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機會不是等來的
沈柏上馬的動作太利落了,趙明熙被震住,看沈柏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上馬以後,特別認真的聽沈柏講解技巧。
沈柏本來想帶著趙明熙在校場轉一下午好好練習的,然而剛轉了兩圈呼吸就有些不暢,胸口也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皺眉捂住胸口,本來還想堅持一下,餘光看見顧恆舟大步朝這邊走來。
顧恆舟拉住馬韁繩,朝她伸出手說:「慢慢下來。」
沈柏乖乖下馬,落地的時候踉蹌了一下,顧恆舟攬住她的腰,把她抱得很緊,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些凜冽。
趙明熙有點被嚇到,緊張的問:「鳶兒姐姐,你怎麼了?」
沈柏搖頭說:「沒什麼大事,老毛病了,顧大統領的騎術比我好多了,公主殿下不如跟顧大統領練騎術吧。」
趙明熙有點怕顧恆舟,還是想跟沈柏學,顧恆舟卻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等沈柏站穩,直接上了沈柏的馬,對趙明熙說:「公主殿下跟我來。」
趙明熙只能跟著顧恆舟繼續練習。
沈柏捂著胸口走到旁邊,周珏不知從哪兒拿了個水囊過來遞給沈柏,沈柏接過喝了一口。
裡面裝的銀耳,還是熱的,喝下去以後,那點不適很快消散。
周珏雙手環胸在旁邊看著,習慣性的懟沈柏:「你丫之前不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嗎,怎麼把自己的身體搞成這樣?」
沈柏平復了呼吸,看著顧恆舟教趙明熙練騎術,平靜的說:「生老病死自有命數,你以為我想把自己搞成這樣?」
周珏還想說話,沈柏搶先說:「你和顧兄來御馬監挑馬么?顧兄幫我教公主騎術,我陪你去挑馬吧。」
正事的確不能耽擱,周珏確認了一遍沈柏沒什麼大事,然後才和她一起去挑馬。
御馬監的馬都是精心飼養的,但出宮以後人多,突髮狀況也多,要挑性情比較溫順的馬,趁著祭祀祈福之前,帶出去遛遛,好生馴養一番。
上一世這種事都是沈柏和周珏做的,沈柏也算是駕輕就熟,挑出來的馬很合周珏的心意,周珏原本沒覺得沈柏能幫他什麼忙,看了沈柏挑的馬才覺得沈柏和他挺有默契的,要是能一起共事,應該能輕鬆不少。
沈柏要是知道周珏心裡所想,一定會翻個大大的白眼,上一世她和周珏共事的時候,不管是在朝堂上還是私下裡,政見都是完全相左的,說不上三句就要吵起來,委實不是多愉快的經歷。
挑了會兒馬,沈柏還是受不住沉默,主動問:「你才得了兒子,怎麼陛下沒給你放假在家多陪陪孩子?」
「府上那麼多人看著,虧待不了他們,有什麼好陪的?」周珏滿不在意的說,沈柏偏頭看著他,見他神色寡淡,對這個兒子並不是多期待,更不要提有多喜歡姜琴瑟,不由有些奇怪,疑惑的問:「這幾日我在城中聽了不少傳聞,你有聽說過嗎?」
周珏問:「什麼傳聞?」
不像是不知道,只是想看看沈柏都聽到哪些。
沈柏挑眉說:「都是傳你和你夫人感情不和的,姜小姐當年好歹是名動瀚京的第一才女,論容貌家世都是極好的,你對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又不是要靠她考什麼功名,第一才女又怎麼樣?」周珏小聲嘀咕,沈柏沒聽太清楚,問了一句:「什麼?」
周珏有點不耐煩,淡淡道:「沒什麼。」
他這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是沒什麼。
沈柏走過去撞了下他的胳膊,說:「我雖然扮了十幾年的男子,但終究是女兒身,對姑娘家的想法比較了解,你有什麼問題不妨跟我說說,我保證不會對別人說。」
沈柏在太學院的時候雖然老是闖禍,口風到底還是嚴實的,周珏有點動搖,沈柏繼續勸說:「姜小姐這樣的美嬌娘,多少人做夢都想娶到,你難道就捨得這麼暴殄天物,彆扭著跟她過一輩子?」
周珏被刺激到,給了沈柏一記白眼,悶聲道:「你以為是我成天閑得無聊想跟她鬧彆扭?」
不是他想鬧彆扭,那就是姜琴瑟想鬧彆扭了?
也是,上一世周珏雖然和沈柏一樣總是流連花叢,但對女子向來都是很溫和有禮的,姜琴瑟是他明媒正娶的髮妻,他總不可能苛待她。
「難道你成親後去逛花樓了?」沈柏好奇的問,周珏眼刀子嗖嗖的往沈柏身上扎,這一世周德山安好無恙,有他管著,周珏自然不可能如此放縱自己。
周珏的臉沉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冷聲說:「她嫌棄武夫粗莽,喜歡那些柔弱書生,我們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
文武自來相輕,這些世家大族大多數書香門第,教養出來的姑娘自然對武夫也有些成見,姜琴瑟又飽讀詩書,對有才情的翩翩公子心有嚮往也是很正常的。
但周珏一直生得俊美,如果不是因為他爹是周德山,約莫也會是學富五車的才子一枚,要想變成姜琴瑟心儀的模樣也是不難的。
沈柏看著他眉心消失的紅痣,狐疑的問:「你該不會是因為跟她賭氣,所以把眉心的痣都去掉了吧?」
周珏沒有反駁,沈柏有點意外,想了想勸慰道:「男子漢大丈夫,心胸要寬廣一點,你得讓著人家才行。」
這話落在周珏耳中刺耳極了,他整張臉都垮下來,仍有怒氣,沉沉道:「我是沒打算跟她計較,但她一個后宅婦人,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還想干涉我,讓我棄武從文,未免有點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昭陵一直都是男尊女卑,提倡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周珏三年內就升了禁衛軍統領,職位也不算低了,而且就在瀚京當差,比顧恆舟在邊關戍守要好得多,平日宮中的封賞也不會少,應該算是很好的差事,
而且除夕宴上,趙徹還給姜琴瑟誥命,姜琴瑟在京中這些夫人面前,臉面也是十足了,周珏從文或者從武,對她來說是沒有什麼影響的,她為什麼一直執著於讓周珏做文官?
沈柏有點不明白,周珏咬著牙恨恨的說:「她總是說如果不是姜家沒落,她是絕對不會嫁給我的,說得好像我們周家的門楣辱沒了她一樣,她要是真看上哪個才華橫溢的小白臉,怎麼不豁出一切嫁過去呢?也免得嫁給我成日受委屈!」
周珏提起這個就滿肚子的氣,沈柏腦子裡卻莫名浮現出花魁賽那日,顧恆修的船和船上下來的那個人。
姜琴瑟不喜歡舞刀弄槍的男子,該不會喜歡像顧恆修現在那樣文弱病氣的人吧?
沈柏覺得自己想得有點多,趕緊掐斷思緒,安慰了周珏幾句。
周珏也是找不到人吐槽了,正好沈柏問起說了幾句,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兩人很快挑好馬匹,顧恆舟還在帶趙明熙練習,周珏先帶人去馴馬,沈柏在校場坐了一個時辰,顧恆舟才結束訓練。
趙明熙從來沒有這麼高強度的訓練過,下馬以後,小臉皺成包子,腿軟得不行,還有點疼,顧恆舟背著她,和沈柏一起把她送回宮,然後才送沈柏回南辰宮。
沈柏這會兒已經恢復了,顧恆舟看她的眼神卻還很嚴肅,快到南辰宮的時候,顧恆舟問沈柏:「你那天吃的是什麼葯,配方給我。」
慕容軒只給了沈柏葯,沒給配方,沈柏若無其事的看著顧恆舟,問:「怎麼突然要藥方子?」
顧恆舟說:「我找太醫院的人幫忙看看,能不能改進一下,好根治你的病。」
他不想一直看她承受病痛的折磨。
沈柏心底一片溫暖,伸手抱住顧恆舟,柔聲說:「顧兄,你知道的,我的病不是尋常的病,一般大夫治不好我的,那葯是東方家給我的,但沒給我方子。」
顧恆舟綳著臉不說話,沈柏用腦袋撞了下他的胸膛,笑著說:「放心吧,都說禍害遺千年,三年前我沒死,如今我更不會死啦。」
顧恆舟不說話了,默不作聲的推開沈柏,沈柏歪著腦袋看著他,揮揮手說:「顧兄,那我就回去啦。」
顧恆舟沒應聲,沈柏轉身回了南辰宮,剛跟慕容軒說完過幾日要選妃的事,宮裡來人,傳趙徹的旨意召沈柏去用膳。
沈柏一個人去了宸華宮,趙徹處理完一天的政務,剛沐浴完,換上寬鬆的寢衣,頭髮都還是濕的,比穿上龍袍的時候多了兩分隨意親和。
宮人早就擺了一桌豐盛的食材,沈柏謝了恩才坐下,發現桌上大部分都是葯膳,御廚精心烹飪以後也還是有淡淡的藥味。
趙徹說:「你身體不好,這些都是太醫精心配製的葯膳,對調養身體很有好處,試試看。」
「陛下費心了。」沈柏客套了一下,拿起筷子試吃了兩道菜,到底是出自御廚之手,味道很好,沈柏眉梢微揚,「很好吃。」
沒有趙徹的命令,宮人全都站在一旁候著,趙徹捏住袖子,親自給沈柏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溫和的說:「喜歡就多吃點,再嘗嘗這個。」
一旁伺候的宮人全都驚住,宮裡沒有什麼娘娘,新帝登基三年,還是頭一回對女子這般殷勤。
沈柏謝過,吃掉碗里的菜,脆生生的誇讚好吃。
接下來的時候基本都是趙徹給她夾菜,她悶頭吃飯,這些菜是真的好吃,沈柏吃得很香,趙徹也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飯。
吃飽喝足,宮人撤下飯食送上果茶,果茶解膩,而且晚上不會讓人睡不著覺,沈柏又喝了一大杯,趙徹不大愛吃甜的,只摩挲著茶杯沒怎麼喝。管家
他問了沈柏一些關於南襄國的風土人情,沈柏挑了幾樣比較新奇的事說。
她喜歡聽書,說話的時候也和說書先生一般活靈活現,趙徹聽得倒也算得趣。
一直在宸華宮待到戌時,趙徹才讓孫越海送沈柏回南辰宮。
孫越海從南辰宮回來,趙徹難得撇開那些政務,早早地躺在床上,不過人還沒睡,唇角勾著笑在床上休息。
孫越海走到床邊給趙徹揉捏腿腳,見趙徹心情好,低聲說:「東方姑娘真有趣,老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能說會道的人。」
趙徹應了一聲,片刻后說:「明日讓內務府把上個月入庫的紅珊瑚賜給她。」
孫越海驚住,猶豫了片刻提醒:「陛下,那株紅珊瑚品相極好,價值連城,太后之前說要把它留給皇后,陛下現在把它賜給東方姑娘,太后那裡……」
「朕自會去說。」
趙徹毫不猶豫的打斷,孫越海低下頭,不敢再勸,連連應是。
第二天紅珊瑚從內務府送進南辰宮,宮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很快連宮外的人都知道南襄國來的東方姑娘深得陛下歡心,竟把太后留給未來國母的紅珊瑚都得了去。
紅珊瑚送到南辰宮第二日,趙徹去慈安宮陪太後用了晚膳,第二日,太后也賜了不少東西到南辰宮。
消息一傳出去,眾人有點傻眼了。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在除夕宴上,顧恆舟曾當眾說過要求娶這位東方姑娘吧,陛下和太后突然這麼做是要做什麼,難不成要跟顧恆舟搶人?
鎮國公戍守邊關多年,膝下就顧恆舟這麼一個兒子,而且顧恆舟也為昭陵立下了不少戰功,陛下還非要跟人家搶人,未免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眾人暗暗猜測,誰也不知道趙徹想做什麼,沈柏作為被討論的其中一位當事人很是淡定,成日不是在校場陪趙明熙練騎術,就是在辛辰宮陪淑妃嘮嗑。
雨水這日,淑妃宴請京中貴女一起在御花園賞花,迎接甘露。
淑妃已經很久沒出過辛辰宮了,那天天氣很不錯,暖陽高照,春風和煦,沈柏和趙明熙陪在淑妃身邊,趙賢的傷養好了許多,和慕容軒一起出席。
參加宴會的都是年輕姑娘,他們作為唯二的男賓,自己在一處涼亭喝茶飲酒,並不與沈柏她們在一處。
巳時過,各家小姐都在宮人的指引下來到御花園,雖說名義上是賞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次宴會的目的是為南襄國五皇子遴選皇妃。
想遠嫁的貴女並不多,所有人都按照平日的穿著進宮,沒有出現元宵宴上爭奇鬥豔的場景。
這裡面大多數人沈柏和淑妃都不大認得了,所以呂秀一來,就被淑妃叫到身邊。
之前呂秀常在太後身邊,淑妃給太后請安的時候也與她說說話,對她印象很不錯。
淑妃和呂秀說了會兒話,疑惑的問:「你妹妹呢?本宮記得之前元宵宴,你還有個妹妹也來參加宴會了,怎麼今日只來了你一個?」
呂兮那日打扮得挺出挑的,會被記住也很正常,呂秀小聲說:「妹妹前日與國公府的顧二公子定了親,這兩日正在籌備婚事,所以今日未能前來,還請娘娘恕罪。」
淑妃意外,疑惑的問:「她年紀尚小,要議親也該是你先,怎麼這麼著急?」
呂秀溫笑著說:「妹妹容貌出眾,顧二少爺之前見過妹妹一面,便對妹妹傾心,誠心求娶,國公府家風正,顧二少爺也是可靠之人,良緣難求,姑母便做主把婚事定了。」
這解釋沒什麼毛病,淑妃點點頭,笑道:「能嫁進國公府,自然是極好的。」
沈柏在一旁附和,心裡卻是止不住冷笑,呂夫人也是真的太心虛了,她不過是提了一句慕容軒看到了一個姑娘的背影,她就連宴會都不敢讓呂兮參加了。
宴會很快開始,姑娘們都不敢出風頭展示自己,怕被選上就要遠嫁南襄,淑妃也沒在意,只跟呂秀說著話,等宴會進行到一半,淑妃找了借口支走沈柏。
沈柏去到慕容軒和趙賢所在的涼亭,兩人相談甚歡,吃得挺愉快的。
沈柏走進涼亭,先向趙賢行了禮,然後才走到慕容軒身邊坐下,懶洋洋的說:「太妃讓我過來問五哥哥,今日這些姑娘里,可有五哥哥中意的人選?」
慕容軒之前就跟沈柏商量好了,知道那天晚上算計他的人不在,淡淡的說:「這些姑娘都很好,但今日還沒看到有哪個合眼緣的,勞太妃娘娘費心了。」
「五哥哥,你再這樣挑剔下去,很容易孤獨終老的。」沈柏趁機懟了慕容軒一番,起身出了涼亭,給淑妃回話。
淑妃本也沒期望能促成一段姻緣,聽完也沒什麼大的反應,坐到未時,等所有姑娘都被宮人引著離開才回辛辰宮。
淑妃今天挺高興的,多飲了幾杯果酒,沈柏扶她回到辛辰宮,她躺下就睡著了。
宮人打來熱水,沈柏親自幫淑妃凈面擦臉,做完這一切才回南辰宮,一路上沈柏都在想著要怎麼把呂家的勢力一點點剷除,進了屋冷不丁看見慕容軒氣哼哼的坐在屋裡,左眼還有一團烏青,像是被人揍的。
慕容軒的樣子有點滑稽,沈柏忍著笑問:「才一會兒不見你怎麼這樣了,不會跟孝親王打架了吧?」
慕容軒橫了沈柏一眼,冷著臉說:「遇到個瘋婆子,要不是看她是女人,我絕對把她打得滿地找牙!」
慕容軒說得咬牙切齒,沈柏愕然,皇宮戒備森嚴,哪兒來的什麼瘋婆子?
正疑惑著,孫越海來找沈柏,沈柏跟他去御書房,快到的時候,一個穿絳色銀絲綉木槿長裙,做婦人打扮的女子被宮人引著和她擦肩而過。
婦人看著挺年輕的,也就二十左右,眼圈是紅的,看著應該是剛哭過,沈柏覺得眼熟,一時卻沒想起婦人是誰。
進了御書房,趙徹按著太陽穴在喝參茶,桌上的奏摺有點亂,像是他剛剛才發了一通火。
孫越海沒跟著進去,在外面把門帶上,沈柏規規矩矩的站在桌前,小聲說:「鳶兒拜見陛下。」
趙徹睜開眼睛,也不客氣,皺著眉頭說:「過來,幫我揉下腦袋。」
沈柏走過去幫他按捏,趙徹閉上眼睛享受,片刻后問:「剛剛過來見到五公主了?」
原來是五公主趙明漪,難怪看著這麼眼熟。
沈柏點頭,應道:「見到了。」
趙徹抿唇沒了聲音,沈柏遲疑了片刻說:「我看五公主眼睛很紅,像是哭過,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她那是自作自受!」趙徹冷哼,又來了氣,沈柏停下手裡的動作,趙徹睜開眼睛沉沉的說,「當初朕要把她賜婚給陵陽侯世子,她死活不肯,非要嫁給吏部尚書的長子,這才成親不到一年,她又來跟朕哭慘想要和離,還真是把婚姻大事當兒戲了。」
陵陽侯祖上也是武將,只是後來棄武從文,成了昭陵有名的書香門第,這位陵陽侯世子學富五車,後來是赫赫有名的大文豪,趙明漪若嫁給他,應該會很幸福的。
這吏部尚書的長子跟陵陽侯世子比起來,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上一世沈柏沒聽說趙明漪要和離的事,乍然聽見有點奇怪,疑惑的問:「五公主當初違背陛下的意願都要下嫁,如今卻哭著回來說要和離,可是這位駙馬做了十分過分的事,讓五公主受盡了委屈?」
沈柏問到關鍵,趙徹的臉色也難看起來,靜默片刻冷著臉說:「明漪與他成親大半年,尚是完璧。」
「……」
沈柏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方才趙明漪與她擦肩而過,沈柏雖然沒怎麼看仔細,卻也知道五公主哭起來如梨花帶雨,是個柔弱漂亮的姑娘,這位駙馬莫不是身體有毛病?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趙徹又說:「他之前一直哄騙明漪,說身子不適,不宜同房,前些時日明漪發現他在外面置辦了宅院養著外室,那外室已身懷六甲,再過不久應該就要生了。」
渣男!
沈柏腦子裡立刻浮現出這個念頭,趙徹綳著臉說:「這門婚事是她自己求來的,現在若是和離,只會成為整個瀚京的笑話。」
「陛下不願支持五公主和離?」沈柏輕聲問,趙徹抿唇不語,沈柏大概明白他的態度,換了個方式問,「吏部尚書為陛下倚重,眼下正是整頓各世家大族風氣的時候,陛下不想因為五公主壞了自己的計劃?」
這話戳到趙徹的痛處,他掀眸看著沈柏問:「在你眼裡朕就是這樣的人?」
在這個話題上爭辯沒什麼意義,沈柏平靜的說:「駙馬欺瞞公主豢養外室,且外室已有數月身孕,如此看來從一開始就不是誠心要娶公主,尚書府的人不可能不知情,他們卻上下一氣故意為之,已經是在蔑視皇家,如此行徑,陛下覺得他們還值得倚重嗎?」
「朕需要一個好的時機。」
趙徹做了讓步,沈柏眸子發亮,看著趙徹說:「陛下,好的時機從來都不是靠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