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試探

「司徒，白總有其他的事情要忙，這些事情你更擅長，你去處理就可以了。」許贊略帶警告地說。

司徒楚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說：「許助理這話說得不對，我確實是更擅長這些，但是身為公司的執行總裁，不說事事事必躬親，但也必須多少知道一些，如果什麼都不知道，日後被下屬忽悠了都不知道。」

許贊被哽了一下。

司徒楚說得有道理，但是許贊更清楚，這個女人提出這個要求，必定沒安好心。

在與白小諾初次見面時，許贊就看出來了。

現在忽然提起這事，更是司馬昭之心。

但是她句句在理，說得有理有節，如果他反對，反倒成了他的不對了。

若是不反對……

許贊擔憂地看了白小諾一眼。

白小諾笑笑，淡定道：「沒事，司徒經理先處理著，必要的時候我會出面的。」算是將司徒楚打發走。

司徒楚一走，許贊素來沒多少表情的臉便冷了下來。

「白總，司徒性子就是這樣，她沒惡意的，希望您不要跟她計較。」雖然不耐，但許贊還是壓著性子替司徒楚說話。

白小諾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笑了。

她還以為許贊會說司徒楚不好來著，結果是讓她別計較。

許贊見她笑，一時弄不清白小諾的心理，怕她真的會生氣，便繼續道：「白總有所不知，司徒其實並不是其他意思，只是她這人慕強，但工作能力沒話說。」

「我知道。」白小諾點點頭，示意他別多想。

白文周早就跟她提過，所以白小諾並沒生氣，只是對司徒楚這麼直白的挑釁方式有些詫異而已。

許贊見她真沒生氣，這才放下心。

幫著白小諾整理了些文件后，便離開了。

本來他是想回秘書部的，走到走廊轉角處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樓下的策劃部走去。

「咚咚。」

敲門聲落下，門內傳來聲音：「進。」

明明是女人的聲音，卻冷得像冰塊。

許贊推門而入，裡面的人正埋頭看著文件，聽到聲音連頭都沒抬，面無表情地道：「放下吧，沒事你可以出去了。」

面前的人沒動。

司徒楚皺眉抬頭，看清是誰后，冰冷的臉色稍稍緩解。

「抱歉，我以為是小王送資料來了。」

司徒楚說著，將手裡的資料往旁邊放了放，又說：「為了先前的事？」

先前的什麼事，兩人心知肚明。

許贊一臉嚴肅地點頭，嗯了一聲。

司徒楚一直綳直的身體往後一靠，整個人呈現放鬆的狀態。

「許贊，如果你是想來教訓我的話，那就免談了。」司徒楚抬手，做出個請的動作，趕人的意味很明顯。

許贊沒動，皺著眉站在原處。

他道：「司徒，白總初接手公司，你安分些。」

司徒楚沒什麼所謂地聳聳肩，笑著回答道：「什麼叫我安分些？我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還是做了什麼違背公司利益的事了？『安分』這個詞，許助理怕是用得重了些吧。」

許贊眉頭皺得更緊，他試圖跟司徒楚講道理。

「白總剛接手公司，我們是老白總最信任的人，這種時候，我們不應該耍這些小動作。」

司徒楚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等許贊說完，司徒楚才道：「許贊，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不過就是希望白總能夠更強一些，不然我會明知她什麼都不會，還讓她插手？我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了嗎。」

許贊道：「說得冠冕堂皇，你心裡打什麼主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他上前一步，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警告般地看著司徒楚，說，「你最好把你那點小心思收起來，白總大度，不跟你計較，如果讓老白總知道了，你覺得他會留你？」

聽到這話，剛才還雲淡風輕的司徒楚臉色一沉，明顯動了怒。

她坐直身體，冷冷地瞧著許贊。

兩人互不相讓地對視片刻，司徒楚嗤笑道：「如果她白小諾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我也不稀罕跟著她干，免得埋沒了我自己。」

許贊似乎沒想到司徒楚會說出這樣的話，臉色微訝，旋即沉了下去：「你這樣，對得起老白總的知遇之恩？」

司徒楚無所謂地聳聳肩。

他們在白文周手下，確實過得很舒心，工作上也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能力。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會好心去扶持一個扶不上牆的阿斗。

「許贊，別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大上，」司徒楚反駁道，「我問你，如果白小諾真是那種一無是處的人，你會一直留在這裡？」

肯定不會。

他們並不是誰的奴隸，都有自己的家庭。留在這裡多年，也僅僅是因為這個公司的待遇與工作讓他們覺得滿意。

如果領-導不能領-導他們前進，離開只是遲早的事。

司徒楚看著他的反應，就知道他的答案。

司徒楚笑笑，道：「既然如此，何不藉此看看咱們的新領-導，究竟有多大潛力？反正壞人我已經做了，你這個老好人坐享其成便是，何必非得多管閑事？嗯？」

許贊皺著眉，凝視著對面志在必行的女人，沒有直接回答，像是在思考要不要答應一樣。

司徒楚任他看，隔著辦公桌與他對視。

良久后，幾經掙扎的許贊道：「別做太過分了。」

許贊說完，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背後辦公室里，司徒楚滿意地勾了勾唇，笑了。

這算是同意了？

還以為他多忠心耿耿，原來也是會為自己考慮的普通人嘛。

司徒楚嘴角笑意不減，拿起文件繼續看。看著文件的司徒楚像極了沒有感情的機器，冷得滲人。

許贊出了辦公室，走在安靜的走廊上，在想今天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就被人打斷。

「白小諾呢？她在哪裡？」

許贊循聲看去，只見白珊珊正從電梯里出來，一臉盛氣凌人的模樣，大步朝他走過來。

白珊珊身邊的助理道：「我得到消息，人正在辦公室里。」

「嗯。」

白珊珊應了一聲，朝著這邊走過來，路過許贊時，停下腳步。

許贊不卑不亢的道：「白小姐是來找白總的？」

兩人身份，高低立現。

白珊珊臉青了一瞬。

「是，但現在，我到是對許助理更感興趣。」白珊珊壓下心頭不悅，打量著許贊，眼底的欣賞藏不住。

許贊是白文周的貼身助理，跟在白文周身邊多年。

如果把白小諾比喻成剛登位的太子的話，那許贊就是託孤大臣。其地位，以及能力可見一斑。

當初她剛得到白文周的股份轉讓書時，就想拉攏他，但許贊沒同意。

許贊當時說：「我是白總的助理，暫時沒有換工作的打算。」

無論白珊珊如何利誘、威脅，這人都沒答應。

她還以為他會一直跟著白文周，誰知再見，確是跟著白小諾的。

當時可將她氣得不輕。

不過也好。

既然願意跟著白小諾，那他們就有得談。

「許助理，你能力之強，大家有目共睹。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與其跟著白小諾，不如跟著我？」白珊珊邀請道。

許贊退後半步，將兩人距離稍稍拉開，拒絕道：「多謝白小姐好意，不過我暫時沒有換工作的想法。」

白珊珊：「……」

一個字都沒換，這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白珊珊氣得直磨牙。

要不是這人還有點用處，他連跟自己說話的資格都沒有，現在居然還跟她端架子？

「好，許助理有魄力。」白珊珊冷笑兩聲，陰冷地看著許贊，咬牙道，「希望白小諾倒台的時候，許助理還能夠如此硬氣。」

許贊表情不變，依舊淡然，對白珊珊的話沒多少反應，而是恭敬有加地道：「白小姐說笑了，白總在忙，白小姐請稍候，我先過去通知一聲。」

規矩倒是擺得十足。

白珊珊不屑地看著許贊，揮手攔下他，道：「不必了，我跟妹妹見面，你們這些外人就不必參與了。」

白珊珊給身邊的助理遞了個眼神，兩個助理心領神會地上前將許贊攔下。

白珊珊理了理根本不皺的衣服，邁步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她正準備抬手，門就從裡面開了。

白小諾表情冷漠地站在門后，看到白珊珊時，挑了下眉，並不見多少意外。

「我當是誰這麼沒規矩，原來是你。」白小諾身體一側，將門讓出來，道，「白小姐要進來嗎？」

白珊珊反倒先驚了一下，看到白小諾泰然自若的樣子，白珊珊就覺得不爽。

裝，真是會裝。

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白珊珊整理著自己的表情，高傲地揚了揚下巴，邁步走進總裁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她來過，當時坐在這裡的人，還是白文周。

結果今天再來，這裡就換成了白小諾。

本來看著還沒什麼的辦公室，今天看著卻覺得礙眼至極。

或許是人礙眼吧。

白珊珊嫌棄的眼神掃過，最後將眼神落到白小諾身上，揚著下巴，傲然道：「我聽說競標成功了？」

看到白珊珊時，白小諾就猜到了她今天來的目的。

現在聽她提起，也不見絲毫意外。

她沒立刻回答，而是不急不徐地走到辦公桌后坐下，無波無瀾地看著白珊珊，攤了攤手，說：「我還以為這個事情，公司里的人都是知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