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適應
()第十五章
古嘯輕輕撫摸著小人魚披在背上的頭髮，看著他那從魚尾變短了很多變成的雙腿，幾乎是摒息靜氣，不敢有絲毫的大動作，如同是怕眼睛所見只是一個夢境。
他看了幾眼大海，再把目光轉到小人魚的腿上來，發現的確是變成了腿，他之前那美麗的魚尾像是一個夢，夢醒就變成了真真切切的腿。
古嘯輕聲喚了伏在他肩膀上的小人魚一聲，「小銀？」
小人魚老半天才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出來，懶洋洋的，又悶悶的，像是在難過，又像是在生氣。
古嘯確定小人魚沒有發現他自己的變化，於是分外擔心，他又叫了小人魚一聲，「小銀？你沒事？」
小人魚聽他這樣說，便把臉在他的肩膀上蹭了兩蹭，在古嘯面前哭了的事情，依然讓他羞愧，他即使在父親在老師面前也從沒有哭過，被小夥伴欺負也沒有哭過，他哭還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在照顧他的老僕人嘴裡才聽得到描述。
他不好意思抬起頭來看古嘯，於是只是悶悶地道，「我沒事。我沒哭，你不準告訴別人。」
古嘯依然輕柔地撫摸他的背，聽他在在意哭鼻子被他看到的事情，他就鬆了口氣，心想，這個小傢伙，恐怕真的一點都沒反應過來他自己發生的大變化。
古嘯想，告訴他嗎？恐怕要嚇他一大跳。
但是不告訴他，肯定不現實，他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他之後怎麼會不知道。
於是，古嘯伸手摸了小人魚的腿一把，小人魚被他摸得全身一顫，而且小人魚瞬間把背挺直了，驚慌叫了一聲，「呀？」
古嘯對驚慌失措的小人魚道，「小銀，你看看你的尾巴，這是不是你之前說的變身了？」
小人魚水紅色的眼睛慌亂地去看自己的尾巴，發現帶著鱗片的魚尾沒有了，而是變成了雙腿，他驚得呆在了那裡，一臉地惶惑，他想動一下腿，但是卻是像原來作為魚一樣地動，才剛擺兩下，就在礁石上打了滑，他驚慌地「呀呀呀」亂叫，還是無法避免地要滑下去。
古嘯覺得小人魚遲鈍得又可愛又可笑，趕緊把他撈回自己懷裡來抱住。
小人魚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古嘯，他一個勁地觀察自己的腿，左看右看，抬起來看，放下去看，摸腳趾頭，又摸小腿，甚至摸大腿，看到自己的小傢伙居然明白無誤地暴露了出來，他又是一聲大叫，「呀？」
古嘯被他這一聲驚慌失措的大叫嚇了一大跳，把他摟緊了，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小人魚羞得把臉埋進了古嘯的懷裡，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人要穿衣服了，因為沒有了鱗片的保護，什麼都露出來。
他顫顫地說出來，「我沒衣服穿。」
古嘯大概明白了小人魚到底在驚訝些什麼，於是把自己的上衣脫了，穿在小人魚的身上，因為他的衣服很大，直接把小人魚的屁股也包裹了進去，小人魚一邊用衣服遮屁股，一邊慌慌張張地瞥自己的腿。
古嘯從礁石上爬下去，在下面伸了手要接小人魚下去，小人魚卻不讓他接，兩隻手按著衣服下擺，道，「你閉上眼睛。」
古嘯知道小人魚害羞露了下半身，於是就把眼睛閉上了，但是還是把手伸出來，「來，我閉上眼睛了，不會看你的。」
小人魚還是不要他接，自己想從旁邊爬下來，但是，他卻不會用腿，之前用尾巴習慣了，習慣到甚至可以勾東西，在岸上也能完成高難度動作，現在變成了腿，卻連基本的走路也不會了。
他急得不行，於是就從礁石上摔了下來，幸得古嘯睜開了眼睛，將他接住了。
即使在月光下，也能夠看到小人魚的臉紅了，退去了耳鰭的耳朵因為白也顯出了紅暈。
古嘯假裝不知道小人魚出的丑，就說道，「我抱你回去？」
小人魚卻要自己走，道，「我自己可以。」
古嘯只好把他放下來，但是扶著他，小人魚之前的魚尾非常有力而且結實，現在變成了腿，居然細細白白起來，並且不知道該怎麼使力，他走兩步就要摔倒，他著急了，急得要控制不住脾氣，於是開始嘀嘀咕咕地嘮叨，「我為什麼變身了？我不喜歡變身，我最討厭變身，我的尾巴，我的尾巴……」
古嘯就在心裡好笑地聽著，心想這小傢伙以前不是很嚮往變身的嗎，現在又這麼可愛地來抱怨了。
古嘯為了安慰他，就說道，「其實變身了也好，我可以帶著你出門玩，別人看到你也不會把你當成異類注意你。你可以完完全全地體會在人間界的生活，你想去哪裡，我就帶你去哪裡，還能夠帶你坐飛機，在雲裡面飛……」
小人魚聽他這樣說，腳上的動作便停了下來，一雙大眼睛也盯向古嘯，滿含期待地問道，「去坐飛機嗎？還能夠想去哪裡去哪裡？」
古嘯點頭，「是啊。因為你現在是和我一樣的人。」
小人魚這下心裡似乎平衡了，他權衡了一下利弊，沉默了一陣，就對古嘯道，「哥哥，你抱我回去。」
古嘯心想，總算是把小人魚哄好了。回去給他買衣服，帶他出門玩，嗯，這樣兩人能夠算是真正的情侶了。
古嘯抱著小人魚往別墅走去，小人魚盯著自己的腿研究，又不斷摸自己的耳朵，便把其他一切都忘到腦後去了。
古嘯卻還要想吳青宇那個傢伙到底滾了沒有，要是他們不走，那他就帶小人魚開車去鎮上住賓館，反正是不想要小人魚接觸除他之外的人，以免他們亂教小人魚一些東西，把他給帶壞了。
走到半路，就見吳青宇和吳妍兩人打著通亮的大手電筒找了過來，古嘯被電筒的光照得閉上了眼，把小人魚抱緊了一些，小人魚覺得自己沒有了尾巴，沒有了鱗片，正處在惶然階段，而且他也沒有和除古嘯以外的人有過接觸，所以被光照到，就整個人往古嘯懷裡縮。
古嘯朝吳青宇他們叫了一聲，「你們怎麼還沒走？」
吳青宇和吳妍跑過來，吳青宇很不滿地道，「我到處找你還要被你這樣說，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這個傢伙。回去了，厚禮相送來向我和妍妍道謝才行！」
吳青宇罵著古嘯，而吳妍卻第一眼看到了被古嘯抱在懷裡的一個孩子，看起來不大，身上只穿著古嘯的外套，細白的腿全露了出來，一頭長捲髮居然是銀色的，她驚訝極了，心想，上卧室里的裙子，是這個孩子的嗎？但是那裙子給這個孩子穿顯然長了。
古嘯沒有理吳青宇的話，他繞過他們繼續往前走，道，「你不要添亂就好了，要謝禮，等我回去了再說。」
吳青宇也看到了古嘯抱著個人，看那人那麼小小的，他也確定那是個孩子，於是滿臉驚訝。
古嘯走得很快，吳青宇和吳妍追在他的身邊，吳青宇不斷想去看他懷裡的孩子是個什麼樣子，但是小人魚卻把臉埋得緊緊的，他不擔心呼吸不暢的問題。
吳青宇看古嘯滿臉嚴肅，於是想開兩句玩笑問他懷裡的孩子是誰，但是又沒有問出口。
回到房子里后，古嘯直接抱了小銀上去洗澡，吳妍站在下沒跟上去，她沉著臉，覺得很難過很痛苦。
吳青宇一向沒心沒肺，不能理解堂妹的痛苦，只對古嘯懷裡的人的長相感興趣，並且，他獵奇地想，古嘯是個有lolita綜合症的人嗎？這真是大新聞。
吳青宇被古嘯關在了卧室門外，吳青宇站在梯口探頭探腦，「在一起洗澡？」
吳妍這時候幽幽走上來，對吳青宇道，「三哥，我要回去了？」
吳青宇居然一點不體諒人家女孩子的敏感心思，說道，「現在走？你不看看古嘯抱回來的孩子是什麼樣子嗎？」
吳妍冷冰冰地答，「不看。」
吳青宇拉住了吳妍的胳膊，道，「留下來，現在回去多不方便。還要開大老遠的車。還有啊，正好可以看一下你輸給了什麼人，這樣不好嗎？」
他說著，看到堂妹的臉都要黑成鍋底了，他才訕訕笑著，道，「早告訴你古嘯不靠譜，你不相信，還是回去和趙家的那小子好好相處，你爸媽都希望能夠兩家結親呢。」
吳妍一把拽開他的手，蹬蹬蹬跑下去了。
吳青宇嘆口氣，聳聳肩，懶懶地道，「你這樣纏著古嘯，我看著你也累，看著古嘯也累。早點明白早輕鬆，有什麼不好。」
卻聽到下椅子被帶倒的聲音，然後就是外汽車發動的聲音，聽到汽車開走的聲音，吳青宇才反應過來，往下跑去，「妍妍，你什麼時候把我的車鑰匙拿走了。不要開我的車走，你開古嘯的不行嗎？」追出去車燈已經是在老遠的路上閃亮了，他跺了一下腳，望車尾燈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