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轉變
第27章
看著晴天低垂著的睫毛,似蝶翼一般輕顫,顧韶非的心裡僅剩下憐惜。
難以名狀。
似乎,只有輕吻她如岫煙輕愁的眉眼,才能向她表達一二他的心疼。
「好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信你。」
當他說話的時候,他的唇已然貼了上去。
而晴天詫異的睜大眼,沒有躲避!
混沌了一天的大腦,在這一刻徹底宣告停止運轉。
只有眉間清涼的感覺,從一點點慢慢放大,讓她整個人因為震驚而微張雙唇,然後,身體好像僵固一樣,動彈不得。
被動、生澀地,接納這個清醒狀態下的吻……
顧韶非佇立門外暴雨中良久,唇瓣上帶來的絲絲涼意和風雨的氣息讓她漸漸回過神,卻依舊沒有推開他。
七年前的案子讓她對男人的觸碰一度有著極大的反抗,就連顧庭也僅僅只是拉過手,就到此為止!可現在……她沒有。
甚至,她沒有阻攔顧韶非進一步動作,就任由他的手攬住自己的腰,將自己和他冰冷的身軀,緊密貼合。
而她竟沒有絲毫抵觸,甚至……想哭泣。
感覺到唇下的顫慄,顧韶非微皺起眉,是又哭了么?
低頭看過去后,他立刻去親吻那鹹鹹的、濡濕的淚,可是,越來越多的淚水,讓他感到無措……這種孩童似的無措,讓這位已過而立的天之驕子,生出鈍鈍的挫敗之感。
然後,像自我厭棄似得,火熱的唇竟不管不顧地驟然下移,直接——
捉住了晴天的雙唇!
許是他唇齒間的煙草味道混雜了太濃的雨水氣息,又許是他的那句「信你」,又或者,僅僅是她身體的不抵觸以及忽然生出的心跳怦然,晴天忽然決定……
任自己沉淪!
因為這世上,終於有人,願信自己!甚至,還要一直在她的身邊!
這種被在乎的感覺,似乎自從母親去后,就不再有了。所以,就讓她稍稍貪心一些吧……
感覺到,男人的唇瓣從冰冷變得火熱,晴天有些笨拙的回吻,接著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僵住!
顧韶非不可思議的看著晴天——
她回應自己了?!
感覺到她的小舌羞怯地試探,顧韶非呼吸都變得深沉。
只是,晴天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初吻,根本呼吸都不會。
她從未曾在清醒的狀態下,做過這樣的事,所以等顧韶非加重了深吻,感覺懷裡的人越來越重……好像要摔倒的時候,才看到晴天因為窒息而憋紅了的臉。
頓時,喜從心中來,也心疼萬分的鬆開……
也直到他鬆開,晴天才終於大口大口的喘息,卻因為從對方黝黑的眸中看到一個全然陌生的自己——
那般嬌羞媚態,讓她立刻低下頭,緋紅的雙頰更加紅潤。
而耳邊,響起顧韶非略帶嘶啞又性感非常的聲音:「晴天,你……要學會比鼻子呼吸才行……」
還好他發現及時,再晚點,她是不是憋昏過去了?
晴天臉更熱了,低著頭,智商在這會兒又一點點的找回來:「那個,叔……我……」
晴天打斷他,卻不知道說什麼。
天知道,她心裡異常恐慌!
很怕,這叔又得寸進尺,雖然,這個尺子是她親手給的,可是——
「那個……謝謝叔相信我,剛才的吻……就當是謝禮!」。
說完,晴天後退一步,再抬眼時,已是一片清明,接著,轉身,逃跑!
後面,顧韶非溫潤的雙眸戲劇化的霎時變冷。
而蕭恩洗完澡出來后,很無法理解,無法理解先生在工作時間,出現在私音club,在門外淋了一場大雨,然後,去洗了個澡,就黑臉離開。
晴天等看人走了,才裝模作樣的揮手喊說「叔叔再見」,接著就跑回去找手機,迅速撥通了小耳朵的電話。
小耳朵辦事很利索,這段時間楊央接觸的異性,不難查,事情也有了些許眉目,想必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真相大白。
只是,關於當年之事,小耳朵依舊抱歉。
畢竟時過境遷,委實難查,也只能捕風捉影,徐徐圖之。
晴天再度關鎖了門后,因為哭過一場也沉淪過一場,整個人異常的清醒,去洗澡換了一身衣服時,這邊,白思音才幽幽轉醒,醒來,看到晴天的衣服,似乎想到什麼,打開手機看了一會兒就炸了毛——
「C!這TM誰幹的?!」
白大小姐一下從榻上跳了起來,這下是真的清醒過來。
「什麼?」
晴天才從浴室走出來,白思音就把手機遞過去,上面還都是晴天的黑料。
晴天不咸不淡的「哦」了一聲,回答:「顧庭。」
顧庭發出去消息的事兒,還是衛有蝕發來的消息。
但晴天並不知道,顧庭經受了多麼酸爽的折磨……
白思音沒說話,握著手機的手卻在發抖,因為當年——
「要不是當年這件事,他顧庭能追得到你?媽的,老娘撕了他去!」
當年的事,晴天只和白思音說過。
這些年白思音也查了很多,但那個評委似乎去了國外,一直沒有消息,就害得晴天一直蒙受這極大的冤屈,而現在,又被惡意抖落在大庭廣眾下,任不知情的噴子肆意謾罵!
白思音氣到爆炸!但她想到什麼,又放下手機,軟言軟語的靠過去抱住了晴天:「想哭就哭吧,姐們的肩膀為你準備!」
「噗~」晴天好笑地打掉了緊緊扣住她胳膊的咸豬手,極其認真地看著這位義憤填膺的俠女——
「我沒事,你先告訴我,你的近況。」
白思音聽聞,眼神忽然黯淡了下來。
晴天靠過去,沒說話只是看著她,而白思音沉默許久,點燃了一根煙后,在煙霧朦朧中,自嘲的、凄慘的笑了:「我,可能又愛上了一個錯的人……」
接下來的事,堪比偶像劇一樣狗血。
某夜,私音club,昏暗與喧囂之中,卡座里的公子哥不經意間招手,女老闆難得殷勤送酒,抬眸間,一切結成宿命。
「你可能不信,那人……長的和他幾乎一模一樣。」
「那人的名字叫池御風。」
「天晟娛樂的唯一繼承人,頂頭老闆池晟就是他繼父。」
白思音一邊說一邊彈了彈煙灰。
她說的很慢,半天才一句,到一根煙掐滅也沒說完,又點了一根:「我白思音也算是站在傳媒行業的前沿,這一次倒作了小白兔,竟然沒見過這位池御風。據說,他媽媽在三年前改嫁,此前,池御風久居國外,由於某種原因,並不為人曝光。可我總覺得……我看到了他。」
白思音話說時,還能想起當時池御風那客氣疏離的笑。
那種笑容在她看來,恍若日思夜想的愛人從鬼蜮里爬了出來,光芒萬丈的朝她笑,從灰燼中,伸出手撈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