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許早戀

初洛塵和郁璟羲趕來時，沐戰正跟宋毅了解沐希瞳的病情。當他聽說女兒不僅失憶還得了抑鬱症並多次自殘后，癱坐在沙發里。

沐老爺子終於明白大家為什麼都在瞞著他，他們是怕自己承受不了。

沐戰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偏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郁璟羲和初洛塵。

「夏至，給沐爺爺檢查一下。」郁璟羲側身把趙夏至讓了進來。

沐戰抬手制止道：「不用檢查！」

「您還是檢查下吧！」初洛塵刻意沒喊外公，外公現在態度不明，她怕他不接受母女倆。

「大囡囡，你回來了啊！」沐希瞳聽到初洛塵的聲音笑著從裡間走了出來。

初洛塵笑著一把抱住了母親，「媽，您叫我什麼？」

「大囡囡啊！小塵說叫鏡子你不愛聽。」

「媽媽叫我什麼我都愛聽！」

「我給你摘草莓了！」沐希瞳像個小孩子似的跟女兒邀著功。

「那我可得多吃點，媽媽摘的草莓最甜了！」

「那你快來吃，要不然都被她們三個偷吃了。」沐希瞳說著就把初洛塵給拉了進去。

初洛塵接過母親遞過來草莓，笑問道：「媽，外面的那個老爺爺您認識嗎？」

「不認識，他說他是個可憐的老人家，我就請他進來坐了。」

「我終於知道我的善良是遺傳誰了。」初洛塵說著看向集體板著臉的那三個媽，「事情只不過提前發生了，你們就別板著臉了！」

「一看到他就堵得慌！」初佳寧怒氣沖沖的開口道。

初洛塵扶額，「算了，都別說了，別再讓我媽看出什麼來。」

「她們生氣了！」沐希瞳拿起一個草莓放到初洛塵的嘴裡，「好像是外面的那位老人家得罪她們了。」

「看見了吧！我媽都看出來了。」初洛塵沖她們招了招手，「有生氣的功夫還不如過來吃草莓呢！」

洛紅櫻氣鼓鼓的說道：「你自己吃吧！小姐不讓我們吃。」

「來吧！都過來！誰也不許生氣了！」初洛塵拉著她們三個坐下，「我外公來沒說什麼吧？」

初佳寧道：「他說他是個可憐的老頭子。」

塵小塵哼了一聲，「他還問我們知不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他說要是讓他知道是誰讓他女兒十八歲就生下了孩子，他非打斷那個人的腿不可！」

洛紅纓撇了撇嘴，「別說不知道就算知道我們也不會告訴他的！」

初佳寧用力的點了下頭，「就是！小姐那麼愛姑爺，她怎麼捨得讓那個老頭去打他。」

「等會兒，別說的太快，剛才我三媽說，我外公說，『誰讓他女兒十八歲就生下了孩子，他、他就打斷那個人的腿。有這句話對吧？」

「有！」

初洛塵輕勾了唇角，「你們知道這句話的含義是什麼嗎？」

「啥含義？」沐希瞳湊了過來。

初洛塵抱著母親的肩頭晃了晃，「媽媽，外面的那個人是您的父親，他那麼說是承認你，心疼您，護著您。」

「他是我父親？」沐希瞳皺著眉頭想了想，「我記不起來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來沒事，你只要從現在開始牢牢記住他是您的父親就行，您不是也不記得舅舅嗎？可您還不是一樣喊他哥哥，您記得您第一次喊哥哥的時候，舅舅是什麼表情嗎？」

「高興的都哭了！女兒……」

「媽？！」

「閨女！」

「哈哈……媽，您……我愛死您了！mua~」初洛塵給了母親一個超級大么么。

沐希瞳一臉嫌棄的擦了擦臉，「有口水！」

「哈哈，媽，您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豐富了！」初洛塵說完把小嘴又湊了過來。

沐希瞳笑著推開她，「死丫頭，別親我，你嘴上還有草莓汁呢！」

「哈哈……」初佳寧她們幾個見沐希瞳又說出「死丫頭」三個字都笑出了聲。

初洛塵噘著小嘴拿起一個草莓在嘴裡使勁兒嚼著，然後趁著沐希瞳沒防備，吧唧又親了她一口。

「死丫頭！」沐希瞳氣樂了。

房間里再次傳來笑聲。

外面神經一直緊繃著的幾個人，聽到屋子裡傳來的笑聲，面部表情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放鬆。

初洛塵在房間給母親又洗了會腦，扶著母親走了出來。

沐希瞳出來后便把目光落在了沐戰的臉上，初洛塵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叫啊！您要是不叫，我還親您。」

沐希瞳笑著拍了下她的手，走到沐戰跟前深深鞠了一躬，「爸爸，您好。」

沐戰驚愕的看著女兒，他的女兒叫他爸爸了。

郁璟羲略帶緊張的看向初洛塵，初洛塵示意他稍安勿躁。

「爸？」沐希瞳久久沒等到回應，狐疑的看向沐戰，「您是不是生氣了？難道是大囡囡騙我，你不是我父親？」

「是！誰說不是！」沐戰激動的站了起來，「瞳瞳，是爸爸不好，爸爸接你回家，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爸爸再也不替你做主給你安排你的人生了。」

沐戰的手剛要觸碰到沐希瞳的手臂，沐希瞳便警惕的往後躲了下，「大囡囡，我不要離開這裡。」沐希瞳生怕自己被帶走，說著便緊緊地抱住了初洛塵的胳臂，。

沐戰心疼的看向女兒，「瞳瞳，你別害怕，你想待在這，那就待在這，爸爸不會強迫的。」

沐希瞳明顯的長吁了口氣，可是手還是緊緊地的抱著女兒的胳臂。

沐戰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著轉，當兒子一家人進門時，他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沐希瞳不知所措的看著沐戰，遲疑了片刻，她鬆開女兒，拿起紙巾走到沐戰面前，抬手給他擦了下臉上的淚水。

「爸爸，對不起，我不該惹哭您……大囡囡，這眼淚怎麼越擦流的越多，你快來幫我。」沐希瞳求助的看向女兒。

初洛塵紅著眼圈哽咽的說道：「外公是喜極而泣，您就讓他哭一會兒吧，哭過了他心裡也能好受些。」

「可是，你外公年紀大了，這麼哭多傷身體。」沐希瞳焦急的看向沐霆，「哥，你來勸勸爸爸吧。」

沐霆含著淚走了過來，「爸，別讓瞳瞳太擔心，她的身體還沒徹底恢復。」

沐戰轉過身，偷偷擦了下臉上的淚水。

初洛塵扶著母親走到外公身後，「媽，您抱抱外公吧，抱一下就不會哭了。」

「我……我害怕。」

沐戰的身體猛地一僵，他之前都做了什麼，女兒即便失憶了，都還對自己這麼恐懼。

「媽，我要是抱您，您會打我嗎？」

沐希瞳搖頭，「不大，親囡囡。」

初洛塵一聽就笑了，「對啊，我是您的親囡囡，您捨不得打我，那您是外公的親女兒，他肯定也捨不得打您。」

沐希瞳轉到父親面前，試探的伸出手，「可以嗎？」

沐戰老淚縱橫的一把把女兒擁進懷裡，「瞳瞳，爸爸的好女兒！」

「……爸爸。」

屋子裡的人瞬間淚崩。

郁璟羲見初洛塵哭的整個人都在抖，伸手把人擁進懷裡。

初洛塵哽咽的說道：「看來媽媽失憶也是件好事，要不然，她心裡肯定會跟外公有隔閡，要不，就這樣吧，別給我媽治療失憶症了。」

「不行！必須治好，我一定要知道那個畜生是誰！」

沐戰一聲吼，沐希瞳嚇的一激靈。

初洛塵也楞在了原地。

沐霆無奈的捏了捏眉心，「爸，好好說話，您把瞳瞳和洛塵都嚇壞了。」

沐戰意識到自己失態，抬手順了順女兒的後背，「瞳瞳，不怕，不怕。」

沐希瞳扁了扁嘴，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初洛塵連忙掙開郁璟羲的懷抱，扶住了母親。

「媽，別害怕，外公是急著給我找爸爸。」

「小騙子！你們那會說的我都聽懂了。」

「喲，又給我起了個小名啊！」初洛塵笑著蹭了蹭母親的臉。

沐戰看著女兒和外孫女眼淚再次流了下來，「瞳瞳，是爸爸錯了，一著急就順口胡說。」

沐希瞳看著父親臉上的淚水，把手伸給他。

沐戰緊緊地的握住了女兒的手。

沐戰一手拉著女兒一手拉著外孫女坐了下來，「你們也坐。」

沐戰等大家都坐下后，偏頭看向女兒，「爸爸欠你一聲道歉，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瞳瞳，對不起！」

沐希瞳緊張的看著父親，見他一臉的誠懇，笑著搖了搖頭，「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

「瞳瞳，你不用這麼安慰我，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如果我知道那天跟你吵的那架會導致我們父女分離了十八年，我肯定不會那麼罵你。」

「爸，您一直不說，我也不敢問，當年您為什麼總跟瞳瞳吵架，那次為什麼又罵瞳瞳那麼狠？」沐霆見妹妹沒接話，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問。

沐戰看向宋毅，「可以說嗎？會不會影響瞳瞳的病情？」

宋毅點頭，「可以，我一直在觀察希瞳，她現在的情緒很穩定。」

沐戰低嘆了一聲，對兒子說道：「你媽媽去世后，我讓瞳瞳回國跟咱們一起住，她那麼乖順的孩子第一次跟我頂嘴，死活不肯回來，後來我聽到她半夜跟人打電話，語氣很像戀人之間在對話，那時候瞳瞳還沒成年，我是又擔心又生氣，就去質問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不但不承認，還說我侵犯她的隱私，偷聽她講電話，我一氣之下，扣了她的護照，誰知道她第二天就找到護照偷著跑了。」

沐霆看了眼父親，他沒敢說，那護照是他給妹妹找出來的，也是他送妹妹去的機場。他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他也無法理解父親的做法，確定的說，母親去世后，他對父親也有些恨意，不管他做什麼，他都想跟他對著干。

沐戰看了眼兒子，心裡多少明白了些，「都是我不好，平時極少跟你們兄妹倆溝通，要是經常聊聊天，也許就不會鬧成今天這個地步。瞳瞳一走就是一年，你母親祭日前一天她回來了，我發現她跟以前不一樣了，一回來就躲在屋子裡不是打電話就是坐在那傻笑。

你母親祭日那天，我心情不好，跟她沒說上幾句，又談到早戀這個問題……不是談，而是吼，我說，要是讓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了，我就殺了那傢伙。我還對她說，她的未來必須由我安排，絕不能隨便找個人就嫁了，免得將來，落得個我和你媽這個下場。瞳瞳還沒等我說完，就跟吵了起來，我們爺倆越吵越口無遮攔，最後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我錯了，不早戀，不生氣。」沐希瞳在一旁幽幽的開了口。

沐戰輕輕拍了下女兒的手，「是爸爸不好。」

沐希瞳一臉嚴肅的看向初洛塵，「大囡囡，你也不許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