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該死之人
蘇綿果然猜的沒錯，這會兒顧超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畢竟他在書院也安排了一些人。
蘇綿早就知道這些人是顧昭的眼線，不過因為相信顧昭不會做什麼傷害他們的事。
只是想第一時間掌握一下消息，也是為了監視書院里其他國家的學子，作為皇上，顧昭這個安排並不為過，所以蘇綿和顧知行並沒有說什麼。
而此刻，顧昭拿到消息的時候，正好沈曼枝待在一起，
沈曼枝身體已經好了許多，氣血也不錯，顧昭直接將消息給她看了，還問她：「曼枝，這件事你怎麼看，我們應該讓他回去嗎？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他到底是真回去對抗宮羽鳴，還是回去幫他，如果他是回去幫宮羽鳴，我們無疑放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回去。」
帝王向來都是多疑的，顧昭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宮羽翊。
一開始，他就警告過蘇綿，不要跟這個人走得太近，可後面因為宮羽翊的確沒做什麼事。
而且還對書院出來很多利，做了有利於西聖百姓的事，他放鬆了警惕，還答應蘇綿主持了他們都婚禮。
可不代表，他就接受宮羽翊了。
「皇上……」沈曼枝有些猶豫，她一個後宮妃子，下意識不想討論朝堂上的事，「這件事皇上應該跟王爺商量，王爺和王妃可能也是處於多方的考慮，不會任性的。」
顧昭為難地抿了一下嘴角：「他們朕還不知道嗎？皇叔肯定是會為了利益考慮，可是師傅……她是一個太過於感情用事的人，而且他們倆意見不合的時候，皇叔永遠都是聽她的，所以朕擔心這次皇叔也會妥協。」
沈曼枝心裡看得清流，聽到顧昭這話，也怕他想岔了誤會顧知行和蘇綿。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不適合討論這些事，沈曼枝還是真心說：「如果放宮羽翊回去能換來能大的利益，那未嘗不可，畢竟是他自己說要回去的，如果我們現在橫加阻攔，那我們就是敵人，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不如大膽一點，放他回去搏一個可能。」
顧昭連連點頭，剛剛還有些不安地心，如今已經平靜了下來，語氣平穩地說：「你說得對，或許朕應該大膽一點。」
沈曼枝神品握住顧昭的手，輕聲說：「皇上，臣妾知道，王妃是臣妾的救命恩人，所以臣妾接下來說的話，陛下可能會以為是我在向著他們，可臣妾還是想說，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顧昭反手握住沈曼枝的手，鄭重地承諾：「曼枝，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你想什麼，都可以直接說。」
他們之前也是經歷了太多才能有今天的，他之後只會更珍惜沈曼枝，不會讓對到惴惴不安，更不會懷疑她。
沈曼枝輕聲說：「陛下應該多相信王妃和王爺一天，這段時間，臣妾也看清楚了，因為王妃的存在，王爺對皇位……根本沒有任何看法。」
沈曼枝心裡是很感動顧昭對自己的信任和尊重的。
可是提到這種沉重的話題，她還是有些心虛。
一以至於語氣都輕了下來，十分謹慎地繼續說：「而且王爺也在逐漸把權利還給陛下，他這些年所做的，都是為了輔佐陛下早上成長，所以以後如果發生了什麼，就說在宮羽翊這件事情上，你應該學著多信任他們。」
沈曼枝話音落下了，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整個空氣都安靜了下來，周圍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沈曼枝一下更加緊張了，暗暗後悔自己剛剛是不是不該這麼說，她正想著如何去補救……
顧昭卻開口了：「朕明白了。」
他輕輕握住沈曼枝的手，顯然剛剛已經想了很多，此刻神色卻不見任何動怒和生氣。
反而是特別平和，就像已經看透了一切那般寧靜：「曼枝，你說得對，朕早就應該多信任皇叔和師傅，要不是有他們的幫助，朕不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得那麼順當。」
顧昭此時此刻才真正明白，過去這麼多年，他對顧知行的防備和警惕，其實更多的，是他的小人之心。
顧知行要是對這個位置感興趣，恐怕早就把他弄下來了，而且會特別輕而易舉，還沒有敢說什麼。
畢竟顧知行的聲望就是比他高，他曾經還因為這件事嫉妒和構陷顧知行。
沈曼枝徹底鬆了一口氣，驚魂未定道：「陛下能想通就好了，只希望陛下不要怪臣妾多管閑事。」
顧昭伸手將沈曼枝抱在懷裡：「曼枝，朕怎麼可能怪你，有你在真好，能時時刻刻提醒朕不要忘本，要不是你，朕可能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將皇叔叫進來質問和譴責了，並且還會誤會他是不是跟南洲達成了什麼對朕不利的協議，才會想放虎歸山。」
「不會的，王爺不是這種人。」沈曼枝鄭重其事地說，「而且還有王妃在王爺身邊，王妃娘娘心地善良，深明大義，肯定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挑起戰爭，有她在，王爺不會做這種事的。」
其實要不是因為有蘇綿，沈曼枝也不會這麼容易就相信顧知行不會造反
顧昭點了點頭，心底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他現在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就對沈曼枝說：「朕知道了，朕現在就去書院見皇叔，把朕支持皇叔的想法告訴他。」
「好。」沈曼枝點了點頭。
等顧昭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沈曼枝卻又拉住他，似是有些為難地說：「對了陛下，臣妾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顧昭微微挑眉，沈曼枝這神態，接下來要說的事應該不是跟蘇綿有關，所以他一下也好奇了起來，也不急著走了：「什麼事？」
沈曼枝抿了一下嘴角，卻還是實話實說道：「臣妾想去宗人府，看看宋嫣然。」
「看她？」顧昭臉色一下沉了下來，有些不悅，眼眸中充斥著濃濃的不悅，「為什麼要去看她，朕原本打算再過兩天，就將來她秘密/處決，宋家已經放棄她了，她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曼枝，朕並不放心你去見她，要不然等朕處理好這些事，朕陪你一起去吧。」
沈曼枝卻是難得沒有聽顧昭的話，而是說：「不用了陛下，臣妾想一個人去，有些事，還是得我們之間自己解決。」
她很早就想單獨見一見宋嫣然了。
自從宋嫣然被關進宗人府，她們都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單獨說話的機會。
她也知道顧昭絕不會放過宋嫣然，也隱隱察覺宋嫣然的處決應該就是這幾天，所以才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顧昭雖然不願意讓沈曼枝去，可他更多的，還是願意支持沈曼枝的想法。
所以顧昭直接說：「好，你去吧，朕會知會宗人府那邊一聲，不會有人阻攔你，不過萬事小心，宋嫣然雖然是個階下囚傷害不了你，可也要小心她知道自己必死以後反撲。」
顧昭沒有明說會派人保護沈曼枝，因為知道沈曼枝提出想單獨去，也就是不希望有人跟著，而他會派人暗中保護她。
沈曼枝鬆了一口氣，起身行禮：「多謝陛下。」
顧昭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提醒了一句：「曼枝，朕只有一句話需要叮囑你，不管你要做什麼，都不必有顧慮，宋嫣然，本就是該死之人。」
沈曼枝神色一頓，表情有些許不自然了起來，就像自己已經完全被面前的顧昭看穿了。
而顧昭並沒有給她任何為難，反而給了她足夠多的尊重和權利。
她很清楚他的這句話就是一道聖旨，哪怕她殺了宋嫣然，顧昭也絕不會怪罪，而且不會有任何人刁難她。
從醒過來開始，沈曼枝就知道顧昭很疼愛自己，可她也是此時此刻才切實地感受到顧昭給她的特別和真心。
她心底特別熨帖，笑了：「陛下放心，丞妾自有分寸。」
如果說之前她的確很想親手殺了宋嫣然，那麼現在她的內心反而平和了。
因為顧昭的一句承諾，她明白自己應該走出來了，不該沉迷了過去的仇恨之中，宋嫣然不該對她帶來這麼大的不良影響。
顧昭出宮后，沈曼枝就出發去了宗人府。
而一直貼身跟著她的紗月這次卻不在她身邊。
沈曼枝快要到宗人府的時候，下了轎子，吩咐了一句：「你們不用跟著了，本宮自己去就是了。」
這些宮人都知道沈曼枝如今的地位，也不敢反駁她，聞言就畢恭畢敬地退下了。
等他們走後，沈曼枝卻沒有直接進宗人府，而是拐了一個彎，近了宗人府側面的走廊，穿過走廊到了一片竹林里，紗月正站在竹林入口。
看見沈曼枝，紗月趕緊迎了上來：「娘娘，你終於來了。」
等了這麼久，她還以為顧昭不讓沈曼枝來了。
沈曼枝點了點頭，卻是直直地問紗月：「人呢？」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就像是害怕被人聽見那般，特別地小心翼翼，還顯得有些謹慎。
紗月神色也很凝重，輕聲回了：「早就已經到了，在後面呢，奴婢這就去請出來。」
沈曼枝點了點頭，沒多久，紗月就從竹林後面帶出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