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她有心上人了(大結局九)
==望江樓==
日上三竿,街道兩旁的商鋪都已開張作業,洛陽城裡最熱鬧的酒樓望江樓卻大門緊閉,絲毫沒有開門的意思。
樓內,望江樓的小二夥計們站在一邊,另一邊,站滿了帶著面具的鬼面人。
兩撥人站在各自的陣營,怒目相視,劍拔弩張,氣氛微妙。
「叫你們閣主來見我。」獨孤夜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對望江樓掌柜的命令道。
「我們不過是做小本買賣的,掌柜的倒是有一個,至於這閣主~抱歉,聽不懂閣下在說什麼。」掌柜的冷聲道。
「讓你們閣主來見我,我不想再說一遍。」獨孤夜的聲音低低的,給人無形的壓力。
「我也再說一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
「孟伯,退下。」掌柜還沒說完,沈拓突然從樓上下來。
「您怎麼下來了?」見沈拓下來,掌柜的連忙迎過去,一眾夥計也紛紛過去,隔在鬼面人與沈拓中間,一臉敵視的看著對方。
「退下。」沈拓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是。」孟伯見沈拓態度堅決,只得應了聲,一眾夥計紛紛退來去。
有眼尖的夥計為沈拓搬來椅子,沈拓坐下,才看向獨孤夜。
「手下不懂事,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門主莫怪。」沈拓笑意盈盈。
「沈拓?」獨孤夜看著沈拓,語態疑問。
「正是。」沈拓點頭應承,「不知門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
獨孤夜打量著坐在面前的人,年不過三七,衣冠楚楚,就是這面色白了些,氣息也不穩,身上有傷?
「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獨孤夜瞥了沈拓身後的夥計一眼,說道。
「是在下想的不周了。」沈拓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手臂一展,「樓上請~」
見沈拓要單獨和鬼面人談話,孟伯眉頭一皺,試圖開口制止,「閣主……」
「等著。」他剛一開口,便被沈拓出聲喝住。
沈拓完全不擔心獨孤夜會做出傷害他的事。畢竟夜殺門叱吒江湖幾十載,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住。若獨孤夜有意針對嵐影閣,現在這裡已經是一地死屍了。
獨孤夜滿意的看著沈拓,站起身來便要上樓,然而他剛一動,他身後站著的鬼面人也跟著動了。
「待著。」獨孤夜扔下兩個字,跟著沈拓上了三樓。
「小子,爹終於找到你了。」剛進到包廂里,獨孤夜突然抱住沈拓,聲淚俱下道,「爹找你找的好苦啊~」
淡定如沈拓,被一個大男人抱住,身子也不禁一僵。待到沈拓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老男人抱住了,像吞了一隻蒼蠅,臉陰的嚇人,沈拓碾著一口白牙,狠狠道,「你……放手!」說著,使勁掰開獨孤夜的手臂。
如果他是個斷袖的話,他不介意發動嵐影閣所有勢力挑戰一下夜殺門的權威。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沈拓終於從獨孤夜的魔爪下掙脫。沈拓用力推開獨孤夜,一臉的嫌惡。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意識到自己失態,獨孤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太激動了。」
「你沒事吧~」沈拓端詳著獨孤夜,生怕下一秒他又撲了上來。
「我沒事,沒事。」獨孤夜連連道。
沈拓將信將疑的坐到桌前,為自己倒了杯茶,茶杯剛遞到唇邊,那邊獨孤夜見沈拓平靜了下來,又開口了,「孩子,我是你爹。」
「噗……」沈拓一口茶水噴了一桌子,「咳咳~」沈拓被嗆的咳了兩聲,艱難的抬頭看向獨孤夜。
他突然覺得這個傳說中的殺神有點萌,想象力也挺豐富。
獨孤夜接觸到沈拓明顯不信的眼神,一把扯下臉上戴的面具,露出真容。
沈拓看著他的臉,那面具之下的臉上有一道半指長的疤,除了那道疤,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看起來有幾分眼熟。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看著獨孤夜的臉,沈拓努力回憶著自己何時見過他,為何會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沒見過我,是你長的像我。」獨孤夜一語道破。
本來他今日來是想確定沈拓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兒子的,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他就確定他是自己的兒子了。因為他和自己長的太像了,活脫脫就是年輕時的他。
被獨孤夜這麼一說,沈拓一怔,是啊,他長得和自己好像,若不是眼角多了幾道皺紋,面容略顯滄桑,就像是在照鏡子。
「你?我?」沈拓一時語塞。
「傻孩子,我是你爹。」
「啊?」
「你娘是不是有一塊可變形可噬血的珏玉?」獨孤夜篤定的看著沈拓。
沈拓如實的點點頭。
「那就是了。玉兒先天不足,出生的時候就差點斷了氣,恰巧空心大師路過門前,聽到女嬰啼哭,道是有緣,賜稀有靈藥以續命,那葯有奇效,可凝內力可聚氣血,但必須儲存在純凈玉珏之中。本來空心大師給的玉珏里的水玉量夠玉兒活到耄耋之年了。可是一次意外,她被沈洵綁了,沈洵將她帶回了沈府,逼她用水玉為他娘續命。當時玉兒已經懷了你,為了保住你,她用水玉和沈洵做了交易。但是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受得住水玉之力的,老太婆已經油盡燈枯,即便有水玉吊著,也不過多活了一年。後來玉兒臨盆,出了意外,耗用了大量水玉才救回一命,可水玉卻已所剩無幾,產後三年水玉耗盡,玉兒也就離世了。」獨孤夜的聲音難掩悲情。
沈拓心中卻已瞭然。
娘親去世時他還太小,不記得什麼,只記得娘親隨身帶著那塊碧玉珏,臨終前娘親將碧玉珏交給他,告訴他這塊玉的使用方法。可是娘親剛剛過世,沈洵便奪走了珏玉,並將他送到了沈系旁支寄養。
一直以來,府里人都以為沈洵是因為他娘的死遷怒於他,所以才不喜他,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我說怎麼我拿他當親爹,他拿我當養子呢。」沈拓冷笑一聲,「原來我連養子都不是。」
「都是爹不好,是爹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才讓你們受了這麼多苦。」獨孤夜拉著沈拓的手,一行清淚已流下。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不是你的錯,無需自責。」沈拓拍了拍獨孤夜的肩膀。
「我之所以成立夜殺門,就是為了可以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她。二十年了,我一直無法相信她離開我了。現在,她真的離開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獨孤夜聲音悲戚,一臉的自責。
沈拓突然起身,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爹,你還有我。」
獨孤夜身子一僵,「你……叫我什麼?」獨孤夜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爹,不對嗎?」沈拓放開獨孤夜,笑看著他,「二十多年了,還沒叫過誰爹,有點不太習慣。」沈拓摸了摸頭。
「沒事沒事,慢慢來,慢慢來。」獨孤夜欣喜的拉著沈拓的手,看不夠似的看。
「對了,這是我娘的遺物。」沈拓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懷中掏出碎掉的珏玉,放到桌子上。
看到熟悉的碧綠色,獨孤夜緩緩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破碎的珏玉,「它……碎了?」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它。」沈拓有些歉疚道。
獨孤夜的注意力沒有放在珏玉碎裂上,而是集中在破碎處的隱隱殷紅色,「珏玉飲血,有心上人了?那家姑娘這麼有福氣?」獨孤夜八卦的看著沈拓,希望從他嘴裡得到他未來兒媳的消息。
「她有心上人了。」沈拓微微一笑,釋然而洒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