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高調寵妻腫么了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顧知行便一如往常醒了過來。
然後第一件事便是低頭查看懷裡的人。
蘇綿抓著他的衣襟睡的香甜,已然是睡到半夜人就已經豪不自知滾進了他的懷裡。
察覺到她的手腳已經不像昨夜一般冰涼,而是暖融融的,顧知行這才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了一點縫隙,悄無聲息的下了床。
「唔……」似乎是察覺到了身邊的肉圓沒有了,蘇綿下意識的就朝著剛才顧知行躺過的地方拱了拱,直到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才安靜下來。
好笑的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顧知行這才讓人進來侍奉著換好了一身玄色的朝服進了宮。
……
「聽聞皇叔的文淵閣昨日被毀了?不知是否需要朕從朝中撥派些工匠到皇叔府上修繕一番?」
朝堂之上,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少年坐在龍椅之上開口問道。
他的眉眼和顧知行有五分相似,眉宇間雖然帶著一絲未脫的稚氣,周身卻已有了位居於萬人之上的凜冽氣勢。
顧知行身側文武百官聞言皆是對視了一眼,隨即便都心照不宣地低下了頭。
昨日,顧知行府上文淵閣被毀的事情,早就已經傳的人盡皆知了。
「王爺,這文淵閣可是攝政王府的重地。」一道有些蒼老的聲線突然自人群中傳出。
顧知行神色冷淡,連眼神都懶得分給剛才說話的人一個。
光是聽聲音,他就已經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了。
「王大人不妨有話直說。」他淡淡的開口。
「既然王爺讓老臣直說,那老臣就直說了。」被喚作王大人的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這才緩緩開口道:「聽聞這次又是蘇綿惹的禍,不知王爺這幾年以來一直將這姦細養在身邊究竟是何用意?」
「是啊,王大人說的是!」話音剛落,便有人附和:「若長此以往,必將鑄成大錯!」
說話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大臣,一邊說著,一邊紛紛搖頭,一副十分不忍直視,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怕不是那姦細給王爺下了什麼迷魂藥?」
「王爺如英武過人,怎會中迷魂藥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有人故意和剛才說話的人一唱一和:「依我看啊,說不定那蘇綿是會什麼北元的妖法,這才讓王爺朝思暮想了這麼多年!」
顧知行的行事作風早就已經引起了朝中老臣的不滿。
當年他僅憑一己之力,就使得西聖的皇族盡數凋零,只剩下了顧昭這麼一個沒人疼、沒人待見,更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皇子。
滿朝文武皆以為顧知行要自己掌權,可誰曾想到他卻扶持了僅剩的侄子坐上了皇位。
可儘管如此,也並未給朝中老臣留下些什麼好印象。
顧知行也並不在乎這些,雖然他行事手段向來狠戾,但他在朝中也是有一些的崇拜追隨者。
眼看著一些老臣說話越來越難聽,一旁較為年輕的臣子有些聽不下去了。
「王大人何必把話說的如此難聽?」
一位文官皺著眉打斷了幾位義憤填膺的老大人:「蘇姑娘未必就是故意毀了文淵閣。」
「若非故意,她為何要三番兩次往來於北元和西聖之間?一次次的來坑西聖?」老大人咄咄逼人。
「可蘇姑娘又有哪次是闖下了彌天大禍?」文官不服氣的反問。
很快,朝堂之上就分為了兩派。
一派是以王大人為首的「批判蘇綿派」,另一派則是以剛才說話的文官為首的「擁護顧知行派。」
顧昭坐在龍椅上,眼看著剛才還井然有序的朝堂之上突然便分成兩波爭論了起來,一時間有些頭疼。
這幫大臣每次遇到皇叔的事情就吵得不可開交……
若是此時自己開口阻止,他們定然會要自己給個說法。
可是皇叔那邊……
顧昭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群臣最前方默不作聲的顧知行,眼底有些忌憚,只要有皇叔在的地方,便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就算是自己這個皇帝也不例外……
年老的終究是有些吵不過年輕的,眼見說不過了,幾個上了年紀的大臣便開始攻擊蘇綿。
「王爺究竟喜歡蘇綿哪一點?那蘇綿之前可是墮過胎的女子,這輩子都無法再生下一兒半女,王爺為何要如此執著?」
「王爺就算要娶王妃,也應當是配得上王爺身份的女子,豈容那蘇綿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覆無常?王爺究竟是做何意?」
「正是,就算她這次和王爺成親之後不在跑回北元,可以後也無法為王爺誕下子嗣,遲早會變成全西聖的笑話!」
「更何況她還是北元派來的姦細,王爺決然不能只顧兒女私情,把此等危險的人物天天待在身邊,如此,豈不是完全不把西聖的安危置之度外?!」
「……」
一群老大人越說越激動,言辭也愈發的難聽,竟然直接對著一個女子評頭論足起來,全然忘了家教禮數。
「說夠了沒有?」
顧知行周身氣氛突變,連帶著讓站在他身邊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默默的離他遠了些。
剛才還吵吵鬧鬧的一群官員瞬間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紛紛大眼瞪小眼,止住了話茬,場面一時間有些滑稽。
「王大人方才說蘇綿是危險人物?」顧知行緩緩的轉過身來,墨黑的雙眸一眨不眨盯著伸手穿著朝服的老者。
「不知道王大人是如何衡量一個人危不危險的?」
他的語氣不帶一絲波瀾,每一個字卻宛如鋒利的刀鋒,無端就讓人戰慄。
沒人回答,顧知行這才繼續問道:「本王倒是想請教一下,在王大人眼裡,本王算不算是危險人物?若是算的話,和蘇綿比起來……又是誰更危險?」
半晌,依舊沒有一人敢接話,王大人的頭更是低的不能再低。
顧知行是誰?
是當年僅憑一己之力把西聖攪得天翻地覆的男人。
他若是自認危險程度第二,又有誰敢認第一?
剛才那番話可謂是明目張胆的警告,一時之間滿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站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低頭不再言語。
若是真把這位性格陰晴不定、手段狠戾的混世魔王惹怒了,恐怕整個西聖都要跟著一起陪葬!
掃了一眼低頭不語的眾人,顧知行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冷哼一聲,他緩緩的踱步到低頭不語的王大人身前。
「若是王大人覺得和蘇綿比起來,本王比較危險,那剛才的話,最好不要讓本王聽到第二遍!」
丟下一句話,玄色的身影頭也不回地朝著殿外走去,竟是連個招呼都沒有同坐在龍椅上的人打。
他向來如此狂妄,也有狂妄的資本。
看著他走出大殿,群臣急忙扭回了頭來,紛紛鬆了一口氣。
顧知行光是一個背影都讓一群人不敢過多直視,生怕他走到一半突然回過頭來。
「早朝繼續。」
顧昭收回了落在顧知行身影上的目光,眼底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
……
王府內,或許是昨日歇息的太早的緣故,今日倒是沒有等到知畫來喊,蘇綿就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
「蘇姑娘今日起的倒是早。」
知畫如同死水一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讓蘇綿揉眼睛的動作微微一頓。
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知畫錢啊?
怎麼難得起早一次她還是這個態度?
無奈的站起身來,蘇綿就著知畫端來的熱水洗漱了一番,然後便坐在了桌前,打算用早膳。
「奴婢勸蘇姑娘還是少吃一些,花嬤嬤為蘇姑娘定做的嫁衣已經做好了,一會兒就要試穿。」
蘇綿一塊桂花糕都抵在了嘴邊,聞言動作一頓。
我擦!要不要這樣?胖子沒人權嗎?
吃個早餐定製的嫁衣就穿不上了?
儘管如此,蘇綿還是喝了一小碗粥,又吃了幾塊點心,這才跟著知畫一起來到了花嬤嬤的住處。
「蘇姑娘,哎呦,怎麼看著比前幾日感覺又胖了些?」花嬤嬤一見到蘇綿就止不住的嘆氣。
「有嗎?」蘇綿將信將疑的站在銅鏡前看了看。
自己的臉雖然是挺圓的……
不過和前幾天比起來也並無太大的差別啊!腰身也和之前一樣!
哪有花嬤嬤說的那麼誇張!
「花嬤嬤,不是讓我來試嫁衣嗎?」
確認了自己的身形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蘇綿伸手指了指擺放在一邊床上的火紅的嫁衣。
「哦對,蘇姑娘先穿上試試吧,若是覺得哪裡緊了,我再讓人去改。」花嬤嬤吩咐侍女把嫁衣拿了起來。
嫁衣的款式複雜,蘇綿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麻煩,卻也無可奈何。
她像是木頭人一樣的站在原地,任由三四名婢女一件一件的往自己身上套著,蘇綿用餘光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
原來我穿上嫁衣是這副樣子的……
這嫁衣的樣式還挺好看的,若是自己再瘦些就好了……
「哎呀……」正想著出神,一名婢女便不小心繫錯了一個繩結,應當是新來的。
「我自己來吧。」蘇綿動作十分自然的解開了繩結重新系好,隨即便猛的一怔。
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好像很熟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