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路

回到蘭縣，曾樂又投身進入了知識的海洋，開始補充自己的知識面，而同時，他也在搜羅各種信息，去尋找自己可以入手的剛起步的可以投資的一些工作室。

這次天都之行，給了曾樂很大的信息，他有些飄飄然，似乎真的有了資本這個槓桿，錢就變得很好賺，跟家裡二老講起了天都的變化，二老都很嚮往。

「爸媽，以後我有錢了，肯定給你們接到天都去住。」

「可算了吧，天都房價那麼貴，再說了，我們都在東北住一輩子了，走不動咯。」

曾樂的生活似乎又回歸了平靜，距離開學也只有一個月了，這幾年同學聚會開始變少了，升學宴變多了，曾樂一樣是很少去，只有幾個合得來的，可以去捧個場吃頓飯。

班級由老師帶頭，召開了一次真正的班級聚餐，也算是散夥飯。現在大家都知道高考成績了，曾樂少見地榮登大榜，書獃子班長還是一騎絕塵的文科狀元，但曾樂卻也佔據了前十名的位置，讓一眾老師都很驚訝，同學們更是驚愕。

那天晚上，很多同學都喝醉了，喝多了，曾樂和杜嘉嘉還有餘夏月三個人坐在邊座，能不喝就不喝，能躲酒就躲酒，現在三人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余夏月和曾樂的親近也不怕同學們說閑話，二人大大方方地坐在一起，只是大家發現，余夏月身上的氣質比以前更出眾了一些。

同學們歌頌著詩和遠方，都在表達自己的理想，以及志願報考的大學。

宴席散去，曾樂送余夏月回家，一路上，二人聊了很多，有天都之行的感想，還有餘夏月和倪麗聊過的話題，曾樂也很感興趣。

「倪姐沒有看起來那麼不好接觸，她心地很好的。」

「你能認識這麼一個姐姐，真的不錯，憑倪家的資源和關係，你以後的路不會難走，只要你不犯錯，以後絕對會平步青雲。」

「你是在利用倪麗嗎？你帶我去天都就是因為這個？」

余夏月還是問出來了，曾樂搖了搖頭。

「像倪麗和杜嘉嘉這樣的二代，比人精還精，想利用他們？你也得有那個身份和地位，首先要人家能看得起你，才能和你來往，余夏月，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優秀，過去也是，現在也是，未來也還會是，倪麗喜歡你是因為你自己，和我無關。」

余夏月深吸一口氣，又說出了一個秘密。

「我的舞蹈課，是你幫我找的吧。」

「呃……」

「我問過李依依老師了，你根本就不是他表弟，她也不是你表姐，我的學費是你幫我交的。」

「被你發現了。」

既然已經瞞不住了，曾樂就大方地承認了。

「我就不追究你騙我的事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曾樂，你是喜歡我的對嗎？為什麼你要對我做這麼多事？倪姐跟我說，你對我好是有目的的，但我細問她又不告訴我，曾樂，求你跟我說說心裡話吧，我真的好怕。」

余夏月快要哭了，或許真的是現實逼迫她太深了，家庭的壓力，以及未來的壓力，儘管她在畢業后認識了一些很有實力的朋友，但她知道，自己的這一切是誰給的，曾樂為什麼要出現在她的生活中？為何又不表明自己的態度？讓余夏月很迷茫，好像自己能抓住又要失去的若即若離。

余夏月這番話，簡直就像是在表白了，好像在說如果你說喜歡我，我肯定會答應跟你在一起的，如果你執意不說，那我現在也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讓一個女孩子表達心意，曾樂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了，但沒辦法，他和余夏月之間，絕不是愛情。

「余夏月，你覺得愛情是什麼？」

曾樂抬頭看天，覺得夏夜入深，天氣已經有點變涼了。

「愛情？我不知道，那是存在故事裡的東西……」

「一個人，很難判定自己擁有的感情的性質，在我們年少時期，很模糊地把好感定性為愛情，歌頌著故事裡的詩歌和青春，幻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也是羅曼蒂克，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很少能有人擁有好結局。」

曾樂用成熟的口吻，講述著自己兩世為人的感想。

「人這一輩子，沒有幾個十年，沒有幾個真心朋友，隨著步入社會，利益關係更多，大於真情實意，朋友越來越少，生意夥伴越來越多，志同道合的人越來越少，大家聚少離多……朋友，有一個算一個，我曾樂都不想失去，也不想因為男女之情而讓自己的路變窄，余夏月，我說的這番話你可能不理解，但時間會交給你一切。」

「我……我明白了。」

余夏月深吸一口氣，眼圈有些紅。

「你認識了倪麗，她比我更優秀，或者未來還會有比倪麗更優秀的人……」

「不是這樣的。」

曾樂皺著眉，怎麼女孩子都會想到這方面？雖然事實也有幾分道理，但曾樂所想的……其實比余夏月想的還要過分。

「那我算是你的紅顏知己？」

「這……」

曾樂苦笑，沒有回答，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曾樂，你真討人厭。」

余夏月擠出一個笑臉，笑容有些勉強。

「我從來都是被人追，還沒跟人說過喜歡這兩個字，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或許是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你出現在了我的世界，或許是你打開了我的視野讓我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或者很多，我說不清的東西，總之我喜歡你。我余夏月也不是像魚渴求水一樣渴求愛情，我喜歡你，我只想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你也是，希望你能表達自己的真心。」

「謝謝你。」

曾樂摸了摸余夏月的頭，在他看來，余夏月就像一個小妹妹一樣，他兩世為人，心理年齡早就超過了同齡人，懂的東西更多，但也更看不透人心。

「我回去了，明天見。」

「明天見。」

余夏月上樓了，上樓前把自己的眼淚擦乾，不想讓家裡的老人看見，她的心已經變得更堅強了，她選擇正視這份感情，同時也捨棄了這份感情，或許曾樂再想擁抱她時，余夏月會果斷拒絕，這就是她的性格。

曾樂本來不想用這麼殘酷的方式幫助余夏月成長，倪麗的出現是雙刃劍，既讓余夏月的路變得容易了，也讓她浴火重生，不管怎麼說，結局都是好的，余夏月沒有離開，選擇了堅強地成長，正如曾樂所說，余夏月選擇成為曾樂的「朋友」，而不是失戀后的陌路人。

「我怎麼患得患失起來，難道還真想三宮六院？」

有一個大明星女朋友的確很吸引人，尤其是自己兩世為人都魂牽夢縈的女神余夏月，但曾樂不想玷污自己心中最聖潔的天使，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掩蓋自己的感情，讓自己成為前行路上的苦行僧。

他是重生者，或許任何一個時候老天都會收走他，他現在過的每一天意外所得，真正的他早就死了……

曾樂腦子裡想著這些事情，心不在焉地往回走，走著夜路，忽然迎面撞上一群人，六七個潑皮青年，曾樂本想繞開，但這些人里卻有一個關係不怎麼融洽的「熟人」。

「喲，這不是我們銀行的VIP嗎？」

一個人突然伸手抓住了曾樂，曾樂定睛一看，認出了這個人居然是那家銀行的保安小李，他顯然是被辭退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睜，曾樂心道糟了。

「就特么你有錢是嗎？小癟三，害得我丟了工作，我看你今天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