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還是你問吧
聞言，黑白無常又在現場掃視一圈兒，目光所過之處，所有人如臨冰淵，尤其周憶豪，直接就坐地上了。
最後，兩位無常看向王牧，黑無常率先道，「你小子膽子不小，佛門很牛逼嗎？區區八階佛徒就敢驚動我們？」
「就是！」白無常嗓音尖利，「就算要驚動，你好歹也寫清楚是黑的還是白的吧！下次記得不要光寫無常啊！」
「哈哈，明白明白！」王牧乾笑，沒辦法，這可是陰司當差的，他也不好強來，趕緊遞上手中的紙條道：「還煩勞二位幫我把這幾個人的魂魄叫上來做個證。」
「煩人！」黑無常傲嬌地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接過了字條，「我們在地府就夠忙的了，還要管人間界的事兒，你給發工資嗎？」
咳，這兩位無常還挺逗。
沒有再理會王牧，拿著那些字條，兩位無常身形一閃就地消失了。
王牧咧了咧嘴，無常就是無常，看人家這修為，來往人地兩界隨心所欲，而他還得用自己的血當引子，修為太低了啊。
可惜，低也沒用，他不能修鍊，除了天生的桃花胎記擁有八階佛徒之外，再不能長進了。
人界和地界是有時間差異的，就如同天界和地界有時間差異一樣，不到兩秒，兩位無常就又出現了。
「諾，這是你要的魂魄！快出來，磨磨蹭蹭，找打是不？」站在那彩色法陣之中，兩位無常低頭朝著那彩色漩渦喝斥。
於是乎，一個個幽綠人影走了出來，望著那些人形，原告席上一眾被害家屬頓時激動了，那正是他們的親人啊！
其餘人更是都傻了，終於明白王牧所言的被害人是誰了，是他媽鬼啊！
坐在地上的周憶豪剛站起來就又坐下去了，看著是個鬼魂，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簡直就是冤魂索命的恐懼。
「吼……嗷……」
十幾個冤魂站定，在現場掃視一圈兒，就集體將目光投向了周憶豪，作勢就要衝過去，嘴裡不斷發出陰森的嘶吼之音。
幸好這十個冤魂之間都有著一條幽綠鎖鏈連接，而鎖鏈盡頭則在兩位無常手裡，要不然周憶豪此刻已經被五馬分屍了。
即便如此，周憶豪也嚇的不輕，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跳到了秦律師的懷裡，死死地抓著秦律師當擋箭牌，煞白的臉上浮起濃密的冷汗，緊緊地抱著旁邊的秦律師，瞪眼張嘴，宛如要窒息一般。
秦律師也好不到哪裡去，與現場其他人一樣，早就三魂嚇掉七魄了。什麼證據啊，辯護啊的都拋諸腦後了，連法官和一眾陪審團都受不了了，太他媽嚇人了。
「法官大人，這些都是被害人的冤魂，他們的身份你可以自己核實，需要什麼證據，你們可以自己問，我想沒有誰比當事人更清楚內幕了。」含笑看著法官，王牧輕聲道。
法官無動於衷，還在誇張地瞪著眼睛望著那一群鬼魂和兩位無常，大腦已經無法容納別的東西了。
「法官大人？嗨！」王牧挑高了嗓音。
「啊？」法官大人這才反應過來，目光落向王牧那剛毅俊朗的笑臉上，內心的恐懼這才緩和了一些，推了推眼鏡，顫顫巍巍道：「那個，王先生啊，他們的身份不用合適了，我這裡有照片。至於其他的，還是，還是你自己問吧。」
說完，法官就又緊緊抱住旁邊的同事，閉上了眼睛，同事也無比配合地抱住他，同樣閉上了眼睛。
王牧聳了聳肩幫，還別說，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場景確實挺可怕的，慶幸的是，那大批觀眾被提起疏散了，要不然那還不炸了鍋？
「好吧，那就我來問，」王牧無所謂地回頭，掃視著一眾冤魂道：「說吧，誰害死你們的，怎麼害的，說的越詳細越好，法官大人會為你們做主。」
一群鬼魂陰冷地凝眉，看了看王牧，又看了看那法官。
「嗯嗯嗯，我一向秉公執法。」法官大人連連點頭。
於是乎，十幾個鬼魂幽綠的目光又慢慢地移動到了周憶豪的身上。
「是他！」一群鬼魂異口同聲道。
「撲通！」周憶豪和秦律師同時跪了。
「姓周的，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沒想到這人間界不是你自己一個人說了算吧？哈哈……」有鬼魂大笑，如狼嚎一般。
「法官大人，這位王……仙人！」一位鬼魂跟王牧和法官打了個招呼，看向王牧的目光充滿感激和敬畏，他們知道他們能夠從地府出來為自己喊冤，全是仰仗王牧的本事，頓了一下，鬼魂又直指周憶豪道：「他手下有個道士，我們以前不動，在地府呆了這麼長時間才想明白，原來我們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全是周憶豪指使那個道士乾的！」
「沒錯，在事發之前，那個臭道士曾經找過我，他威脅我，讓我不要跟周憶豪競爭，我沒有答應，結果！」
「沒錯沒錯，那個臭道士也找過我，說的是同樣的話！」
「我也一樣，當時那道士找我的時候，周憶豪的司機就在，哦對了，還有周憶豪那個騷秘書也在，法官若是不信，可以跟他們查證！」
一時間，十幾個冤魂七嘴八舌地叫了起來，現場一片混亂，人證物證等等都有了。
周憶豪和秦律師已然如死了一樣，眼底現出了絕望之色，半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終於，所有冤魂說完了該說的，王牧抬頭看向了法官，輕聲道：「法官大人，不知道他們說的夠不夠給周憶豪定罪呢？」
法官大人深吸了幾口氣，他雖然有些害怕，卻是害怕這些冤魂，至於周憶豪，他心裡只有憤怒，這絕對是草芥人命啊！
既然鐵證如山，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當然夠了，現在的證據足以當庭宣判！我現在就宣布！」法官顫顫巍巍地道，但也盡量讓嗓音顯得有力量，頓了一下，他低頭對著旁邊的同事呵斥道：「扶我一把。」
跟同事互相攙扶著，法官才站了起來，然後鄭重地看著周憶豪道：「我宣布，周憶豪涉嫌雇傭……邪門歪道殺害十多人，罪名成立，當庭宣判。叛出無期徒刑，哦不，是死刑！如果不服，可以到高級人民法院上訴，不過我提醒你，上訴也沒什麼卵用，將今天的庭審錄像拿出來，就是鐵證！」
周憶豪沒有說話，還瞪眼看著那幾個冤魂，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此刻，他寧願立刻被槍斃，也再不願看到這些冤魂。
他也終於明白，這天下竟然真的有報應！
秦律師也沒有再反駁，同樣喪失了所有勇氣，如此駭然的場景面前，他只能任由宰割！
「退庭！」法官迫不及待地敲下了木槌，旋即調頭就準備逃離現場，不過走了兩步，又覺得有失禮數，回頭望著王牧道：「王先生啊，無常和其餘那幾位，就麻煩，麻煩你送送吧，感謝各位今天幫忙，拜拜，不見！」
法官和陪審團嘩啦啦地逃了，一眾警察反應過來才架走了周憶豪，周憶豪已經跟植物人差不多了，軟的就是一團爛泥。
現場很快只剩下了一眾原告和兩位無常以及那些鬼魂和王牧，兩位無常看似嚴厲，實際也挺客氣，還允許一眾冤魂跟陽間的家人告了個別，這才帶人離開。
不過臨走前，黑白無常依然不忘警告王牧一番，讓他不要以佛門法陣召喚二人，很忙的啊！而對於王牧，黑白無常也是挺好奇，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第一次見到這麼點修為就敢召喚黑白無常，有膽魄啊這小子。
不得不說，王牧又火了一把。
站在法院門口的台階之上，俯視著遠方川流不息的人群，王牧輕吸了一口氣，紙是包不住火的，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最讓人無奈的是，明知前路有埋伏，卻不知道埋伏的是什麼。
他是在擔心自己的桃花胎記，連父母和師父都對他的桃花胎記如此忌諱，想必這東西定然意味著什麼大事，而如今，他的身份算是徹底暴露了，起碼在臨江市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普通市民，或許只是茶餘飯後拿他當個談資，而空其他人呢？會不會對他那不知名的彩色佛力感興趣？
幾天之後，周家被查封，周憶豪被放入了大牢，周萬福在得知這件事情后，絕望程度並不比他老爸差多少，他沒敢再去找王牧尋仇，而是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了。
當然，沒人會在意一個人的突然消失，也不管他以前是好人是壞人，用不了幾天，人們就能忘得乾乾淨淨，繼續柴米油鹽的生活。
只是，這世界總有特殊，如此才有傳奇。
王牧的生活就註定無法平靜。
那個法官回去之後，就將庭審錄像交到了上面，上面看過之後，在無比的震驚之後再往上交，一直不知道交了多高層，最終，一位神秘人找到了臨江市法院，沒人敢問他的身份，因為從跟他同來的一應無牌車輛以及車上那些殺氣奔騰的保鏢來看，此人就絕不簡單。
他沒收了那段庭審錄像，並要求臨江市法院提供王牧的所有身份信息，然後那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將這一切仔仔細細地抄在一個小本子上，最後貼上王牧的照片，這才滿意地離開，並警告所有人，要以常態對待王牧，不許胡來。
所謂常態，就是當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