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裨將軍
「陳都尉。」
「你帶回來的牛羊，可讓兄弟們高興壞了。」
先鋒營驅趕著牛羊回到營地，前軍偏將軍策馬出帳迎接。
肉食對於大軍來說極為昂貴。
非常難得才能獲得一次的補充機會。
營地里的士卒們看見先鋒營趕著一大群牛羊回來，眼神里都遏制不住，露出興奮的表情。
雖然，他們還沒有把肉吃到嘴裡，但是不妨礙他們開心啊。
陳無數先把牛羊交給偏將軍的親兵，再由民夫趕到輜重營處理。
隨後，他再下令讓先鋒營回到營地休整，接著才和偏將軍搭話道：「這些都是繳獲的戰利品，全托將軍和衛將軍之功，我只是去撿個便宜而已。」
他可不會把繳獲的牛羊，歸功在自己身上。
畢竟，換誰去剿滅赫蘭部營帳，都會把這些東西給刮回來。
除去牛羊之外，還繳獲到不少金銀。
金銀里小部分被他散給先鋒營士卒，當作對士卒的私賞。剩下大部分都裝在兩輛木車上，準備上交給衛將軍。
這可是個肥差呢！
不過，不管是士卒還是將校，在草原上對金銀的慾望都大大降低。
賞錢遠不如賞肉。
這時偏將軍就直接把兩車金銀給忽略了。
他和陳無數的並排走向中軍，一邊策馬，一邊在嘴裡誇道：「大將軍可沒下令繳獲牛羊，陳都尉能把牛羊帶回就是大功一件。」
「現在大將軍已經下令，讓輜重營斬殺牛羊，一伍分發一斤鮮肉，以此犒賞大軍。」
「士卒們可都要記你的人情。」
這段話聽聽就好，不要太當真。
帶回牛羊根本無功，要是什麼都沒帶回來，反倒有錯。
而大軍剛剛經歷過大戰，用戰利品犒賞士卒，是個很正常的手段。
當然，牛羊需要經過宰殺，士卒們晚餐是吃不到了。
或許可以當作夜宵，直接用營火烤著吃。
多餘的牛羊肉，則會製作成肉乾，成為軍糧的一部分。
輜重營的民夫們有得忙嘍。
士卒們哪知道陳都尉啊？
他們只知道鮮肉是大將軍下令發的，只會記大將軍的人情。
何況，這個人情陳無數也不敢承下來。
陳無數也不是沒有獲得好處，比如，這位偏將軍先前對他可沒這麼客氣。
基本是個愛答不理的態度，只有裨將軍才會偶爾和他聊上幾句。
由此可見，陳無數在展現出無雙大將的實力，獲得衛將軍的認可后。
他在軍中的地位迅速上升，誰都知道他將會被大將軍重用。
「都是大將軍指揮有功。」陳無數拱拱手，臉上帶著笑意，一路上翻來複去都是在用套話和偏將軍聊天。
偏將軍也知道兩人的關係並不親近。
他親自在來大營門口迎接陳無數，只是對手下的無雙大將釋放一個友善的信息而已。
只要陳無數不作出傲氣凌人，或者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姿態就夠了。
所以，偏將軍的聊天點到即止，再把就把陳無數送到衛青的將軍大帳外后，一拱手，表情自然的說道：「陳都尉，我還軍務要處理，大將軍在帳內等你。」
「將軍請便。」
陳無數翻身下馬，禮貌給予回應，順便把身旁馬匹交給將軍親兵保管。
例行確認完身份后，他便掀開布簾走進大帳。
他一進入大帳，立即垂首作揖，甲胄叮噹作響。
「先鋒校尉參車騎將軍！」
「赫蘭部已燒絕，人畜不留，特向將軍復命。」
衛青坐在桌案后，聽見聲音放下書簡，表情和煦的抬起頭，舒聲笑道：「呵呵，連牲畜都被你牽回來了，肯定是人畜不留啊。」
「你甲胄在身，不用多禮了。」
「謝將軍。「
陳無數扯扯嘴角，挺直胸膛，昂然而立。
接下來，衛青目光清澈打量他兩眼，直接開口問道：「赫蘭部內有沒有搜索到什麼情報？」
其實在大將軍的眼裡，能不能繳獲回物資是小節。
關鍵是赫蘭部的大帳內，能否找出對大軍有用的消息。
要知道，赫蘭部不是一個小部族，他們不是只有在每年祭天朝聖時，才會和匈奴的大部族聯絡。
因此，赫蘭部里很可能會有和匈奴左右賢王，乃至於大單于的聯絡情報。
這些情報可是兩軍交戰的關鍵！
雖然，在陳無數出發前，衛青沒有特意囑咐。但是陳無數的能力，衛將軍已經見識過了。
他相信自己不用說，陳都尉也會知道什麼東西最要重。
如果陳無數真的連赫蘭部大帳都沒進去過，一把火就把赫蘭部燒了個乾淨。
那麼不管他帶回來多少牛羊，衛青都要對他失望了。
陳無數聽見大將軍的詢問，心裡早有預料，伸手在盔甲內掏出一疊皮紙：「稟將軍，赫蘭部大帳內的書信，全都在裡面了。」
赫蘭部不止掌控著方圓百里的操場，而且還是中原走私物資的中轉站。
陳無數搶牛羊、搜金銀，撿兵書。
又怎麼會忘記查情報？
相比於情報，前面的物件都是小玩意。
衛將軍看見他手裡一疊的羊皮紙后，哈哈大笑，朗聲揮手道：「送上來吧！」
「是將軍。」
陳無數應了一聲，上前幾步把羊皮紙全部呈上桌案。
隨後，他再主動後退幾步，按劍而立。
衛將軍不僅沒有忽視他，而且暫時沒碰桌上的皮紙，抬起頭盯著陳無數笑了笑。
他這一笑，笑的陳無數心底有點發毛。
旋即，衛青臉色突然一板，語氣肅然的講道：「傳軍令！前軍先鋒營都尉陳無數殺敵有功，擢為前軍裨將軍，統帥先鋒、銳勇二營。」
陳無數表情一驚，雙手抱拳：「謝將軍！」
叮叮噹噹，他的動作又引起一陣甲胄碰撞聲。
衛將軍太喜歡玩變臉了！
搞得他明明升職都不太開心！
可是衛青卻很滿意他的表情，點點頭說道：「二營傷亡人者由后軍挑人補充！」
「持我將令，出去吧。」
衛青拿著一封早已寫好的竹簡走出桌案，一步步近身來到陳無數面前，拍拍陳將軍的肩膀，親手把竹簡遞到他手中，一時間真有種強烈的「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