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對不起，我做不到！

開著車前往總醫院，腳下的油門越來越重，車速也越來越快，兩旁的街景往後飛倒，就像是走馬燈似的。

王笑的腦海里不斷呈現以前的種種畫面。

「我連自己的兒子都養不好，還養他？」

「王明磊，你要敢收養那個野種，我就和你離婚。」

「一分錢也不要給那個老太婆，給他錢最後還不是幫人養野種。」

「呵呵，王笑，你就是一個孤兒，沒人要的野種。」

「別和他玩，他是野種。」

王明磊一家從小到大除了對王笑冷嘲熱諷外，基本上都沒什麼了。

說是親二叔，王笑卻連一點親情都沒感受到過，甚至寧願他們是陌生人，這樣大家沒有交集，也不會有那麼多糟心的事情。

……

「大彪，小馬，李宏，待會兒那小子來了，你們先別讓他看到，我先跟他談，談不攏再說。」

醫院大門口，王明磊對身邊的三個大漢說。

三個大漢一個是光頭，臉上有一道刀疤，滿臉的兇狠氣息，正是大彪，小馬則是一個小個子，李宏瘦高，三人都是遊手好閒的混子，平時專門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和王明磊關係也不錯。

「好，磊哥，待會兒該怎麼做你發話就行。」

大彪說。

「磊哥，錢不會少吧？」

小馬隨即說道。

王明磊笑道：「放心，只要成了，一分不會少你們的。你們先躲起來吧，別讓那小子看到。」

三人旋即迅速摸進了旁邊一個小巷子，巷子很深，裡面比較暗，巷口還有一個小吃攤。

三人進了小巷子沒多久，王笑就開著新買的奧迪來了，王明磊不知道是王笑的車，直到車子開到身邊，王笑打開車門下了車，才發現是王笑。

看著眼前的奧迪A6L，王明磊眼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笑呵呵地說：「小笑，你來了啊，新買的車？看起來不錯啊？」

王笑懶得理會王明磊，直接說：「二嬸呢。」

「在醫院裡面呢，你願意過來看她我太高興了，昨天你二嬸還說，小笑是最有良心的孩子，一定不會不管我們。」

王明磊笑著拍起了王笑的馬屁。

王笑冷笑一聲，往裡面走去。

王明磊急忙在前面小跑著帶路，一邊小跑，一邊拍王笑馬屁，說王笑現在拿到這麼多賠償款，幹嘛買奧迪啊，買個保時捷或者賓士S級都可以，實在太低調了。

王笑也沒回王明磊的話，一路上也就王明磊自說自話。

一路到了一間重症病房外面，王笑的三個堂弟王小虎、王小明、王小剛看到王笑來了，紛紛站起來，主動打招呼：「笑哥，你來了啊。」

以前三兄弟可是看不起王笑，嘲笑王笑是沒爹媽的孩子，是野種，從來不屑和王笑一起玩。

王笑看了一眼三人，心想轉變真快啊。

「你二嬸在裡面，咱們進去吧。」

王明磊說著推開了病房的門。

王笑走進了病房，往病床上看去，只見王明磊的老婆戴曉芬原本躺在病床上，看到王笑進來，連忙激動地想要坐起來，熱情地招呼：「小笑，快，快坐。」

王笑淡淡地道：「不用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怎麼還沒死。」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後面半句才咬牙吐了出來。

原本王明磊一家子個個笑容滿面，聽到王笑的話都是僵硬了起來。

戴曉芬說：「王笑，你說什麼啊？」

「我說我來看看你怎麼還沒死！」

王笑一字一字地道。

「王笑，她好歹是你二嬸，現在躺在病床上，你說這些話不合適吧？」

王明磊說。

「不合適？什麼不合適？你們忘記我奶奶躺在病床上，沒錢治病，你們是怎麼說的嗎？還有王明磊，你就是個垃圾！」

王笑藏在心裡的話一句一句地說了出來，心裡一陣痛快。

「王笑，你不借錢也就算了，還來這兒說這種話，什麼意思？」

戴曉芬發火了，也顧不得再虛偽地演戲，沖王笑叫道。

王笑冷笑道：「借錢？沒門，王明磊，你知道嗎，奶奶最後閉眼睛的時候還想你去看她一眼，可你呢？你在外面和幾個狐朋狗友喝酒，打電話給你，你說別煩你，我足足打了十三個電話啊，你又知道奶奶最後跟我說什麼嗎？她跟我說，小笑啊，別記恨你二叔，畢竟是你叔叔，一家人。但我現在告訴你，我做不到！王明磊，戴曉芬，不管你的病是真是假，就算死了也和我無關，話就說到這兒，以後別再來煩我。」

一口氣將想說的話全部說完，王笑前所未有的痛快，一個轉身，撞開後面的王小虎和王小剛，走出了重症病房，將門狠狠地摔上。

砰！

巨大的一聲響，將病房裡外分隔開。

王笑心情激蕩。

還想借錢？他們還有臉？

想得太天真了吧？

若不是知道自己有這筆賠償款，他們怎麼可能會對自己有好臉色，只怕還是和以前一樣冷言冷語。

「王笑，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

王小虎旋即跟了出來，沖王笑叫道。

王笑沒理王小虎，直接進了電梯往樓下而去。

王明磊隨後跟了出來，看著關上的電梯門，眼神陰狠起來，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了！

「喂，那小子出來了，準備動手！」

王明磊打了一個電話給大彪。

「磊哥，知道了。」

大彪掛斷電話，摸了摸光頭，眼中冒出凶光，旋即從身上拔出了一把匕首，對旁邊的李宏和小馬說：「人出來了，準備動手！」

李宏、小馬紛紛拔出匕首，藏在袖子里跟著大彪一起迎著醫院大門走去。

王明磊打完電話還不放心，隨即親自跟了出來。

王笑一路走到醫院大門處，就看到了迎著走來的大彪等三人，之前他就見到三人隨王明磊去他家蹲他，看到三人立刻起了戒心，暗暗將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借錢不行，要直接搶嗎？

王笑心中憤怒，這些年忍氣吞聲，被人嘲笑也從不還口，從不還手，但並不是沒有能力。

眼見三人迎著走來，王笑再沒有退讓，大步迎著走去。

王明磊跟到了後面，眼見三人要與王笑遭遇，暗暗冷笑，小子，待會兒你就要哭了。

大彪在三人中殺性最重，也最有魄力，眼見與王笑遭遇，打了一個眼色，便靠了上去，距離王笑還有半米左右的距離，藏在袖中的匕首滑了出來，一匕首往王笑的小腹刺去。

「你想幹什麼？」

但大彪的匕首才一刺出，就被王笑的手如同大鐵鉗一般死死地握住，動彈不得，且骨頭都有一種要裂開的感覺。

王笑看著大彪一臉冷笑。

「打你！」

大彪怒吼一聲，另外一隻手握拳往王笑面門砸去，王笑手上一用力，將大彪的匕首奪了過來，迎著刺向大彪手腕狠狠刺去。

「啊！」

大彪發出凄厲的慘叫，一隻手被硬生生刺穿，王笑旋即一腳飛踢，大彪立時往後栽倒在地。

旁邊的小馬和李宏紛紛大叫著撲了上來，王笑左右閃避，唰唰唰地匕首擦著他的身子不斷揮舞，緊跟著看準一個機會，一腳飛踢，小馬當場跪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胯襠，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李宏眼見得這一幕，當場就被嚇得硬生生剎住腳步，旋即掉頭就跑。

王笑幾大步趕上，一腳正中李宏后心，李宏登時如狗吃屎一般往前飛了出去。

當！

李宏撞上街邊的護欄，滑落地上。

王笑回頭看向後面跟出來的王明磊，王明磊登時被嚇了一跳，哆嗦道：「我……我就是出來看看，和我無關。」

王笑冷笑著走向王明磊，一邊走，一邊說：「王明磊，為了錢你還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啊。」

王明磊嚇得往後一邊退縮，一邊說：「王笑，真的……真的和我無關。」說完感覺解釋也沒用，索性轉身就跑。

王笑一腳挑起旁邊地上的半截磚頭，射向王明磊的后心。

王明磊跑出兩步，被磚頭砸中，撲倒在地上。

王笑緩緩地走到王明磊旁邊，緩緩地伸出手，拽住王明磊的頭髮，將王明磊的臉提了起來，握緊拳頭，就是一拳！

「砰！」

王明磊口鼻冒血。

「與你無關？我之前見過他們，你夥同他們在我家外面堵我，想幹什麼啊？」

王笑冷冷地道，原本今天沒想打人，是他自找的。

王明磊意識到之前去王笑家堵王笑的事情被王笑知道了，連忙改口求饒：「王笑，王笑，二叔錯了，二叔以後不敢了，你饒我一……」

「砰！」

話才說到一半，王笑又是狠狠一拳。

「王笑，我……我下次不敢……」

「砰！」

王笑又是一拳。

「砰砰砰……」

王笑的拳頭一拳接一拳砸在王明磊的臉上，這麼多年的隱忍終於爆發，怒火像是隨拳頭砸出得到宣洩。

若是貴南學院的學生們看到王笑這時猙獰的樣子，一定會震驚。

最後一拳砸在王明磊臉上，王明磊的腦袋狠狠撞在地板上，意識和視野開始模糊起來。

原本一直軟弱的王笑好像變得高大起來，一隻腳踩上了王明磊的臉，一邊用力碾壓。

「王明磊，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別來招惹我，否則你會很慘！」

王笑一字一字地道，最後一個字吐出，轉身上了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