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半歌聲

雪國的夜一片銀白，仰望長空，月如鉤，星如雨，如果不是蒼穹的那層黑色，根本就看不出夜的痕迹來。

那條銀河彷彿離地面很近很近，近到唾手可得，在眾多星星中，一顆流星劃過一道神奇的弧線，似織女拋出的錦線，轉瞬即逝。

這是一個神奇的國度，旖旎著千百年來的聖潔，將大自然的奇景盡覽眼底。

縱然元魚果已經換上了醫館的衣服，融入這群醫者中還是能一眼把他找到，這就是他獨特的氣質。

他已經在院子里佇立了很久，在星和月的光芒中尋找著回去的路，若說他還有人牽挂的話，那就是他的老媽，爸爸去世后老媽一個人將他帶到，供他讀書給他溫度。如果他回不去了，老媽該怎麼辦？楚夢姿會不會替他照顧老媽？

遠處，傳來了女人的歌聲，音調從低到高，具有海浪般的起伏感，唱得蕩氣迴腸，氣勢磅礴，就像歌劇演員一樣，帶著一種超強的繞樑感。

歌詞好像和寂寞有染，具體也聽不太清楚，少不了又是什麼寂寞深宮的怨婦，夜夜感嘆無人陪。

不對啊！元魚果忽然打了一個冷顫，雪國男多女少女王當道，哪裡會有什麼怨婦？難到這個聲音是反串出來的？雪國的李玉剛？

接下來的歌聲失去了優美感，變得毛骨悚然起來，就像女鬼的尖叫聲一樣恐怖，就連旁邊的樹影都跟著顫慄起來，還有棲息在樹枝上的鳥兒驚嚇般飛走。

難道是冤死的鬼？元魚果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雙肩抖動，捂住了耳朵，這個聲音如果發在抖音，一定會震疼不少人的耳朵。

突然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一雙手從他的肩膀伸過來，那裸露的脖頸透出陣陣寒氣。

嚇得他眼珠痙攣，難道是唱歌的鬼過來找他了？太帥總是會有負擔，就連鬼都不放過！

「如果你是冤死的，去找你的債主，我只負責救活人，沒有力量救死人。」他有點顫抖的說道。

「活人是人？死人就不是人了嗎？既然你乾的是救人的差事，為什麼不能救死人？」

「死人是救不活的，別做夢了，該投胎投胎去。」

還真是一個不講理的鬼，身為一個醫者還從未見過真正的鬼，元魚果大膽的轉過身，他要看一看這隻鬼什麼嘴臉。

沒有想象中的青面獠牙，除了木頭臉般的沒有表情之外，和常人沒有什麼不同。

「莫蕁將軍？」元魚果深吸一口氣。

「看到我你很驚慌嗎？」對方沒有任何錶情，就像機器人一樣張嘴發聲。

「不是驚慌是驚嚇大哥，三更半夜，你怎麼如此有雅興扮鬼嚇人？」

「心裡有鬼的是你吧？」

「我經常和閻王對著干，在鬼門關拉了很多的人，還怕什麼鬼啊？對了，剛才唱歌的那個鬼......不會是你嗎？想不到你的聲音是如此渾厚有力，估計真鬼都被你給嚇走了。」

「穿過的是宮裡的一個瘋子，她天天都在半夜高歌不斷，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

「還有天天半夜唱歌的瘋子？他是不是被女王給打入冷宮了？」

「自己都還自身難保，還去管別人？我沒有找到這個東西的玄機，你告訴我玄機到底在哪裡？」莫蕁將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交給了他。

從沒有這樣一刻，元魚果是這樣的悲傷，手機！他的手機！唯一陪伴他來到雪國的東西只有這部手機了，但是卻被莫蕁這個王八蛋解剖的七零八落，碎的碎，爛的爛，就連一個外殼都被他切成了好幾片，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迹！

能想象得出，莫蕁是如何瞪大了這雙一探究竟的眼睛，專心致志的研究著這部手機，將各個零件拆開還不夠，還將它們「碎屍萬段」。

「元魚果，你怎麼了？你什麼表情啊？你怎麼不說話啊？難道玄機藏在這裡面？」

這是僅剩的可憐的一塊電池，此刻卻被莫蕁拿了出來，猛然摔在地上。

「夠了！！！」元魚果撕心裂肺的聲音震破了長空。

「你怎麼了？奧千川讓你帶來的到底是什麼？是不是讓你口傳給我？快說啊！」莫蕁一臉無知的望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東西？」元魚果的聲音悲痛。

「唯一的東西？你當真不是奧國人？」

「不是不是不是！我早就給你說過不是，我是另一個時空穿梭過來的。」

「另外一個時空？」

「我不屬於你們這個世界，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那你家在哪裡？」

「隔著星球！」

「對不起。」莫蕁的臉上出現了內疚的色彩，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元魚果默不作聲將盒子緊緊貼在胸前，悲傷不止是為了手機，而是回去的路隔著光年距離。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助你回家。」對方的聲音很輕，就像是愧疚后的彌補。

「你如何能幫到我？」

「去找紫陽法師，他是雪國的第一法師，可以預知過去未來，女王很是信賴他。」

紫陽法師？就是那位算出雪國被下咒的法師，他也正想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