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尋人
古月凌輕皺的眉頭始終沒鬆開,只是淡淡的回道:「其實,我合不合適,有那麼重要嗎?對於我來說,只要我是他選擇的,那就足夠了。」
毒神則是認真的看著古月凌的眼,堅定的說道:「他和你不一樣。」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過於主觀的認定一個人,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
古月凌不想再和他說下去,知道他身份之前,就不想和他靠得太近,現在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有些事,怎麼看完全是因人而異,至少自己是不承認這樣的話。
當話不投機的時候,也該結束了,但願自此以後莫要再相見了吧!心下怎麼想就怎麼做,她跳下巨石,微微整了整裙角,古月凌仍是淡淡的施禮說道:「毒神慢坐,我覺得累了,先行離開,失陪了。」
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與她,最好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毒神注視著那抹急於離開的身影,她甚至不聽他的一句回話,就走得這樣洒脫,這樣自在。
他對她的心情是什麼?
好奇,欣賞,眷戀,還是什麼?
她呢?
古月凌看起來是個文弱的女子,卻是一個有主見,有自己的行事作風的,絕非是那種受人操控的女子啊。
毒神收了投向遠方的視線,轉身向龍城山頂上而已,久久,才拋出一句帶著苦笑的自言自語道:「為何最後匆匆逃離?」
還有就是,自己對她的興趣是一時的,還是就此放不下的牽絆,他自己也未曾想明白。
時間,會替他解答的。
……
昨日從龍城山回來之後,自己也被那一對老夫妻所感動,他們滄桑的面容和相依相偎的步在山間,讓她了解所謂愛的直諦。
雖然她與君修墨之間的距離很遠,但是只要君修墨願意為她而走出一步,就是向幸福近了一步。
所以,她願意為他而守候。
於是,這一天晚上,她走進君修墨的房間,發現桌面上放著一個白玉瓶子。
她伸手拿起,在鼻間聞了聞,那是安胎的聖葯。
真沒想到,君修墨竟還會特意去尋找這葯給她。
今日起風了,古月凌再次經過梅源,為眼前的景緻驚艷。
才三四天吧,竟是大不一樣了,滿枝艷梅開得熱烈,遠看去,猶如一片紅雲,已是隆冬了嗎?
沒有雪的映襯,那紅越發的肆意起來,傲然而立的姿態,倒像是向這凜冽的寒風和遲遲未到的霜雪宣戰一般。
本來以為,這滿院的殷紅會掩蓋住那抹孤高的艷影,可是她錯了,隨風舞動的紅衫,張狂起舞的墨發,讓君寒梅在傲梅中更顯風采飛揚。
疏離的氣質猶如身在塵世,心若天涯。
古月凌緩步走到她身後,靜身而立,不想打擾這唯美的畫面,只是她才站定,君寒梅清淺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好久不見。」
久嗎?
才三天吧。
這三天來,她讓粉娘去海仙郡城尋找鋪子,並且把地都給買了下來,過幾天就會動工,開設鋪子的事,也將會在一個月內做好的。不過,既然君寒梅覺得久,那就是久吧,古月凌好笑的回道:「是啊,好久不見。」
君寒梅轉過身來,未束的黑髮揚起了美麗的弧線,古月凌讚歎,美人當如是,無論做什麼動作,都是那麼優雅和迷人,無關性別,無關身份。
古月凌微笑凝視的目光,讓君寒梅不自覺的揚了揚眉,這女子就是這樣特別,專註的視線,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厭惡,反而讓你陶醉在那一汪寧靜悠閑的清泉里。
「你來這裡,是要告訴我什麼事呢?」
「我想請您守護我的家人,莫要讓他們與岐山島上的任何一人有接觸。」
君寒梅挑了挑眉,臉上的笑意已然斂去,聲音有些壓抑的說道:「要我答應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說來聽聽。」
古月凌有些好奇,君寒梅這樣的人物,有什麼事需要她去做。
君寒梅從懷裡掏出一塊扇形白玉,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宛若透明。
輕撫著玉身,細細的把玩,良久,君寒梅才輕聲說道:「找到這塊玉玲瓏的上闋。」
看她如此珍視,還是隨身攜帶著,這塊玉玲瓏對她來說,一定有著不凡的意義。
古月凌問道:「除了它沒有別的線索了嗎?」
她的問話,讓君寒梅撫玉的手停了下來,將手中的玉玲瓏遞給古月凌,君寒梅轉身立於梅林間,久久不語。
她的背影,古月凌看過無數次,在未踏進梅林的日子裡,幾乎就是這背影與她遙遙相對。
有時孤傲,有時清高,有時隨意,有時冷漠,卻沒有如今天這般蕭索,滄桑!
竟讓人不忍再問,只能是打退堂鼓。
古月凌低頭細看塞到手裡的玉玲瓏,玉面一邊雕刻著一枝怒放的寒梅,雕工沒有什麼特別花哨精細的地方,只是簡單的幾筆,就已經將梅花的靈性和傲骨雕刻的惟妙惟肖了,可見雕刻之人必有愛梅之心。
簡單的雕刻,就已經很有自己的風格。另一邊則是雕著兩行小字「鳳飛翩躚兮,四海求凰」。
硬朗的骨架,飛揚洒脫的字體,自成一派。
因為長久的撫摸,玉的表面已經變得圓潤光滑。
握在手中,隱隱能感受到微涼的氣息,現在正值隆冬,她也不能確定這微涼的氣息是玉本身散發出來的,還是這寒風所致。
再次抬頭,君寒梅依舊是那樣背對著她,古月凌輕嘆,這玉玲瓏是別人親手雕刻而成送給她的吧。
因為,上面無處不顯示著那個人的風格。
君寒梅一心想要尋找的上闋該是「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吧。
這是鳳求凰的琴歌,只是君寒梅所牽挂的那個人是誰呢?
天色漸晚,本就寒冷的風更是颳得張狂,只是這梅林間,無論是傲立枝頭的紅梅,還是迎風而立的艷影,都似乎要與這勁風一較高下般對立,唯有已經將身上的棉錦,裹得嚴實的古月凌,終究還是受不了這種冷意,忍不住的輕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