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先打他五十軍棍

第218章 先打他五十軍棍

校場上,流民蹲伏在中間,外頭有持刀槍的軍卒看守。

校場邊,搭起了涼棚,灰頭土臉的十多個衙役散亂地坐在地上。

通判衙下一人帶著,看穿著綠袍竟是個七品官兒。

李寇打馬入校場,便先見這一潑人站起來了。

身後十七騎,按著刀環顧眾人。

他們可不管別人說什麼,李寇要他們做什麼便做什麼。

「下馬。」李寇將大槍掛在得勝鉤翅上跳下馬。

綠袍官兒略一猶豫,只好起身迎了過來。

他是文官兒品階也比李寇高。

然野豬溝寨民變,李寇以北原軍寨之主身份前來便是主官。

「這廝狡詐得厲害,不可予口實。」通判方才囑咐過他的。

「下官李平博,見過北原寨之主。」這廝並不十分害怕。

不過是民變,那是他西軍之事。

「便是我等做錯了,也是為國為民。」通判曾理直氣壯。

李寇漠然視之道:「爾是野豬溝寨之主乎?」

「不是。」李平博惱怒道,「寨主已回州城治傷。」

「那邊是,流民說什麼,便是什麼了。」李寇轉身便走。

李平博怒道:「下官不是在此么?」

「爾既不是寨主,也不是現官,以何身份來此?速去,今日若不見野豬溝寨主,我判他個擅離職守之罪。」李寇哪裡不知道這是文官集團調開與他身份對等的人,要以通判門下官僚集團向他施壓。

施的甚麼壓?只為要西軍吞下激起民變的苦果爾。

李平博心怒,但也對此無計可施。

李寇雖是武將,序列中也是武臣。

但他有經略使的指使,他不過通判衙下尋常的主簿。

這怎可與他對抗?

「速去報告通判,這廝好不給面子。」李平博當令衙役去報。

只他自己卻要跟過來。

李寇手下十七人,此處留下三個。

「閣下可有公文?」三人攔住去路。

李平博怒道:「國朝可無軍卒攔我文臣路的道理!」

「國朝更無文臣從賊的先例,你要開第一遭嗎?」李寇回頭喝問道。

李平博啞口無言,他再膽大也不敢在這裡公然說民變與他們無干。

李寇直往流民群中,有人認出了他。

「寨主救我!」有長者遠遠嚎叫。

李寇不理會,提著槍走到校場中間,登上點將台,嘴角一勾輕蔑笑一下。

這些個文臣,還真把「邯鄲學步」學了個精。

點將台,乃大將點將出征之用法。

區區一軍寨,竟設偌大校場立起點將台?

「原來是一群無能之輩。」李寇心下已對通判諸人下了結論。

落筆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

自以為給了他們舞台,他們便能點將出兵建功立業。

實際上,這點將台……

「若以斥候抵近,在山林間只發一箭,台上主將當即生死而兵散,取野豬溝寨,旦夕間。」李寇躲了一下腳。

這一下出乎他的所料。

原以為這起碼是石頭的誰知竟是木頭的。

如同火炕般,四周以泥土夯中間只用一塊木板。

為何?

李寇不知道。

他站在點將台上問道:「既野豬溝寨之主不在,爾等可暢所欲言,為何要鬧事,可以一一道來。」

李平博怒喝:「此乃造反也!」

「何人為首?」李寇順著李平博問道。

李平博便道:「這下官自然……」

「那你說的什麼廢話?」李寇拂袖道,「爾乃讀書人,莫作山野潑婦,仔細爛了讀書人的名聲,可噤聲。」

「你來說,何故鬧事啊?」李寇先找那幾個長者。

幾人未語先哭,紛紛叩頭道:「寨主明鑒,小人們背井離鄉,安敢來造反?只聽著幾個小子做事不周到,被官人們罰了,罰了也便是罰了,奈何又大肆搜羅,說是有黨羽,小人們哪裡來的黨羽?又有人說,官人們要的哪裡是黨羽,是小人們俯首帖耳,這也罷了,怎麼又呼兒喚女,男的去做奴僕,伺候官人們起居,不是說好的安置么?」

又有人告狀:「寨主可細問,小人們何處曾有反叛之心?良家的女子,官人們要去,但凡有姿色,三五日不得回來,回來便是嚎啕大哭,也有投井的,小人們前去質問,倒叫衙役好一頓毒打,生生打死好幾個,這哪裡是安置?分明如同閻王殿,小人們忍無可忍,便只好商議,都說北原仁和,寨主又厚道,便要去北原,又叫衙役們,並廂軍一頓毒打,又打死好幾個,便是這樣子,小人們也未曾動手,卻不料,人群里死了幾個衙役,這可好,官人都說是小人們乾的,要殺頭,那……」

「原來是這樣。」李寇問,「投井的女子現在何處?井又在哪裡?」

「堵了,昨夜裡,不知一些甚麼人物,把小人們關在這裡,那水井都堵了。」人群中站起個頭戴方井,身形極其高大的漢子,大約有三十歲,面容很清瘦,雙目倒有神,站在遠處昂然答道,「小人自京兆府來,本沒想著活命,今既為官府逼迫,他等又犯法在先,國朝可有律,若官人犯法,當與庶民同罪。進拼著一死,不求生,只盼與這些貪官污吏的害民賊同死,敢請李寨主做主,雖死而無憾。」

置之死地?

李寇回頭道:「將這廝拉出來,先打三十軍棍。」

一聲喊,流民都驚了。

這又是為何?

「他自己知道。」李寇槍指對方。

那人稍微愣了下,而後竟坦然步行而出。

只在他身後,兩個略有些彪悍的漢子滿面怒容站了起來。

「別找死。」那漢子回頭叱道。

他走出人群,只脫掉長袍,往點將台下一趴。

李平博大喜:「這廝定是頭目,必打死他才甘心。」

「將那廝剝去官袍,打而是軍棍。」李寇又指李平博。

剛轟然炸營般的流民,竟又安靜下來。

這……

各打五十大板?

「打你,是藐視洒家,想利用人,得先有本事。」李寇道,「三十棍,夠你受得了,片刻仔細說話,我不聽你的屁話,只要個真相。」

三個手下拖著李平博過來,這些可瞧不上文官。

竟高高舉起那廝,狠狠摜在地上。

這一下,李平博閉氣。

「先剝去官袍。」李寇可知道收拾文官應該以什麼程序去執法。

校場外頓時發一聲喊,那潑衙役們反了。

李大郎哪裡要審訊流民?

「他這是要各打五十大板了事,最後吃虧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小人?」衙役中也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

李寇側目而視,李平博吃一頓好打命可以留下。

你們呢?

不過,似乎有人在裡頭挑撥?

「萬幸。」李寇心下完全有了主張。

內事不決轉外事。

怎麼說?

便是讓吐蕃與西夏背這口黑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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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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