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顧氏集團
顧北嗤笑了聲,刀削的俊顏上透著一股戾氣,本次的調香師大賽,雖然過程出乎意料,但是結果仍然是他可控的範疇,但是他討厭任何可以破壞他目的的事情發生。
回想舞台中央那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女人,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
「顧總,本次的收購案,辦理的十分成功,這是本次的合同,請您過目。」唐思琪將合同放在他的桌子上,這個時候她理應離開總裁室,可是有私心的她卻難以移動腳步分毫,她很珍惜每一次和顧北待在一起的時光,縱然現在他的脾氣很難琢磨。
顧北微微眯縫了下狹長的利眸,不疾不徐的放下交疊的雙腿,緩緩站了起來,走向一旁,站著的理事段正禕,這個在他身邊一直兢兢業業的理事,沒想到居然還另有身份。
段正禕是段其義的兒子,當年段氏公司虧空,銀行已經不肯貸款給段氏,一旦沒有了注資,段氏很快就會瓦解,這個時候段氏向曾經的金主顧氏伸出了手,當年段氏離開了顧氏帶走了不少顧氏的資源,所以另立門戶,現在不得不低著頭求顧氏,結果顯而易見,顧氏拒絕了,很快,段其義公司虧空被不少仇家追債,最後跳樓自殺了,段正禕一直是段其義隱秘的私生子,所以外界並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段正禕潛伏多年終於有機會進入顧氏,並且跟在顧北的身邊,段正禕想著既然老顧總已經退居二線了,那麼搬倒他兒子也是好的,所以才有了國外調香師大賽那次的暗箱操作的合同列印版本。
當時唐思琪並不知道自己手裡面的資料是夾帶著暗箱操作的合同書,所以才讓那個叫做風的女人鑽了空子。
隨著顧北身上暴戾的嗜血氣息的逼近,段正禕才開始害怕,他驚恐的看著走近自己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縮著,可是腳底被沙發邊緣擋住了,他退無可退。
「你知道你的愚蠢嗎?」顧北的聲音十分輕,帶著鄙視的意味,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進入顧氏的任何一個人,哪怕只是一個清潔工,她來歷和身份,顧氏都了如指掌,你以為你很聰明?折服在我身邊這麼久,我沒有發現你做的手腳對嗎?」
唐思琪站在一旁看著顧北筆挺的背影,此刻他語氣平緩,但是憑藉著在他身邊多年,她了解,顧北越是看上去平和,就越危險!
段正禕有些瑟瑟發抖,但是依舊不服輸的抬頭看著他,最後移開目光,沒有任何人可以直視顧北發怒時的目光,段正禕跌坐在沙發上,身體頹廢的向後靠。
「你父親段其義當年從顧氏拿走了三千萬,這筆錢堵上他公司上面的虧空,綽綽有餘,但是他沒有這麼做,這筆錢他私下打入了一個銀行賬戶,如果我沒分析錯的話,那個賬戶就是你母親的賬戶,作為隱藏在外的私生子的你,從小衣食無憂,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可是你的思想怎麼就這麼低端?」
段正禕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當年父親的死明明是公司虧空,顧氏沒有借錢給他們,明明是這樣的,害的他母親哭瞎了雙眼,最後抑鬱症自殺,他不相信,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是恨錯了人!
「其實你恨聰明,但是你錯就錯在有眼無珠!」顧北目光驟然冰冷,緩緩的,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想要親眼看著顧氏倒台嗎,那好,我繼續給你機會,讓你眼睜睜的看著顧氏越來越強大。」
段正禕瞬間愣怔在那裡,一臉的獃滯。
顧北調整了一下領帶,緩步走向大門口,修長的手指劃過門把手的時候,他沉吟道:「從今天開始,你正式升級為我的特助,去人事部報道吧。」說完,顧北離開了總裁辦。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但是你不應該懷疑顧總,這麼多年以來,你拙劣的偽裝,別說欺騙顧總了,縱然是我,也發現了你的做的手腳。」唐思琪眼底閃過一絲沉痛,她看著段正禕冷漠的緩緩開口:「你一定懷疑,當年外界都說顧氏沒有借錢給段氏,那是因為段氏的公司賬目表上並沒有任何注資,所以你懷疑顧總剛才的話有欺騙的含義,你看這些就了解了。」唐思琪將一份文檔遞給段正禕。
段正禕接過,打開一頁頁翻看,越看心越涼。
「這上面是顧氏曾經一筆三千萬的資金流動的走向,這一筆轉成了現金,交給了您的父親段其義,隨後三天的時間內,這一筆賬戶上面每天以一千萬的數目增長著,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個賬戶的開戶人是誰,段正禕,多麼可笑呀,這麼多年,一直都恨錯了人,怨錯了人,怪錯了人。」
段正禕手裡面的文件跌落在地,他懊惱的低下頭,無聲的嗚咽著。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如此愚蠢,這麼多年一直蟄伏著,卻到頭來是一個笑話。
唐思琪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心疼,隨後她安靜的離開。
顧氏的偌大的會議室,空調吹著適宜的溫度,顧北推開門走了進去,會議室內背對著他坐著一個人,他在細細的品茶。
「父親。「顧北開口。
顧延勝並沒有回頭,只是由品了一口茶,道:「都解決了完了嗎?「
「是的,解決完了。「
顧延勝放下茶盞,站起身來,走到顧北的身邊,他的兒子一直是他的驕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話放在顧北的身上在適合不過了。
「段其義當年跟著我打江山的時候,我很看重他,在事業上他不光是拚命,對我還格外的忠誠,經歷了太多的苦難,顧氏才成長起來,暗地裡我分給了段其義三個股,把總經理的位置給他座,不是我多高尚,而是我知道,不管是誰背叛了我,他都不會是那個人,可是上天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玩笑,十年的時間,段其義把公司核心的股東和旗下的產業都做了手腳,最後和我分道揚鑣,我沒有怪他,在這麼大的利益下,誰人沒有野心,沒有野心的狼和狗有什麼區別,我看著段氏和我分江山,我沒有打擊他,相反的,段氏觸碰的東西,我顧延勝不屑一顧。「
顧北就這麼安靜的聽著,父輩的事情,他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去評判,但是他彷彿從父親的嘴裡聽出來,他對這個當年跟著他打江山的人,還是有兄弟的情誼的。
「我眼看著他高樓起,也看著他夷為平地,外人都唾棄他,只是我知道,他只是輸在了格局。「
顧延勝說完話,轉過頭去,此時此刻他不是建立顧氏帝國的顧延勝,他只是一個緬懷曾經失去的兄弟的男人,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
「段正禕你怎麼處理了?「顧延勝問。
「我把他升為我的特助了。「
顧延勝猛然回頭看著他,挑眉:「你不怕……「
顧北知道父親要說什麼,他笑了一下,道:「我當然怕,我害怕重蹈父親當年的挫折。「
顧延勝爽朗的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父親優秀,你知道如何處理,顧氏交給你,真是顧氏的榮幸,我也十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