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千里追妻（五）

秦維楷沒有說話，但他的一雙眼睛緊緊盯在穆未晞的身上，眼中寫滿了思念與疼惜：她，似乎瘦了些，蒼白了些，這一路上，她一定是吃了許多苦頭吧？

蘇木見秦維楷沒有動作，他也並未輕舉妄動，只是壓低聲音在秦維楷的耳邊道：「王爺放心，城門處早已經安排妥當了，他們是出不了城的。」

秦維楷像是終於聽到了蘇木的話，他微微點了點頭，但眼睛卻沒有動，仍然盯在穆未晞身上。遠遠看過去，烏圖察對穆未晞當真是無微不至，又是擦凳子擦桌子又是洗杯子倒茶水，而穆未晞也並不推辭，似乎對於烏圖察的這番舉動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

「王爺，王妃身體不適，終歸是需要人照料的，您別太放在心上了。」蘇木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猜測秦維楷不說話且神情不悅，一定是與此有關，一向笨嘴拙舌的他，居然也學會了如何安慰。

「這茶攤簡陋了些，不過茶倒也清香。」烏圖察輕輕抿了一口，其實他們西域人極少喝茶，所以他也並不是很懂，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是看著穆未晞神情有異沒話找話罷了。

穆未晞卻沒有評價，她只是雙手緊緊捧著茶杯，不知怎麼回事，她突然覺得一顆心像是懸了起來，卻不知到底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不舍。

其餘幾名隨從在他們旁邊的桌子上坐下，也要了一壺茶各自倒了喝著，一路上他們親眼看到烏圖察是如何照料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原女子，覺得甚是不解。在他們西域，烏圖察想要什麼樣的美人兒得不到，怎麼偏偏對這個女子如此上心，而且還是一個已經懷了身孕的女子。不過，若說是不同，大概就是這女子的氣質與西域女子大為不同，西域女子多性格張揚，熱情洋溢，而這女子卻明顯是為人內斂，氣質清冽乾淨，如同清澈的泉水。

「烏圖察，咱們快些走吧，我……我擔心……」穆未晞愈發不安，她突然有一種被人緊緊盯著的感覺，便忍不住催促烏圖察快走。

烏圖察看她一眼，發現她的慌亂表現得甚是明顯，便安慰她道：「莫急，阿力已經去換出城所需的牒令了，待他回來，咱們便可以走了。」

話音才落，只見剛才前去換牒令的那個隨從阿力去而復返，卻帶著明顯的警惕神情，他靠近烏圖察，小聲地稟奏道：「主人，城門處有異，守城門的將士多了數倍不說，還在挨個查驗，就連出城的馬車都要盡數查個仔細，只怕咱們不能從這個城門出去了。」

烏圖察皺了眉，他看了看穆未晞，發現穆未晞的眉也是緊緊皺著，神情十分緊張。

「是他追來了嗎？」烏圖察問出這麼一句話之後才意識到，她怎麼可能知曉呢？

不料，穆未晞突然點了點頭，像是很肯定的樣子：「是他……是他……」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緊張還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