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證據
看見他的那副樣子,卓虞不免覺得好笑,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舅舅,她也不能太過猖狂,只能輕咳幾聲,掩蓋住自己的笑意。
瞧見那些物樣,白尚恩心裡敲起警鐘。
和宋子期背地裡的那些勾結,其他人不清楚,他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那些東西被搬到檯面上,換做是從前,這卓虞可能不能拿他如何,只能憋下這口氣,可是如今,有尉遲靳給他做靠山,若是東窗事發,只怕這件事情會削弱他不少勢力。
看他臉色一下一個樣,卓虞覺得好笑,還故意多說了一句,「這些都是和宋子期有關大殿賬目,也不知道他這背地裡,到底搜颳了多少民脂民膏。」
什麼叫做打臉,卓虞此刻已經看的十分清楚了。
只聽見白尚恩抱拳跪地,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他這幅樣子,卓虞都忍不住想替他多說幾句。
「看舅舅這樣子,應該是真的不知曉這宋子期背地裡的勾當。」
白尚恩立刻回復,「臣的確不知。」
點了點頭,卓虞連連沖著尉遲靳擺手,「那就讓攝政王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來和眾大臣好好分享一番吧。」
只看見尉遲靳從殿側走了過去,隨即翻開了一本,沖著眾人交代起來。
「這是上月由宋子期經手上交的月供,數目化作黃金,共是十萬兩。」
再翻開另外一本,尉遲靳的聲音加大了幾分。
「而這一本,則是當初收征時的登記,這收上來的賬目,可是足足有十五萬黃金,一下便吞去了三分有一,這宋子期的胃口,可真是不小。」
聽見這話,眾人嘩然。
誰都沒有想到,一個那麼小小的官員,既然敢做出這麼大的動靜。
白尚恩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看著卓虞,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卓虞衣袖一揮,隨即沖著尉遲靳道:「繼續。」
聽見這話,尉遲靳拿起了另外一樣物件。
「這是去年的案宗,各種證據都是指向了一位官宦之子是兇手,可是最後結案,卻是將那兩位無辜百姓收監,此事在宋子期所在之城眾人皆知,光是憑藉這一點,便是足以證明此人斷然不是個清官。」
尉遲靳這話算是說的好聽的。
若是真的查出下來,恐怕是株連九族都嫌不夠。
有了案宗,白尚恩也不再多狡辯,眼中露出了氣憤的神色。
「相不到這宋子期既然真的是這樣的貨色,臣該死,差點兒讓皇上放過罪臣,還請皇上恕罪!」
白尚恩畢恭畢敬,和方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卓虞卻不給他這個面子,而是讓尉遲靳繼續往下說。
「這是還沒完呢,這宋子期的罪證,我便是連日下去派人查探,這大大小小,共有幾十起,我手上的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這人證物證具在,不知道你們還有誰想要懷疑?」
方才還在指責卓虞的那些人,此刻都識時務的換了看法。
「想不到皇上欽定之人,既然能做出這般豐功偉績,皇上真是知人善用,乃是我朝洪福啊!」
虛偽。
這簡直就是在給他樹敵。
誰都希望她這個皇帝昏庸,才好除之後快,眼下若是口風有變,對她自然不是好事。
想到尉遲靳之前的所作所為,卓虞心生報復。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都是攝政王教得好,我才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笑盈盈的沖著尉遲靳看了過去,卓虞刻意開口問道:「攝政王,此番你有功,不知道想要要何賞賜啊?」
尉遲靳沒有想到卓虞既然來上這麼一出,眼中露出些許惱意。
不過,在這種情況,他自然會保持冷靜。
「這都是臣分內的事情,不過是為皇上分憂,怎麼敢要賞賜。」
「那便把這從宋子期家查處下來的東西都送給你好了,東西你就自己去拿,這麼多的民脂民膏,應該也夠重新替你造一間攝政王府了吧。」
誰都沒有想到,卓虞既然做出這般的事情。
如今旱情嚴重,他這卻是絲毫沒有要賑災的意思,原本以為他是變了,現在看來,只怕是運氣好,誤打誤撞,才成就了眼下的局面。
點了點頭,尉遲靳並沒有異議。
卓虞這般做法甚好,即便是白尚恩對他不滿,也不會把怨氣遷怒到卓虞的頭上。
轉而,卓虞又將話題轉移到了白尚恩的身上。
「舅舅,方才您也承認您做錯了事情,既然錯了,自然是要有所懲罰的。」
白尚恩一下捏緊了拳頭,心中氣惱無比。
他方才不過是客氣一番,沒有想到這小子這麼不會看臉色,這般的任性妄為。
「臣...自然要領罰。」
卓虞點頭,繼續說起另外一件事情。
「其實,經過攝政王同朕的調查,這件事情還和民間的一些商行有關,不過具體事宜,我們還沒有查探出來,這件事情,我會讓攝政王繼續查處下去。」卓虞說道。
目光看向了白尚恩,他此次下達的命令,倒是十分有趣。
「既然這件事情是舅舅做錯了,那這次您就配合攝政王的調查,給他大開通道,我可是知曉,舅舅的勢力可是遍布了大小州府。」
這句話的嚴重性,讓白尚恩根本不敢拒絕。
而那些商行,基本上都是白家的產業,只怕這次,白家要被放不少血。
不過木已成舟,白尚恩也不想再做出什麼會讓傷害增大的行為。
他乾脆直言道:「皇上大可放心,這件事情,若是真的查出,我定然會讓將這些財產拿去救災,好讓我國早日度過危機。」
看來這白尚恩倒是有幾分聰明。
雖然損失了錢財,卻讓他賺取了民心,這一波,倒是不虧。
點了點頭,卓虞毫不客氣誇獎,「既然舅舅有這般想法,那我便替那些百姓感激舅舅了,也只有讓他們儘快度過這災荒,我才能過上更加富足的生活不是?」
他說完,大笑著離開,尉遲靳臉上一副無語的神情,卻也只能跟在他身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