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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珠倒是想有什麼意外發生,甚至想過要裝有了身孕,要父皇把唐禮找回來,可兩次暈倒都請了太醫前來看診,她的身子好好的,沒有任何身孕的跡象。
二度暈厥後醒來的雲珠,甚至是連發燒生病都沒有,為了以防她回公主府就會去追人,她被留在永福宮內。
已經是深夜,雲珠獃獃的坐在床上,一旁兩個宮女守著,擔心大公主會做出些什麼過激的事情來,都緊張的盯著。
雲珠抬頭看了一眼門口那兒,這麼晚了,他們到哪裡了,會去桃花庵么。
想著想著,眼淚又掉落了下來,宮女面面相覷了一陣,雲珠已經轉頭看向她們,「去,請太子殿下過來。」
「公主,如今夜已深。」
「本宮讓你去你就去,這麼多廢話。」雲珠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其中一個宮女出了屋子,朝著太子宮那兒走去。
屋子裡又陷入了安靜,半個時辰過去,離開的宮女回來了,身後跟著喬瑾銘,似乎是知道她醒來後會尋人,喬瑾銘這一夜並沒有睡。
再見到他雲珠沒有像衝出永福宮去那麼急切,沉浸了半響,恢復了些理智,雲珠看著喬瑾銘,「大哥,這宮中能關我多久,一旦我出宮去,必定要去把駙馬找回來。」
「大公主駙馬病重,你上哪兒去找。」喬瑾銘站在床邊,就距離她那幾步遠,淡淡的看著她,「明日消息出去,你是要當面駁了父皇的顏面,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他是我的駙馬!」雲珠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又有些哀求的看著喬瑾銘,「大哥,他是和我成親的人,是我的相公。」
「他先是人家的丈夫。」喬瑾銘看著她眼底的執迷不悟,說的話一句比一句更加現實,「雲岩鎮上的衙門裡有記簿,十二年前他們就已經成親了,你可知大周這重妻之罪。」
「不知者無罪。」雲珠梗著脖子反駁,「我並不知道他當時已經成了親。」
喬瑾銘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那你現在知道了。」
雲珠神情一滯,一抹怨憤,「大哥你覺得小九他們是真心想幫人的么,他們就是不想讓我好過罷了,定王妃和唐禮毫無瓜葛,和那蘇合香和從不相識,他們為什麼要想方設法把人找回來,就是為了看我笑話,讓我不好過。」
她還能遷怒誰呢,除了小九夫妻二人,雲珠也想不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
「這件事我問過定王妃,她說是替祁家大小姐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你既然對雲殊這麼熟悉,應該知道祁家小姐和他們的關係很好。」
雲珠冷哼了聲,「定王妃來兆京的時候那祁家小姐早就已經過世兩年了,她又是從何得知有未完成的心愿這回事,大哥,這件事難道父皇和你都不想想其中的緣由么,小九他們到底安的是什麼心,今日是我,明日就不知道是誰了,難道任由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雲珠這番話不無道理,外人看來,定王爺和定王妃就是在做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自家人不幫,偏要聲張什麼正義,難道不是一個笑話。
喬瑾銘的反應比雲珠想的來的淡,雲珠另有所指道,「大哥,你別忘了當年那方昭儀是怎麼害死嵐妃的,你對小九這麼好,我也沒見得他有做什麼回報的事,,有其母必有其子,大哥才要小心。」
她非善類,定王妃夫婦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雲珠是恨透了他們,若不是他們,父皇和大哥,還有母后,怎麼會做出這兒樣的決定。
喬瑾銘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有一件事兒他是信了雲珠所說,一旦她回去大公主府,必不會就這麼算了。
......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快四更天了,喬瑾銘要去早朝,雲珠又坐在那兒,開始思量起要早點出宮,而這頭兆京城外幾十里路遠的一個小鎮上,也是四更天的時辰,天還灰濛濛的,雲殊帶著蘇合香和雲靈出了客棧,後面跟著謝滿月和喬瑾瑜。
備足了乾糧,一路送出了小鎮,快中午的時候他們到了河畔,謝滿月下了馬車看著蘇合香,「本想著你們可以回桃花庵,但是現下的情形,那裡是不能呆了,你們往南,尋一處環境清幽的地方安家落戶,大公主不會找到你們。」
「那你們。」雲殊看著謝滿月,那一種熟悉感揮之不去,「依大公主的脾氣,我們走了,她會捏著你們不放。」
「她要捏著就捏著唄,只要你們走了,兆京的消息傳來了,大公主駙馬就是已死之身。」謝滿月笑笑,「你們走的遠遠的,不要回來了,我和王爺就不往下送你們,到時候怕讓人沿路打聽到。」
謝滿月拿出一個箱子給他們,「這兒有一些盤纏,你守著,尋找好地方住下來了記得給我送信,若是還釀桃花酒,每年可得給我寄一些過來。」
蘇合香走過來輕輕的抱了抱謝滿月,「謝謝你,你和阿玥一樣,都是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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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無以為報,三言兩語說不清的,不如什麼都不說,各自放在心裡就好。
目送了他們離開,謝滿月沒有急著上馬車,而是走到了河畔旁的樹下,抬眼看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轉身看喬瑾瑜,「真的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喬瑾瑜走過來,站在她的左側,稍微靠前些護住她,語氣中並沒有任何的疑問,「沒有。」
謝滿月瞪了他一眼,也是被他給折服的沒脾氣,好歹問一下啊,問一下她才能說。
意會過來她的意思,喬瑾瑜配合的問,「關於大公主的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桃花庵沒有出事前,她曾經有數次攔截過雲殊,雲殊待她疏遠有禮,她得寸進尺。」謝滿月說著,微微一怔,「到的時候明明人已經死了,身體都涼透,怎麼還能救活,那兒滿地都是血。」
是了,她為什麼會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人是她趕到之後埋的,她能這麼及時的趕到也是因為聽聞有山賊洗劫山腳下的村子,怕他們出事,趕著過去。
可饒是如此,那時候距離山賊洗劫也已經過去小半天,確定沒有呼吸,臉色都發青了的,怎麼還能救活?
謝滿月沒有接著往下說,驀地抬頭看喬瑾瑜,「我能確定,當時雲殊是真的死了,否則我...否則祁姐姐也不會埋了他。」
死透了的,呼吸都沒了,還請什麼大夫過來瞧呢。
喬瑾瑜摟住她,謝滿月還在繼續往下想,「這樣的話,就算是神醫也救不活了,為什麼大公主帶走雲殊后,能把他救活。」算一算這時間前後,她埋下雲殊沒都久就應該被掉包了,可上下山都沒有看到人,他們是何時在的。
「也許,在你之前她的人就已經在了,這世上是沒有假死葯,可雲殊傷的那麼重,那狀態,有本事的大夫,開的葯讓他陷入昏寂,豈不是就似是死了。」喬瑾瑜替她分析原委,謝滿月微微一怔,隨即就想通了,在什麼情況下能這麼及時的做這些事,並且在她之後及時把人帶走,她在上下山時還沒有任何的端倪,唯一的解釋就是大公主的人早就已經在桃花庵里了。
謝滿月神情里一抹恍然,她當時是先看到雲殊渾身是血,身體又冰冷僵硬,伸手觸及鼻子底下,一探沒有呼吸,她也慌了,「祁姐姐發現了這麼多的血,也不一定全是雲殊的,她是故意要讓祁姐姐發現雲殊死了,祁姐姐把人埋了之後,她再把人帶走,誰都不會懷疑到她頭上去,可往後的日子裡也不可能不被發現啊,畢竟祁姐姐也是有初入宮廷,很多場合能夠遇到。」
謝滿月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眼底閃過一抹錯愕,無端的,背後升起了一股冷意。
大公主為什麼能掐准了時間上山去,為什麼能掐准了祁玥過去的時候在桃花庵,又為什麼能把雲殊及時帶走。
容貌未變,只是失憶而已,大公主何來這麼大的自信覺得這件事不會被人揭穿,這世上還有一個祁大將軍家的小姐對雲殊他們很熟悉。
除非,她也死了。
喬瑾瑜發現她有些不對勁,握住她的手,剛剛還溫熱的,這時候卻是冰冷的很。
「怎麼了?」
「相公。」謝滿月回過神來,一個一個的想法閃過,她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我...你說,大公主為了雲殊,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若是這麼想沒有錯,山賊洗劫桃花庵后,她一定是第一時間就到了桃花庵里,她既然對雲殊愛慕有加,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喬瑾瑜說了一半,自己也愣住了,如此推算下來,既然是臨時性起的意,怎麼可能會在身上備著葯讓雲殊先服下后再等祁玥過來,這葯,怎麼也得是提前就準備好了的。
再往下想,整件事就耐人尋味了起來,山賊洗劫的事兒誰能提前預知,要是能提前預知就不會死人了。
大公主趕著過去,也不知道雲殊受傷了,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要準備,也該是傷葯,而不是目的性這麼強的葯,還是刻意的把人留在那兒,等著祁家大小姐來過之後,埋了人,以為他死了,再挖出來另外找人埋下,掉了包。
這麼說,大公主去的時候就知道雲殊受了重傷,那她從何得知,官兵去的時候都不知道桃花庵里的傷亡,山腳下的百姓當時又面臨遭遇打劫后的困境,跟不會去在意桃花庵里的情形。
謝滿月不敢繼續往下想,這一切都是假設,只是她和王爺的假設,可好像,唯有這樣的假設,整件事才說得通,否則,哪兒都是疑惑,哪兒都覺得不對。
「相公,你記不記得,大公主並不知道合香的存在,她也不知道雲殊已經和合香成親三年了。」
喬瑾瑜抱住了她,「嗯,記得。」
謝滿月覺得喉嚨里乾涸的不像話,她咽了咽,「那...要是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對雲殊很熟悉,知道桃花庵很多事,大公主會怎麼辦。」
......
河畔邊,一月中的時節,初春,柳樹上已經開始冒小嫩芽,微風一陣襲來,正中午的風並不顯得這麼冷,樹旁安靜的很,謝滿月抬手回抱他,喬瑾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可她心底里,隱隱有了對這個猜想的回答。
半響,喬瑾瑜開口,「我和大公主相差七歲,四歲那年,母妃還在,有一次我偷偷溜去御花園內,躲在假山後本來是要等嬤嬤來找我,等著等著困了就睡著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被別人的求饒聲吵醒。」
當時才四歲半的喬瑾瑜躲在假山後,小心的攀上石頭,就在假山旁樹叢後面,他看到當時才十一歲的大姐姐站在那兒,幾步遠的地方有個小宮女跪著,兩側有幾個年長的宮女。
她們手裡拿著針,還拿著棍子,在大姐姐的授意之下,這幾個年長的,還是打那個小宮女。
他那個角度看不到小宮女的神情,只知道過去了好一會兒,她從求饒到只會哼哼,只聽其中一個宮女說,「公主,她沒氣了。」
大姐姐一臉嫌棄的看著那宮女,「抬走,扔了。」
喬瑾瑜嚇到了,躲在那兒一動不敢動,但是大姐姐臉上那猙獰,在他幼年的記憶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麼些年,她身邊服侍的人時不時要添,說是服侍的不好,打發走了,但到底還有沒有命,不得而知。」
謝滿月還記得大殿上大公主說過的那些話,共事一夫,她們回來做什麼,雲殊的命是她救的,那就是她的人。
如果沒有把雲殊他們及時送走,留在兆京的話,恐怕合香和雲靈根本活不下來。
謝滿月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由不得她不信,如今再往回去想,算上陸雪凝的事,她的死也許並非意外。
她死了,這世上不正好沒人再知道雲殊的事。
而她死了,陸雪凝不正好可以少一個阻礙,嫁給齊皓軒。
」相公。「謝滿月輕輕的喚了他一聲。
喬瑾瑜低下頭去,「我在。」
「我還要再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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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在永福宮留了雲珠六天,等她回到公主府,這兒什麼都變了,大公主駙馬病重,再過七八天,就該宣布他的死訊了,這公主府里得操辦喪事。
回來后的這幾天,雲珠瘋了似的去桃花庵找線索,在雲岩鎮上到處查問,甚至還到了大木山的山腳下,若不是實在進不去,她也許就衝進山裡找人了。
私底下派了許多人到兆京城外去找,那天是從哪個城門口離開的可以查到,雲珠就派人兵分數路去找,往南,往北,往西,往東。
宮中也阻止不了,除非把人再關起來,那能關多久,還不如讓她這樣去找,找不到了,發泄完了,就該安歇下來。
可任憑她掘地三尺一樣找,甚至是查到了謝滿月這兒,出去見過什麼人,出城後走了多久,還是沒有線索,終於三月初到來,依照皇上吩咐的,這大公主駙馬,該『死了』。
人人都相信了大公主和駙馬的伉儷情深,因為駙馬病重,這大公主天南地北的派人找大夫過來,還在宮中暈倒了好幾回,見過她的,都說大公主整個兒消瘦了一整圈,那模樣,真是死了心愛之人才有的。
而定王府這兒,駙馬出喪的前兩日,謝滿月終於逮到了機會。
......
陸雪凝近日出來走動的很少,自從前些日子大公主問了她有關於祁玥的事,她的心理又有些惴惴不安。
後來聽聞大公主駙馬病重過世了,在家心神不定一段日子的陸雪凝決定上山去祈福,解一下厄運。
兆京城中有很多小廟,城西那兒的雲子廟祈福求平安最為靈驗,一早出門,為了避免引起齊老夫人的不喜,陸雪凝只帶了兩個貼身的丫鬟。
等到了城西那兒山腳下,下馬車後上山走一段小坡路就到了,平日里這兒香火都還算旺,主廟殿旁依著山坡有不少小廟殿,有些是留給廟中僧人清修的,有些是城中祈福的人禪坐祈福。
陸雪凝命丫鬟去多添了些香油錢,要廟裡的大師傅給她額外清出了一間小廟殿,不讓別人進來打攪,好讓她安心祈福。
兩個丫鬟守在了外面,陸雪凝進入小廟殿中就覺得很安心,佛門重地,遠近有鐘聲,讓人不由的能心定神寧。
陸雪凝跪下來閉上眼祈福,殿中沒有別人,她的聲音也輕囁著,「佛祖,信女有罪,但信女已經悔過,還請佛祖保佑信女,不要被厄運所饒,求佛祖保佑,讓我和相公之間能化解心中芥蒂,不再留戀外面的煙花叢。」
陸雪凝求的認真,誠心誠意的祈禱,投入到外面守著的丫鬟被人拖走了知道。
直到那廟殿的大門慢慢合起來,沉重的聲音傳來,陸雪凝這才從祈禱中驚醒,轉頭看去,啪的一聲,小廟殿的大門合上了。
兩扇大門合上之後,廟殿里暗了許多,沒有風的廟殿中,陸雪凝眼睜睜的看到柱子上的黃色帷幕開始晃動,還有小佛像兩側的蠟燭,也跟著晃動了一下。
陸雪凝站了起來,朝著門口那兒靠去,忽然,左側那兒傳來了什麼摔碎的聲音,伴隨著席地捲起來的一陣風,直接把低矮的一尊小燈架給颳倒了,咣當一聲敲在地上,上面的蠟燭斷裂,飛到了她的腳邊。
陸雪凝驚呼了一聲,跳到門邊上緊貼著,朝著左側那兒大喊了一聲,「光天化日,誰在這人裝神弄鬼!」
無人應答她。
唯有她的聲音在小殿中回蕩,陸雪凝臉上閃過一抹驚慌,轉身去開那門,發現打不開,整個人顯得更慌張了,「誰,誰在這兒裝神弄鬼,趕快出來,這裡可是佛門重地!」
伴隨著她這句話的說完,忽然,暗一些的左側那兒飛出了一個人,披頭散髮,一身白色的長衣拖地,昏暗的殿內根本看不清她長發下的樣子,陸雪凝啊的尖叫了聲,直接把腳下的蠟燭踢了過去,後背緊貼著門,嚇的臉色煞白,直接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是要我出來么,我的好妹妹,你怎麼嚇壞了?」
白衣女鬼直接撥開了一半的頭髮,露出半張臉,比陸雪凝還要煞白,就在她幾步遠的地方,陸雪凝能清晰的看到那一隻泛著紅猙獰的眼睛,血淋淋的瞪著她。
「啊!」陸雪凝嚇癱在了地上,朝著後面退去,推到了柱子旁,退無可退了,她只能掖在那兒,手裡是隨地抓起來的蠟燭,指著女鬼的方向,嚇的花容失色,「你,你不要過來。」
「我死的好冤。」女鬼飄到了她面前,低頭看著她,陸雪凝根本不敢抬起頭,顫抖著身子,嘴裡不斷念叨著,你走開,你走開。
「我死的好冤啊雪凝,我這兒一直在流血,你看。」女鬼掀起衣服,就在陸雪凝的面前,她看到她胸口上破開的一個大洞,竟真的血淋淋的往外冒著血。
陸雪凝承受不住這樣的畫面,滿眼都是血淋淋,心跳猛的一梗,蒼白著臉色,她暈了過去。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