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是誰？（2）
她靜靜任由他抱了一會，才推開他，仔細看了他微紅的眼睛似想看個明白。可他眼中除了莫名變幻的光彩再也看不到任何情緒。
她只覺得迷茫，腦海中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蒙上一片迷霧，看不清楚也記不起來。
她眼中神色漸漸變得驚恐，他看出她的退縮，忙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她只覺得天旋地轉，隨即身下一軟，便陷入了床中。他半靠著床沿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她一時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怔怔與他對視。鼻尖呼吸的都是他身上帶著冷冽如冰泉的氣息。
陌生卻又似曾相識。她迷惑地看著他的臉，竭力想要回憶起關於他的一點一滴記憶。
浚「好好休息，等等一起吃飯。」他終於收起探究的眼神，輕聲地對她說。
聽他說要走，顧夏婉只覺得心中一陣慌亂，連忙抓著他：「不，這裡太黑了，我不要在這裡，不要……」她喃喃自語：「這是哪裡？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她驚惶無措，就像迷路的小孩，單薄的睡衣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清瘦欣長的身材，愈發先得她楚楚可憐。
藐他心中猛地一痛，記憶洶湧而來，千百回夢裡的那個她回眸幽幽地看著他，帶著怨，彷彿在說，為什麼那天他要離開，如果他不離開她那麼一會，是不是，就會替她擋下那一槍，而她——他的瑤瑤，就不會死。……
心彷彿被狠狠地擰了幾把，他不由緊緊抱著她。
「不，我不離開了，再也不離開你了！」他的淚落了下來，冰冰涼涼的，帶著絕望自責。
她有些詫異的看著從那雙漂亮的眼眸中流出晶瑩的液體來，不由撫上他的臉頰：「你怎麼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不要哭了。」
「不是你的錯，來，我陪你一會，等等我們一起出去吃飯。」他輕輕將她在床邊放平，自己依在床頭看著她，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說道：「你多休息一會。我陪著你。」
她狐疑地看著他，最後在他的注視下，漸漸放下心防。不管怎麼樣，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因為他竟然當著她的面哭了。
她疲倦地閉上眼睛。楚秋看著她沉靜的睡顏，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溫熱的嬌軀，溫熱的氣息，他終於真切地感受到她。那麼美好。
他放開她，悄悄走到門邊，早有黑衣手下恭敬地垂首躬立在門邊。他收起方才面上溫柔的神色，迅速冷凝面龐冷聲道：「周小姐已經送走了？」
「是的，已經安全送走了，保證沒有任何外人看見。」屬下恭謹地回答。
他眼中閃過一絲薄怒：「以後她發瘋想要過來。不要再帶來，還有派人去通知她，以後別沒事瞎操心，讓她自己做自己該做的事！」
黑衣手下沉默點了點頭，然後悄然地退下。四周又恢復一片寂靜。他疲憊地鬆了一口氣，鬆了松領口頹然坐在沙發上。
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從第一天看見她起，他陰暗的生命彷彿一剎那間突然被燃亮，他暗地裡廢了多少人力和物力去查她與瑤瑤的來歷，總算天見可憐，讓他查到了。
他伸向懷中，掏出一張邊角已經被手指摩挲得起了毛的相片，裡面他一臉青澀冷然，可偏偏身邊的那個少女卻笑如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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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我會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來。」他輕輕嘆息。
……
江家主宅，燈火明亮，寬敞的大廳里氣氛卻凝重得可怕。
江霍塵坐在客廳的正中沙發上，臉上沒有了平時的儒雅淡然，而是籠罩著一層沉沉的殺氣。時不時有人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低語幾句，然後又迅速無聲地退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神色未動，只是看著那對面牆上的時鐘，彷彿這個世上除了這個時鐘再也沒有可以讓他關心的事。
吳叔在客廳門口頓了頓，猶豫了下，然後走了進來：「江少爺，老爺說請您過去一趟。」
他動了動，站起身來，面上木無表情：「爸爸叫我去有什麼事？」聲音沙啞，像是沙子在喉嚨中劃過一般。
「不知道。但是，五少爺，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您看是不是……」吳叔試圖勸他道。可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從他身邊走過去，向樓上走去。
吳叔看著他那筆直卻充滿殺氣的背影，不由在心中長長嘆息一聲。
……
房門打開，在房間中央，江啟琛半靠在床上，看著他走進來，嘆了一口氣：「怎麼？還是沒找到？」
「是，都找過了，也派人去C城查探了一遍，還查了所有今天所有航班的乘客名單所有她可能走的地方都找過了，……」他頓了頓，木然的面上終於離開一絲表情裂縫，痛苦從他眼中流露而出，他的手微微顫抖，想要放在口袋裡，卻終是捏緊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消息封住了嗎？」江老爺子又問，一雙老眼中帶著深深的同情：「不管她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先把消息封鎖住，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爸爸！你想想，是不是周家？！是不是他們？！」江霍塵的面上終於失控，不由上前一步站在他的床前，面上充滿憤怒：「一定是她！是周虹倩這個J人，夏婉就是見了她然後就不見的！更何況前幾天她毫無廉恥地要跟我們江家聯姻！在A城誰不知道她周虹倩是浪蕩的高級交際花！這次她打的是什麼算盤！？」
江老爺子看著他，眼中充滿了看破世事的睿智與憐憫。他等他發泄完了，才輕輕地搖頭：「沒有證據，老五。就算我們真的知道是她乾的，但是現在的江氏集團根本沒那個能力跟他周家抗衡。也就是說，我們手上沒有他們所懼怕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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