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27
?謝初幽蹲坐在那兒哭的十分委屈,守在外面的白露去找了何媽過來,謝滿月搖了搖頭,讓她們留在外面,低頭看還在哭的謝初幽,淡淡了一句,「你蹲著不累么。」
哭聲一頓,隨即又哭的更響亮了,一面還有委屈聲斷斷續續的傳出來,「憑什麼,憑什麼我爹也喜歡你,祖母也喜歡你,憑什麼他覺得你比我好,憑什麼。」
謝滿月見到二伯的次數很少,說起來這謝家,她和四叔是最親近的,大伯二伯尋常都很忙,謝滿月看到地板上那淚水都匯聚成一小堆了,示意一旁的穀雨取帕子過來,「你就因為這個過來,還摔我硯台。」
謝初幽猛地抬起頭,一張漂亮的小臉上爬滿了眼淚,紅紅著眼眶那模樣是受了多少委屈,她瞪著謝滿月,「憑什麼,我爹都喜歡你,你有什麼好的。」
謝滿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她的問題,「那大概,是我確實招人喜歡吧。」
謝初幽一怔,這淚流的更凶了,頭低下去嚎啕大哭了起來,穀雨上去送帕子她都不依,簡直是要把她這書房淹了的打算。
「你真的不起來?」謝滿月的問話在她的哭聲中直接被淹沒過去了,她何故要和一個才八歲的小姑娘計較,謝滿月起身,從穀雨手中接過了帕子,蹲了下來看著她,「這麼蹲著很累的。」
謝初幽抬眼瞥了她一下,哭著控訴,「你不過就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憑什麼祖父祖母都疼你,憑什麼他們都誇你,你有什麼好的,又不識字又不懂規矩,明明什麼都不會祖母他們卻還覺得你好,憑什麼,祖母現在都不誇我了。」
被寵壞了的孩子就是如此,謝滿月的出現奪走了謝太夫人大部分的注意力,不只是他她,府上這大大小小的孩子們都覺得祖母疼愛滿月,可會跑來謝滿月面前表達不滿的也就她一個了,過去謝滿月還沒回來的時候謝初幽才是梧桐院的常客,謝滿月回來之後,謝太夫人口中提最多的就是謝滿月。
謝初幽心裡頭跨不過去,就覺得謝滿月搶走了長輩們的注意力。
「為什麼我就是鄉下來的野丫頭,我也是這謝府的孩子,我流落在外九年,怎麼不見你心疼我,你要祖母誇你,上我這兒來說有什麼用,你要問我有什麼好,我想了想,應該比你好。」謝滿月蹲著有點累,起身把帕子放在桌子上,說來說去就這一句,還有什麼好說的。
「謝滿月,有你這麼和人說話的么。」謝初幽抬頭霍的站起來瞪著她,「我都哭成這樣了有你什麼說話的么。」
「那我應該怎麼說話?」謝滿月好笑的看著她,「哄你么?」
謝初幽神情一滯,對啊,她哭成這樣她就是應該哄她的啊,「你,反正你不能這麼說話。」
「那我應該怎麼說話,你衝進來摔壞我的歙硯,我還要反過來哄你?」謝滿月哼笑,「這歙硯是姑姑送給我的,你可記得再賠一塊新的給我。」
「你!我!」謝初幽抬腳又踩了那歙硯一腳,抬眼看著書桌,氣呼呼的衝過去把謝滿月剛剛在寫的紙筆全部都掃到了地上,還又補了幾腳,「我就摔了。」
謝滿月的臉色直接沉了下來,一把抓住了謝初幽的手,冷聲吩咐,「來人,三姑娘瘋了,把她給我抓住。」
白露和冬至兩個人跑進來抓住了謝初幽的左右手臂,把她拉到了一旁,穀雨趕緊把被她掃下去的紙筆撿起來,已經沾了墨跡糊成一團的,基本已經瞧不清寫的是什麼了。
「何媽,派人去祖母那兒知會一聲,再派個人去二伯娘哪裡。」謝滿月看著穀雨從地上撿起來的東西,臉色愈發的沉,謝初幽還在那兒掙扎,呵斥白露她們不準碰她,謝滿月沒理會她,另外拿了一支筆,在地上沾了些墨趁著還有印象寫了一些,能補救的儘快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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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梧桐院那裡李媽跟著何媽過來了,還沒進門呢,在門口就聽到了這裡謝初幽驚天動地的哭聲,走進書房一看,謝滿月站在書桌旁寫東西,地上亂成了一團,沒撿起來的紙,碎了的硯台,撒了一地的墨水,還有被兩個丫鬟壓坐在靠窗椅子上的謝初幽。
何媽剛到,二房那邊本來正尋著謝初幽的范氏帶著個丫鬟也匆匆趕過來了,謝初幽見到范氏,立即大喊了一聲娘,那委屈勁,好像是被謝滿月從頭欺負到尾。
「這是怎麼一回事,還不快放開。」范氏上前,白露和冬至鬆開手,謝初幽直接撲到了范氏的懷裡,身上又是墨跡斑斑,反觀那邊站著還在寫字的謝滿月,范氏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女兒受委屈了。
「滿月啊,就是幽兒過來說了什麼不是,你也不該這麼欺負她啊。」范氏還仔細看閨女,想看看是不是被打了。
謝滿月寫完最後一點,放下筆,抬頭看范氏神情坦蕩的很,「二伯娘,你怎麼不問問她過來做了些什麼,一進門就說我欺負她。」
「要不是你欺負她這能哭成這樣,幽兒性子是急了些,可你看這。」一個安然無恙,一個狼狽委屈的,誰欺負誰不是一目了然。
「她的性子還真不是一點急,二伯娘您來了也好,咱們把話說明白,三妹一進來砸壞了我一方歙硯,還摔壞了我一支筆,這些紙我就不讓她賠了,至於她說的那些話么,穀雨,告訴二伯娘,三姑娘說了些什麼。」謝滿月示意穀雨把謝初幽說過的話重複一遍給范氏聽,不止是范氏,李媽站在那兒,聽的臉色都發沉。
「二伯娘,您可清楚這來龍去脈了。」謝滿月不生氣,她幹嘛和謝初幽這樣的置氣呢,摔了她的硯台和筆,賠就是了,回頭祖母那兒要責罰,那也和她沒關係,她什麼都沒做呢。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就算是你三妹做的不對你也不該這麼對她,你看她哭的,這東西就算是她摔的,要不是你說了什麼她能這樣?滿月啊,不是二伯娘說你,你這麼說話可不行,何媽她們怎麼也不好好教教你。」范氏聽自己閨女哭成這樣了,就算是她錯在先,心底里還是覺得是侄女不對,輕輕拍著謝初幽的背低哄了幾句,「乖,好了,跟娘回去。」
謝滿月笑了,聲音漸冷,「我是不會說話,那也沒這道理任由別人欺負了,三妹她衝進來無緣無故摔我東西,二伯娘竟然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難怪三妹敢在我屋子裡這麼撒野,往後您可看緊了,別讓三妹再來我這兒,院子都不要邁進來一步,免得她又哭鬧,您又說我欺負她了,何媽,送客!」
「你這孩子,說你兩句你還這麼和長輩說話,可不真是沒教養了。」何媽進來請她出去,范氏臉上也掛不住,這要是遇上唯唯諾諾些的孩子,保不齊現在被說哭了,比謝初幽還委屈呢,可謝滿月不是這樣的人,你的話怎麼來她就怎麼還回去,說了這麼多半點便宜都沒佔到,范氏聽著心裡頭別提多堵了。
「我是沒教養,那是我爹娘去的早,他們還沒機會教我。」謝滿月聽她說完這句話,反而是紅了眼眶,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呢,硬是不肯掉下來,李媽瞧著心疼不已,看了二老夫人一眼,走過去把謝滿月護在了懷裡,對著范氏說道:
「太夫人剛剛吩咐了,若是夫人您也在,就一塊兒去一趟梧桐院。」
謝初幽聽聞要去梧桐院身子就縮在范氏的懷裡不肯出來了,范氏神情一訕,輕拍了拍謝初幽的背,「我先帶幽兒去換一身衣服,看她這髒的,也沒法好好見娘,我們等會兒再去和娘請安。」
也沒管李媽要說什麼,范氏帶著謝初幽離開了,走的很快,一會兒的功夫就出了玉溪閣,這兒書房內,李媽瞧著地上的狼藉,柔聲安撫謝滿月,「二姑娘放心,太夫人會給您做主。」
「李媽,等會兒您還是別這麼和祖母說了,我怕她聽了氣壞身子。」以謝初幽的脾氣,祖母再怎麼責備她,只能更助長她對自己的芥蒂,謝滿月可沒這麼多的閑工夫去應付她,一哭一鬧的,頭都疼了。
李媽微微一怔,她還以為二姑娘要在太夫人面前趁此機會告大狀了,卻沒想二姑娘是讓她瞞著一說,不讓太夫人擔心。
這會兒看謝滿月的眼神更加的真心實意,哎了一聲出了玉溪閣回梧桐院。
「姑娘,您為什麼不讓李媽說呢。」白露和冬至進來打掃,拎著一桶水把地上的墨跡擦乾淨,穀雨把書桌上其餘還能看的紙收起來,不免替自家姑娘叫屈,「三姑娘太過分了,這麼衝進來就砸東西。」
「我隨便說說的啊。」謝滿月轉頭看她,笑意里一抹篤定,「李媽是聽祖母吩咐的人,祖母問了她肯定是會如實說,哪裡是我這麼說一句她就隱瞞的。」
穀雨阿了聲,恍然大悟,「姑娘是想裝一下大度。」
謝滿月抬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糾正她,「什麼裝,你家小姐我本來就是個大度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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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謝滿月肯定著,那頭李媽回到梧桐院後果真是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交代了清楚,只不過把范氏說過的那些話換了個方式緩和著語氣說的,免得真氣到了太夫人。
謝太夫人錘了錘桌子,恨鐵不成鋼,「我就知道她那眼皮子,怎麼就這麼淺,當初娶進門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子,如今做事真的是越來越糊塗越來越蠢了。」
李媽是看著幾位老爺一路娶親過來的,要她說,二房夫人剛進門時還真不是這樣的,當初那個乖順,天天到太夫人這兒請安,陪著太夫人說話,就是跟著二老爺外任三年後回來這人就變了。
「老二不是在府里,去,把他們兩口子給我叫來。」
謝太夫人派出去的人沒多久就回來了,丫鬟進來稟報,「太夫人,三姑娘病了,二老夫人說是要照看她,過不來,二老爺出去了,如今不在府上。」
謝太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這才過去多久一下就病了,拿這理由出來搪塞,可真是長本事了,「這是非要我親自過去一趟看看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李媽過來扶著謝太夫人,起身要出去,門口這兒謝侯爺邁著大步進來,瞧見妻子一臉怒意,過來扶了她一把,「這是要幹什麼去。」
「我生的好兒子,娶的那好媳婦,生的那乖孫女!」謝太夫人一連三句話,被謝侯爺扶著坐下后,拉著他的手語氣里滿是不信,「你說這九年來,為了找到這孩子,幾房人都花了不少力氣下去,如今人找回來了,好好日子不過,偏生是要不太平,一個一個都這樣。」
「孩子是你執意要去找,除了小四之外,你看老大老二後來這些年是不是真心實意的要找到滿月。」謝侯爺看的比妻子清楚,孩子沒找回來之前,這家太太平平的沒有什麼波瀾,為什麼孩子找回來了,兒媳婦也好,孩子們也好,都生出一些大小事來。
「那是他們的弟弟,是三兒的親骨肉!」
「你也說了,你是三兒的親骨肉。」謝侯爺讓李媽去倒茶來,遞給她喝了一口,「滿月融入這個家也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你接受了,他們可沒這麼快,那孩子是個聰明的,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在這家裡,你疼著她,她可不會讓人欺負去。」
謝太夫人嘆了一聲,「你說的我都知道,這些事兒一過,我心裡就想著,祁將軍過來說要認乾親這事兒也不壞,對這孩子來說都是好的。」
「這事等仲仁回來我會和他說,二房那兒你就別過去了。」跟兒媳婦說再多能有何用,冥頑不靈,「過兩年我也致仕了,到了老大這兒還能有一襲,往下就得削,要是還不太平,過兩年就把這家分了。」
忽然提到分家一事,謝太夫人沒緩過來,轉頭看謝侯爺,「怎麼忽然提這事,好好的一大家子住著。」
「我就說說。」謝侯爺拍了拍她肩膀,知道妻子是喜歡幾個兒子住在一塊兒,「祁將軍的事我也聽說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老爺也覺得好?」認乾親這一事謝太夫人是深思熟慮過的,見他似乎也覺得不錯,便細說起這其中的緣由來。
「都是以力借力,將來祁將軍那養子要走仕途我們能提一把,往後滿月就多一個助力,祁家沒有別的兄弟姐妹,滿月認了乾親,與那祁家少爺就是姐弟,旁的一個半個親戚都沒有,他不護著滿月護誰呢。」謝侯爺比謝太夫人還想深遠了一些,謝太夫人一聽,那這乾親就更值得認了,有出息沒出息,那祁家都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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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病了的謝初幽直接被禁足了,連女堂那裡都不必去,謝仲仁直接把她鎖在了自己屋裡,讓她抄女戒,不許她出屋子。
也是這天夜裡,二房那裡鬧騰的動靜連著玉溪閣這兒都知道了,她的桌子前擺著一個錦盒,裡面放著新的歙硯,是剛剛二房那邊二伯派人送過來的,還有兩支毛筆,比她現在用的都要好。
這個錦盒旁還有另外一個盒子,裡面也放著一支筆一塊硯台,那是祖父命人送過來的,還早一些,傍晚就派人送了過來。
謝滿月所知道的是祖父把二伯叫去了書房裡談了一個多時辰,回去之後二房那兒就動靜不斷,儘管祖母沒再派人來叫她過去,祖父也沒讓人帶話,但是謝滿月知道,這件事祖父替她做主了。
三天後,謝太夫人命人去了一趟祁家,應下了認乾親這件事,又過了三天,祁家派了人過來送了不少東西,謝太夫人這兒帶著謝滿月親自去了一趟祁家,他們謝家的孩子認人做乾親,那是得正正經經,不是空口說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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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前後的天氣很好,一早祁家前院擺了個祭拜的八仙桌,上頭供奉了不少東西,桌子前還擺著蒲團。
祁將軍手裡三支香,往這八仙桌上的供奉拜了拜,把香遞給謝滿月,她也朝著那供奉的八仙桌拜了拜,管事把香插入香爐中,又念念了不少話,這邊謝滿月跟著去了前廳,祁將軍坐下,謝太夫人坐在左下側,孫赫明和也在。
祁豐面前擺了個蒲團,夏堇端了茶過來,謝滿月接過杯子,走到祁豐面前,看著他樂呵呵的望著自己,鼻息一酸,在蒲團上跪了下來。
「乾爹,您請喝茶。」謝滿月把茶奉上,喝了這杯茶,這乾親就算是認下了。
「丫頭,再喊一聲聽聽。」祁豐忙接過茶,笑呵呵的要她多喊幾聲。
謝滿月笑了,「您比我爹年紀大,那您就是老爹,我就叫您老爹。」
祁豐一陣,隨即笑的更開懷,「好,好,老爹好。」他家阿玥也喜歡這叫他,聽著親近,他喜歡。
祁豐一口喝了茶,從桌子上拿起紅包遞給她,摸了摸她的頭,「好孩子。」
「謝謝老爹!」謝滿月笑的可開心了,眼眶微泛著濕潤,看他那刻意留著的鬍渣,又喊了一聲老爹,她終於無所顧忌的喊他老爹。
「快起來,別跪著。」祁豐把她拉起來,笑著拍拍她肩膀,看向坐在那兒的謝太夫人,「太夫人,可真是要謝謝您了。」
「謝什麼,我還要謝謝你,這可是我們滿月的福氣。」謝太夫人笑著,招手讓祁靖到她面前來,從李媽手裡接過一塊玉牌,放到他的手裡輕輕拍了拍,「這是侯爺在外得來的,當時鑄了幾塊,滿月也有,這塊就送給你了。」
這塊玉牌可比之前謝太夫人送出手的金鑲玉好了不止十倍,玉牌後面還刻了個靖字,謝滿月認得,她和大姐姐都有,當時三妹也想要,祖母卻說沒了,誰想還有留著呢。把這麼名貴的東西拿出來送給祁靖,祖母可真是花了大手筆。
謝太夫人的心思就是如此,既然是認了,那就得把祁家這孩子的心給籠絡住,否則往後怎麼待滿月這個姐姐好呢,左右都沒親人,謝家和滿月待他好了,回過頭來他不對滿月好對誰好。
祁靖微紅著臉說了聲謝謝,祁豐看在眼底,自然也是明白謝太夫人心中所想。
等敬茶認親之後,謝太夫人還有話要和祁將軍說,幾個孩子到了祁家的花園,孫赫明看謝滿月高興成那樣,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這下高興了?」
「高興啊,怎麼不高興,我高興死了!」謝滿月哼了聲,朝著祁靖走過去,小手一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先叫聲姐聽聽。」
祁靖比謝滿月小了近兩歲,這年紀的男孩子長的沒有女孩子來的快,所以祁靖還要比謝滿月矮了半個頭,謝滿月這麼一拍,祁靖的臉頰更紅了,他溫和內斂的性子哪裡敵得過謝滿月的脾氣,笑的很乖巧,「姐姐。」
「真乖,以後要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讓孫赫明替你出氣。」謝滿月仗義許諾,後面孫赫明聽見她打著自己的旗號盡給她自己做好人,也是哭笑不得。
祁叔決定要認乾親的時候他本想反對的,前頭剛吃了陸雪凝的虧,可見到這丫頭了,他反倒是覺得認了也不錯,祁叔見了她覺得她像阿玥,他其實也覺得像,有些事他左思右想想不透徹,乾脆也不想了,那就當是緣分,當日在二長公主府里,她在小山坡上笑盈盈望著自己的模樣他還記得,他怎麼都不會惡意的去想這丫頭對祁家是有別的圖謀。
等他回過神來,謝滿月和祁靖兩個人已經走到他面前了,謝滿月伸手晃了晃,「今天已經是十七了,那個事怎麼樣了。」
孫赫明半響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陸雪凝的事,眼角微抽,「齊家少夫人病了。」
「她病了的事我也知道啊,我說十五月圓做法的事,她不是去了那鍾掌柜那兒做法么。」做法得是晚上,她出不來,所以她只能讓孫赫明過去看看,好回來告訴她。
「就是因為做法事之後她才病了,還病的不輕,神神叨叨的,我塞了二十兩銀子說是你托我去的那鍾掌柜就讓我進去了,也不知道他哪裡弄過來的邪風,晚上明明沒什麼風的他做法事的時候院子里就起風了,最後要封印的時候罐子破了,鍾掌柜說封不住要再封一次,還說齊少夫人向他隱瞞了之前已經封印過一次的事,齊少夫人直接嚇暈過去了。」
「她就沒說什麼別的?」謝滿月微皺了下眉頭,不至於吧,就為這事兒嚇暈。
「那鍾掌柜一口血吐的還真逼真,活似封印失敗受了多少重內傷,問齊少夫人多要了五十兩。」孫赫明一眼就看出來這鐘掌柜是個騙子,要不然就是半個騙子,能聽這丫頭的話去誆齊少夫人的能是正經人么。
謝滿月嗷了聲,沖著他眨了眨眼,「下個月月圓你帶我去瞧瞧唄。」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