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飛出狼群
「那些黑衣人真的不是你安排的嗎?」婁姒言的衣服水沓沓的貼在身上,跟在一樣渾身濕透的容瑾身後,沿著河水向上遊走,一臉委屈的問。
「為什麼這麼問?」容瑾詫異的回頭看著婁姒言。
「真的不是嗎?你重傷成這樣還堅持陪我去刑部,本身就很奇怪,這是其一,今天出府的時候,身後沒有隱衛跟隨,不科學,這是其二,今天是三天之期最後一天,午時之前如果還破不了案子,就如你所說,輕則牢獄之災,重則身首異處,所以我以為這場刺殺是你自導自演的,這是其三,但是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推下懸崖啊,要是沒有這條河,就那個破輪椅,摔也摔死了。」
「你想太多了。」容瑾淡淡說了句,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你確定?」婁姒言半信半疑的問,連忙跟上去,「那箭雨射過來的時候,為什麼你二話不說就把機關拉下來,直接把我們困死在裡面,你明知道那東西我們從裡面打不開,只得被困在裡面任人擺布。」
「你也說了,我是為了防箭雨。」
「狗屁理論,憑你這麼多年摸爬滾打,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婁姒言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諷刺道,「只怕是某人想自導自演一出遇刺記,結果不小心被人鑽了空子弄巧成拙了吧。」
容瑾沒接話,繼續往前走,婁姒言也沒接著說,默默地跟著,悠蕩的崖底回蕩著金屬與地面的碰撞聲,「哐當,哐當……」
「這東西那麼沉,你不解下來嗎?」婁姒言的目光在容瑾下半身的鐵甲上流連,實在忍不住的問。
「或許有用的到的地方。」容瑾語氣清冷,頭也不回,拖著沉重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估計現在鍾離找你都快找瘋了吧。」婁姒言走在容瑾身側,打趣道,「你們就沒約個地方匯合嗎?」
「沒有。」
「到底承認了吧。」婁姒言得意的大笑,「讓你嘴硬死不承認」,說完又問道,「為什麼不呢?就是因為有內奸?」
容瑾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我只信我自己。」
「那你離我遠一點,省的我趁你不注意弄死你。」婁姒言露出一排小白牙陰森森的說道。
「你說現在是派人找你的人多,還是派人殺你的人多呢?」婁姒言看著容瑾的側臉道,想了想又小聲嘀咕,「萬一一會兒碰到人,你說我們是報名身份求救呢,還是躲著走呢,真是傷腦筋。」
「你還是省著點力氣吧。」容瑾斜倪著婁姒言,打斷道,「我們走了這麼久連一點走出去的跡象都沒有,你再嘮叨下去,一會兒沒力氣了,別指望我幫你。」
婁姒言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容瑾,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崖下是一片草原,很長很長,天已經擦黑了,天空變得越發陰沉,陰雲密布,六月的天悶熱悶熱的,正在醞釀著一場大雨,他們濕透了的衣服已經被體溫拓干,趕了一整個下午的路,粒米未進,婁姒言餓的真的沒有力氣再說話,容瑾的臉也變得慘白,走起路來,身子都在微微晃動。
「噓」,走著走著,婁姒言暗淡的雙眸突然射出兩道精光,突然伸出包成蘿蔔似的食指搭在嘴上,示意容瑾不要再往前走,警惕的看著四周,「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容瑾微微皺眉,側身擋在她身前,眺望著遠處閃爍著的點點綠光。
「天!」待到綠光一點點靠近,他們也看清了綠光的實體,婁姒言驚呼一聲,差點背過氣去,那片閃爍的綠光是狼,無數的狼,說是漫山遍野都不為過。「這裡怎麼會有狼?」
「嗷嗚~」,頭狼走在最前,站在土包上,仰天長嘯,聲音在山谷里回蕩,「嗷嗚嗚~」狼群集體發出嘶吼聲,響徹山谷。
容瑾和婁姒言二人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狼群滿滿的圍了過來,一點點四散開來,把他們圍在中央,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一步步靠近他們,包圍圈越來越小。
「說好的天無絕人之路呢。」婁姒言看著逐漸靠近的狼群,甚至有些站立不穩,腿都開始打顫,婁姒言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比這更駭人的場面,如果面對千軍萬馬是震撼,那麼面對成群孤狼絕對是驚悚,濃濃的野獸氣息臨前讓人崩潰。
她腦海里甚至已經開始腦補,二人浴血殺狼,血氣瀰漫,然而狼群卻越殺越興奮的場景。
「嗷嗚~」,狼群在不足七八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是兩個人,兩個疲憊不堪的人與一群狼,一群看著獵物眼冒精光的狼的對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容瑾站如松,婁姒言的腿肚子卻早已鑽了筋,也只能故作鎮定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突然,頭狼一聲怒吼,「嗷嗚~」,說時遲那時快,四面八方無數頭狼聞聲騰空而躍齜著嗜血的鋼牙撲向獵物。
婁姒言緊閉雙眼,心底滿是絕望,終究難逃一死。
突然,耳邊響起溫暖的聲音,「抱緊我。」容瑾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說話間,腰間數道鋼絲飛射而出,他右手抓著鋼絲,左手攬著細腰,一個悠蕩離地而起。
婁姒言聞言倏地睜開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卻鬼使神差的死死的抱住了他,騰空而起,聽腳下群狼嘶吼,碰撞落地,只覺冷風似刀刮過面頰,耳邊風聲呼嘯,心卻是暖的,近在眼前的人,放大的臉,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副表情,明明虛弱的很,卻讓人無比心安,她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也不知是因為動作太過危險而緊張,還是因為自己摟著的這個男人而激動。
陰沉沉的天也終於承受不住,嘩嘩下起雨來,一個鞦韆盪離狼群,容瑾腳下連蹬,蹬著山壁借著悠蕩的衝力,順勢盪到了一個山洞裡,剛一落地,婁姒言腳下一空,慌亂之中一把拉過容瑾。
「撲稜稜」,兩個人滾雪球一般滾在了一起滾了下去。
「咳咳……」,好半晌婁姒言才從容瑾懷裡探出頭,「這是什麼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