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人
姜奶奶午飯後眯了會兒，醒來就拎著瓦罐的涼茶來到前面，看見姜瑾來了，笑得臉上的皺紋像朵菊花：「瑾瑾來了，家裡沒事吧？奶奶過兩天就回家了。」
她親自給小孫女倒了碗茶，很是不舍的看著她：「你怎麼又瘦了？跟奶奶去後面吃西瓜。」
姜婷婷看見奶奶對堂妹噓寒問暖的親切樣子，心裡就不得勁，笑著道：「奶奶，我也要吃西瓜。」
另外兩個小姑娘可不敢在師傅家太隨意，對姜瑾友好的笑了笑，就開始去姜青青那領活，開始幹活了。
現在的師傅不會一下子就把裁剪都交給你，是要靠你自己上手多了，心裡有點數，等師傅裁剪的時候多看看。
反正等你幹了一年半載了，師傅才會教你一些。
姜奶奶給她們切了西瓜，把剩下半個西瓜放進冰箱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塊肉，一問知道是孫女拎來的，就開口道：「等下我做包子，你吃了再回家吧？」
姜瑾的眼睛一亮，現在鎮上就只有大包子，她還沒見到賣小籠包的，這要是自己做小籠包賣，想來生意不會差。
「奶奶我先回去了，家裡還有活呢？」
她就是想趁著現在家裡有肉，晚上試著做一下小籠包。
拜上輩子挑剔的婆婆所賜，嫌棄外面的早點不幹凈不衛生，她最拿手的就是小籠包和餛飩餃子，而阜山鎮是大鎮，應該有四萬左右的人口，還有鎮上的周圍有三十多個小村落。
而且工人和萬元戶是隨處可見，只要自己賣的小籠包味道好，想來不嫌貴的人也不會少。
姜奶奶一聽自己的孫女這麼勤快，可把她心疼壞了，帶著她去見了摔了一跤，卧病在床的金奶奶，出來的時候，悄悄的塞了幾張壹元伍角的錢給自己的孫女，低聲道：「別推來推去的，讓人看見就不好了，拿著買棒冰吃。」
「嗯，謝謝奶奶！」
姜瑾沒有推辭奶奶的好意。
她知道，爺爺生病去世幾乎是花光了老兩口的存款，現在奶奶身上的一點錢，還是姑姑暗地裡塞給她的。
和她們告辭后，姜瑾就騎著自行車去菜市場四周轉悠。
姑姑家是在菜市場的北邊，地段算是有點偏，再進去就是住的人家和田地了。
她繞著菜市場轉悠了一圈，看見了三家在招租的鋪子，有一家是新的三層紅磚房，要貳仟元一年。
還有一家是兩間合在一起的青磚房，要三千六一年。
最終她看中了一間東邊靠停車場的鋪子，也是青磚舊房，水泥地，牆上都貼著報紙，光線不大好，門面不大，裡面倒是能放五六張小桌子。
矮矮胖胖的房東看著五十來歲，見她年紀輕輕的，心裡懷疑她會不會有這麼多錢，很乾脆的表示自己這一間最低一千二百元。
姜瑾現在兜里就只有奶奶給自己的伍元零花錢，卻一點也不憷的和人家說：「大叔，要是我租了你家的鋪子，能不能先付半年的房租？」
房東猶豫了一會，也就答應了。
因為他有三間房子，另外兩間都比這間門面大，一間是他自己賣些瓶瓶罐罐，碗筷什麼的，還有一間是租出去賣碟片的。
可是這邊靠近停車場，地方也有點偏，以前是賣衣服的，可惜這地段沒什麼人，人家都說連房租都做不出來，就搬走了。
他也覺得還真的不大好租出去。
現在先收半年是半年，要不空在這一點錢都沒有，心疼死他了。
姜瑾和他說好后，自己才騎著自行車回家。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自己去哪兒借錢？
她的心裡沉甸甸的，整個人懨懨的，就像是路邊被太陽曬的枯萎的喇叭花。
慢吞吞的騎到塘下墳場邊上，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小姑娘驚慌的喊聲：「……快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姜瑾下意識的把自行車的籠頭一轉，就往呼救的那邊用力蹬去。
她七八歲的時候就學會游泳了，而且很有天賦，在水裡靈活的就像是魚一樣。
來到池塘邊一看，見池塘中心還有人的腦袋在那浮浮沉沉，卻已經喊不出救命聲了。
這裡的山上有很多墳墓，山腳下卻有很多地，還有一個不小的池塘，可能是地勢的關係，讓人感覺有點陰森森的。
不過，姜瑾現在可不敢耽擱，停好自行車，把兜里的錢都放在自行車籃子里，脫了塑料拖鞋，就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她很快就來到池塘中間，竟然看見清澈的水底下有兩個人，趕緊先把在拚命喝水的小姑娘先從池塘底下拉起來。
小姑娘下意識的纏住她不放，眼裡都是驚恐無助。
姜瑾一把摟住她的腰，雙腳一蹬，就像是游魚一般，帶著她來到了池塘邊上。
小姑娘一上岸就哭：「姐，嗚嗚嗚……姐姐，求求你去救救我媽媽……」
「我這就去，你別哭了！」姜瑾又轉身游到池塘的中間，把一臉痛苦的中年女子也救上來。
可能是因為在醫院裡住了十來年，她也聽多了落水后的急救，輪流讓她們趴在自己曲起來的大腿上，用手拍打著她們的後背肩膀，吐出來很多水。
「真是謝謝你了。」中年女子拉著姜瑾的手，萬分感激的看著她：「看你衣服都濕透了，趕緊和我們回家去換身衣服。」
姜瑾現在從頭到腳都在滴水，也只能應了一聲，拖著自行車和她們母女往塘下村子里走去。
路上，中年女子吳圓圓告訴她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裡的池塘是她們家承包來養魚的，今兒她帶著女兒去割了草餵魚，就想著摸點螺螄回去，晚上也好添個菜。
沒想到，下水后，她就被水蛇咬了一口，嚇得她腳都抽筋了，整個人也在慌亂中滑到了池塘中間。
而她的女兒楊蕾雖然不會游泳，可是看見自家親媽在水裡掙扎，喊了幾聲后，就不顧三七二十一的下水去救人了。
最後，人沒救上來，楊蕾自己喝了一肚子的水，差點就淹死了。
姜瑾跟著她們回到楊家，才發現她們家就是村頭的第一戶人家，是四間三層的紅磚新房，前面還有個院子用青磚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