好不好?」
「差不多,能考上大學!」
「好好...聽說趙家老三在縣中的成績排到前十,估計能考上重點大學。」
「呃,阿媽,你就別用趙文刺激我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比他考得好。」
「那我就放心了!」
這半年,家裡有錢了,日子變得寬裕,兒子學習成績好了,有了出息,顧媽媽的笑容也多了起來,整日里做事也精神奕奕的,身體也有好轉的跡象。
看到母親的笑容,顧猛舒了口氣,他又賺錢又讀書,累死累活地忙碌著,不就是為了讓一家人開開心心么,現在他做到了,還再接再厲。
「阿媽,阿哥呢?」
「在後院里瞎忙活,你前去叫他出來吃飯吧!」
「好!」
顧猛在賣鞋的時候,打鐵的生意也沒有放下,打菜刀砍柴刀,修補農具,其中大部分工序都是哥哥在做。
阿哥腦子雖笨一點,可做事專心,一心一意,沒人叫他出來,他能在打鐵房能待一天,達到了一種廢寢忘食的地步。
由於他夠專心,打鐵的手藝日漸精湛,顧猛自愧不如。
打鐵房裡叮噹響,顧勇高高地揮起鐵鎚,一下下地砸著鐵泥,不知疲倦。
這半年來,顧傢伙食好了,顧勇身材變得更壯實了,肩膀跟門板一樣寬,今年二十五歲,居然還長了兩公分,身高達到188CM,顧猛才185.
兩兄弟站在一起,就像是兩座鐵塔。
人們看到兩兄弟,不由地嘖嘖稱奇:「好一對亮堂堂的小夥子!」
顧媽媽聽了之後,笑聲能傳遍整個鎮子。
「阿哥,吃飯了!」
等到一個羊角鋤焊接好冷卻了,他出聲喊道。
顧勇仔細地查看了鋤頭,才抬起頭來,舉著羊角鋤笑道:「看!阿弟,我把羊角接好了。」
他經常呆在火爐旁,皮膚黑得發亮,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更傻氣了。
顧猛也跟著笑了起來,「阿哥,你做得很好,比我做的還好,我們吃飯吧!」
「好好,吃飯!」
在家裡休息了一天,顧猛帶著一批做好的鞋子進了城,來到了劉長山的院子。
賀宏軍也在。
今兒天氣特冷,山風呼呼地刮,寒氣能鑽到骨頭縫裡。
三人窩在屋裡,整了一桌酒菜,邊吃邊聊。
「生意咋樣?」
「還不錯,快過年了,買靴子的人很多!」賀宏軍嘴角叼著煙,圓圓的臉上帶著得意。
這半年來,顧猛忙著上學,把生意交給了賀宏軍。
在他的資助下,賀宏軍當起了行腳商,他趕著驢子穿梭在林州各個山裡小村,上個月還去了漢中、安康、商洛等地區,在偏遠的山區小村賣東西。他除了賣菜刀和皮鞋之外,還帶了一些別的小商品,口哨、氣球、小剪刀、指甲刀、文具等,小賺了一筆。
這小子發了財,嘚瑟起來了,抽好煙喝好酒,鞋子衣服全新的,典型的小暴發戶。
暴發戶呵呵笑了幾聲,說道:「猛子,鞋快賣光了,你放假了,抽空多做一些。」
顧猛搖了搖頭,說道:「一千雙廢鞋底里只有八百多雙有用的,現在都做完了,沒鞋底了。」
「可以去市裡再買一些鞋底!」
「不划算!上一次我們撿了個便宜,遇到了一批型號不合格的鞋底子,五毛錢一雙,而合格的鞋底子我問過,兩塊一雙,加上皮子兩三塊,至少要賣五塊才保本,現在願意花那麼多錢買鞋的人不多了。」
賀宏軍想了下也明白了,可有點不甘心:「那賣完了鞋,幹什麼?」
顧猛想了一下說道:「收天麻吧!軍子,還有山爺,你們要是相信我,就收一些天麻囤著吧!」
這半年他前後賺了四千多,幾乎都用來收購天麻,一共收了上萬斤,有部分是他托賀宏軍在外地收回來的。
其中一噸半放家裡,有三噸放在了劉長山這裡。
一是這裡交通方便。
二是這裡安全,囤貨居奇,屬於投機倒把,被人知道了會判刑的。
他是學生,又有趙家人盯著,要是被抓了,前途就完了,他不得不謹慎一些。
以前他勸兩位跟著收天麻,劉長山不知道過去受什麼教訓,變得膽小謹慎,不敢冒一點風險。
這次也是一樣,劉長山吧噠著旱煙,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摻和!」
「猛子,天麻真的會漲價?」
賀宏軍擔心虧錢,一直猶豫不決,問了一遍又一遍。
「會會!我都給你說了八遍了,你咋不信呢?」
顧猛苦笑一聲,耐心地說道:「我去市裡看過,藥廠都建好了,明年上半年就會投入生產,其中重要的一種產品就是天麻粉,你有了錢就收一點,再不收就晚了!」
賀宏軍想了想,一咬牙說道:「好吧,我相信你!」
他跟投了五百,收了一千多斤。
他膽子還是小了。
這就是重生者與普通人眼光的不同。
顧猛知道天麻穩長,知道盈利的空間有多大,才會梭哈。
賀宏軍不知道,他只是相信朋友才願意投資的,就像九十年代大家都知道下海經商能賺大錢,可有魄力的有多少人?
對此顧猛沒有再多說什麼,穩一點也好。
受到他的影響,丘山縣本地的天麻略微漲價,半年時間,藥鋪里天麻的收購價格從三毛漲到了五毛,市裡天麻都漲到了六毛。
天麻行情看漲,挖天麻的人又多了起來。
趙家人開始大量吃進天麻。
顧猛不想看著趙家發財,可趙家有權有錢有人,抗衡不過,該怎麼辦?
頭痛!
可沒過多久,機會就來了。
臘月十五這天,賀宏軍去汽車站賣鞋,劉長山照例出去收破爛,年邊上人們要置年貨,買新傢具,要處理的破爛較平時多一些。
顧猛想起一件事,擱下手中的書,也跟著去幫忙。
下午兩人回來時,人力三輪車上多了一個老式的梳妝台,還有一些破凳子,雜七雜八的滿滿一車。
其中那張梳妝台最顯眼,雕花桃木的,紅漆斑駁,有些歲數了。
搬下車時,顧猛手中一松,梳妝台落在地上,支離破碎。
「叮噹!」
一個紅布包從梳妝台中落下,在一堆垃圾中,異常顯眼。
打開紅布包,裡面裹著五根金條,金魚狀的。
終於來了!
前世劉長山出去收破爛,帶回了這個梳妝台。
過了兩天,劉長山準備修一修,當作二手傢具賣出。
在修理時,他在一個首飾盒的夾層里發現了這包金子。
那時顧猛是在一邊看著,現在他成了發現者,劉長山成了旁觀者。
劉長山看到金子,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吧唧著猛抽了幾口煙鍋子:「小顧,這些金子可值不少錢,你打算怎麼辦?」
五根金條有半斤重,現在金價行價一克65元,國家禁止金銀交易,在黑市裡能賣一萬多,堪比後世的一百萬,確實很值錢。
顧猛知道這算是一種人品考驗,如果他昧著良心收下了這包金子,劉長山不會多說什麼,但心裡肯定有芥蒂。
顧猛聳了聳肩,「作為綠嶺中學的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我當然要拾金不昧啦。」
「你願意還回去?」
劉長山有些不敢相信,顧猛缺錢還很愛錢,可面對上萬巨款,居然不動心?
他眯著眼睛顧猛,心裡對他更加欣賞,這小子有前途!
「山爺的意思呢?這可是你收的破爛,還花了一塊錢,這算是你的東西。」
「呵呵!」劉長山咧著黑黃的煙熏牙笑了笑:「我這人沒有發財的命,要是貪了金子,會睡不著覺,你看著辦吧!」
「山爺,我們一起去還吧!」
金子裝進了衣袋,顧猛又把散架了的梳妝台重新搬上三輪車,他準備帶著這一套去見失主,不然無緣無故遞上一袋金子算是怎麼回事?
「你去吧,天太冷我懶得跑!」
「山爺,我要是帶著金子跑了呢?」顧猛玩笑道。
「反正是你發現的,你說了算!」
劉長山抽著煙鍋子,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裡屋。
「山爺,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