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冷暖自知
本來原君羽就沒做壞事，除了話多自來熟了些，倒還是個有趣的人。
自己無名由的吼原君羽，到底是不應該。
沈琉月話說到這裡，原君羽自然也明白，「阿月」這個稱呼不管有什麼含義，要是想和沈琉月的關係能夠繼續發展下去，就不能從他嘴裡再吐出這兩個字。
「我知道啦。」原君羽笑嘻嘻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沈琉月說話還是冷淡，但總算不像開始那樣排斥原君羽了。
「我可以問你為什麼要戴著面紗嗎？」原君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踩了雷。
對於原君羽而言，沈琉月身上有太多未知的秘密。他一眼看不透，就更想能夠了解多些。
這種感覺要是描述給他的朋友亦或是身邊小廝聽，恐怕又要說他花心了。
沈琉月低頭挑菜，一邊和小販砍價，原君羽就一動不動望著沈琉月的側顏。
按理說，看這輪廓應當是個十分好看的姑娘才對啊。
「出了點意外，臉被火燙傷了。」沈琉月說得風淡雲輕，彷彿在講一件尋常小事。
原君羽欲言又止，頓時自責又說錯了話。
「你既然想認識我，就不必如此拘泥。我為人處世沒什麼規矩，也不吃人。」沈琉月看原君羽好似怕自己，竟有些哭笑不得。
分明剛剛還弔兒郎當的，難不成被她吼了下，這麼快就收了性子。
「我才沒有，我就是覺得你還挺好的，要是能跟你成為朋友也不錯。」原君羽嘴硬，他怎好讓沈琉月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手足無措了好幾次。
沈琉月身上有股莫名力量，叫他越靠近就越被吸引。
「噗呲。」沈琉月笑出聲來。「你我也就遇見不過兩次，第一次話都沒說過三句，這麼快就覺得我人好，你們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都如此單純？」
她就是見識過那些個權貴少爺的嘴臉，才不信原君羽真有這麼天真。
原君羽剛要說什麼，沈琉月忽然停下腳步。
「好了，我要回去了。我做的都是粗茶淡飯，你肯定吃不慣，就不留你了。」沈琉月站在路口，便和原君羽告了別。
像原君羽這樣的公子哥，才見兩面就主動想要靠近她，沈琉月又不是三歲小孩，亦或是剛剛出閣的少女，真容易被人這麼騙了去。她對原君羽提防著，自己家住哪裡這種要緊的信息才不會讓原君羽知道。
「唉，你不帶我參觀你家，我以後去哪裡找你玩？」原君羽著急。他既不想太操之過急引得沈琉月反感，又擔心就此和沈琉月失去聯繫。
京城本來就大，沈琉月還不是自小生活在這裡。原君羽要是想憑自己力氣找到她，並非一件簡單事情。
「城北胡果巷子最裡面那個店鋪，我之後會在那開個醫館，你要是路過可以照顧一下我生意。」沈琉月朝原君羽笑了笑。
她眉眼彎彎，宛若一輪明月。
說完，沈琉月就拐了個彎，進了另外一條道。
原君羽站在原地，嘴裡默默念叨沈琉月方才給他的地址，認真記在心裡。
醫館？那我是不會該生個病才好。原君羽心想。
是夜。
天氣漸涼，白日比之前短了些，晚膳還沒來得及吃完，天就黑壓壓的一片。
軒轅紫宸從未和蘇知詞一張桌子上吃過飯，兩個人說起來同在一個屋檐下，還不如相隔天涯海角。
離得遠，至少蘇知詞還能騙騙自己，軒轅紫宸並非故意不想與她見面。
「你怎麼在這裡？」
軒轅紫宸處理完政事回房間，剛打開門，就看見蘇知詞也在。
他微微皺眉，神色稍顯不悅。
本就身體疲憊，軒轅紫宸想著好好休息，這個時候看見蘇知詞，豈不是給他心裡添堵。
每每與蘇知詞說話，軒轅紫宸就覺得十分對不起沈琉月。
「王爺整日操勞朝中事務，難得見我一面。我要是不找你，怕是好些天都見不了一面。」蘇知詞說話輕柔，苦笑著站起身。
興許是因為齊王妃乃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蘇知詞也生得眉眼柔和，宛若一波春水，風一吹，便掀起淡淡漣漪。
她容貌俏麗，舉手投足端莊得體，哪一點不值得軒轅紫宸垂涎。蘇知詞想到這裡，對沈琉月的恨意就愈加的深。
說到底，也是那沈琉月搶了先，和軒轅紫宸相識相知。要說他們二人有多登對，蘇知詞才不承認。
「這麼晚了，郡主早些回房休息吧。」軒轅紫宸顯然不願和蘇知詞多說，剛剛她那番話，軒轅紫宸全當做沒有聽見。
他低頭理衣袖，不再理會蘇知詞。趁著這個空檔，蘇知詞竟一把擁入軒轅紫宸懷中。
軒轅紫宸驚訝不已，下意識將蘇知詞推開。
「王爺。」蘇知詞眸中有微波閃動。
軒轅紫宸煩躁至極，將頭偏向一邊。
「郡主今日行事唐突了些。」他努力壓抑住情緒，礙於齊王面子，才未直接把蘇知詞丟出房間外。
只輕描淡寫指責了句，已經是軒轅紫宸最好的脾氣。
「是我行事唐突嗎？王爺，我們成親將近三月了，那時桂花剛開，如今都快要落了！」蘇知詞哽咽。憋了那麼久的委屈終於藏不住，一股腦發泄了出來。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敢在軒轅紫宸面前明目張胆提沈琉月的名字。蘇知詞苦笑。自己混到這個地步，還真是荒謬。
三個月，這麼快嗎？
阿月又錯過一年吃桂花糕的季節，她定是不開心的吧。
軒轅紫宸滿腦子想的都是沈琉月。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是這個府里的王妃。你日日要麼待在書房，要麼就不見蹤影。你可知府里那些下人怎麼議論的？我像多餘的一樣，你們誰也未有把我放在心上。」蘇知詞說話間，淚水宛若斷了線般順著臉頰滑落。「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也有傷心難過的時候。」
軒轅紫宸緊緊抿唇，不發一語。
「你要是有心，就應當看得出，我是真心實意喜歡你，要不然我隨時可以回齊王府，也不至於在這兒受這麼大的委屈。」蘇知詞幽幽的望著軒轅紫宸。
她在盼，盼軒轅紫宸能被自己這番話打動，好讓她住得進軒轅紫宸的心裡。
軒轅紫宸看了一眼蘇知詞。
看來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齊王賣了。軒轅紫宸沒有沈琉月那麼善良，對於不重要的人，他從來不起多餘的憐憫之心。更何況蘇知詞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就是拖累。
「王爺，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人死不能復生，你總不能一直惦記著她吧。」蘇知詞見軒轅紫宸沒有排斥，以為自己說的話有了作用。
她聲音放鬆緩了些，勸軒轅紫宸放下沈琉月。
「日後我會陪著王爺的。」蘇知詞走到軒轅紫宸身邊，伸手想要為他更衣。
軒轅紫宸像是立即清醒，迅速抓住蘇知詞的手腕。
「今天我在書房睡。」
軒轅紫宸轉過身，準備離開房間。
合著自己剛剛那些話一點不起作用，軒轅紫宸連回應也沒有。蘇知詞見狀，想都沒想就從後面抱住了軒轅紫宸。
「王爺，求你了，你別對我這麼冷淡。我有哪裡做的不好你和我說，我改就是。你要是還放不下前王妃，你喜歡她什麼，她有的我也有。」蘇知詞情緒激動，緊緊摟住軒轅紫宸就不放手。
軒轅紫宸微微用力，他本無意想要弄疼蘇知詞，奈何蘇知詞太過執著。
蘇知詞慌亂脫下自己外面一層薄衫，露出抹胸秀襦長裙。
齊王的話還歷歷在目，蘇知詞只能主動勾引軒轅紫宸，才有機會懷上他的孩子。
「你別這樣。」軒轅紫宸心頭煩悶，看向一邊。他對蘇知詞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阿月在我心裡無可替代，她的好旁人也學不來。你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乃是難得的才女，已經足夠好了，不必照著阿月的模子學。」
「那你為何不喜歡我？」蘇知詞已然淚眼婆娑，哭得梨花帶雨。
她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和軒轅紫宸還是無動於衷。
「我與你成親，是因為皇上賜婚，我不好抗旨，我相信你也是如此。既然你我本就是契約關係，被迫綁在一起，那就保持距離。對外你是王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也不會虧待你。可你要我對你付諸真心，絕不可能。」
這是軒轅紫宸對蘇知詞說過最多的話，每個字都如同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割她心口的肉。
「被迫綁在一起。」
「絕不可能付諸真心。」
……
這些話哪一句不夠絕情。
蘇知詞悲痛欲絕，愣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為好。
她只聽見軒轅紫宸的腳步聲夾雜著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風停了下來，蘇知詞雙腿癱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醫館很快開了起來，百姓們沒有見過沈琉月自創的藥膏，一個個感覺稀奇，瞬時門庭若市，生意如同沈琉月所預料那般得好。
經過給莫蘭製作藥膏，沈琉月可是積攢了不少方子。美白補水，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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