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怪的信息
黃老闆繼續說道:「那還是七幾年的時候,大概72年吧。我二舅呢,打小就不學好,喜歡搞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後來就在這地方開賭場靠放貸為生。當時有個人輸了錢實在還不起,我二舅呢就帶人去抄家。
我二舅有個師爺以前是個土夫子,瞅見那人家裡有個罐子,就說那玩意是個值錢的寶貝,就這麼頂賬給頂回來了。
本來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可我二舅架不住那狗頭師爺的勸,說開賭場不是長久的買賣,既然這地方出明器,那還不如去干他兩個老墳子。後來,我二舅就去找那人逼他說出這罐子的來歷,這才打聽到是很多年前他媳婦兒從娘家帶來的,那個女的就是古盪村人。
後來,我二舅他們就跟那個師爺一塊兒摸進了古盪村,一共去了五個人,除了那個師爺別的都沒回來。」
胖子道:「那是那個師爺玩的悶坑吧?」悶坑是這一行里的黑話,意思就是同夥內訌,坑殺了其他人,獨自佔了貨的意思。
「哪啊,」黃老闆繼續說道:「那老頭被發現的時候兩個眼珠子都被扣掉了,人也瘋了,嘴裡只說什麼見到鬼了之類的,都沒挨過當天晚上就斷了氣,我那二舅又沒個後人,那個罐子就到了我的手上。我找人瞧過,也沒看出什麼具體的年代,所以也就給不出什麼好價格,也就被我一直給丟在倉庫里了。你說,我那二舅為了這麼個破罐子就丟了小命,真是不值當。」
「那罐子還在你這兒?」胖子忽然來了興趣道:「能不能拿來給我瞧瞧?」
「您這話說晚了,」那黃老闆道:「去年有個外地人買走了,說實話,那罐子我第一眼瞧著就不舒服,上面畫著一條蛇,露出長長的尖牙戳穿了一個人的眼睛。你們說,但凡是上檔次的東西哪會出現這種圖案。」
忽然查文斌臉色一變起身道:「買你東西的那個人你還能找到嘛?」
「那倒真沒有,」黃老闆看著查文斌那副模樣,又看了看胖子道:「這位爺瞧著風仙道骨的,莫不是你家的師爺?」
胖子嘿嘿笑道:「我可請不起這樣的師爺,行了,謝謝您的招待,我們就先去休息了。」說罷就遞過去一疊錢,那光頭客氣了兩下后就給收了起來。
回到房間,風起雲道:「你是不是覺得那個罐子有問題?」
查文斌正看著窗外,背對著二人道:「蠱蛇,需要用特定的器皿來養蠱,沒有親眼見過,只憑一面之詞,我也不太敢肯定。」
「這些江湖人真真假假,」胖子也道:「本來想找個嚮導的,聽他那麼說,我也懶得提了。」
查文斌忽然轉過身來示意了一下胖子朝著那頭頂上的燈努了下嘴,後者心領神會的關掉了燈,並說道:「睡了睡了,困死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后,風起雲這才說道:「已經走了。」
胖子一個激靈從床上起來道:「他娘的,真有人在外面偷聽?我說你們兩個都是屬耗子的,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他比我發現的更早,」風起雲道:「文斌這兩年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把門反鎖,」查文斌道:「從這窗戶上跳下去,我們要連夜進村,以免夜長夢多。」
落了地,三人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被跟蹤后,他們快步閃進了一片林地,胖子打開指南針后正在犯愁該往哪走,忽然身後傳來了冷冰冰的一聲道:「跟我來。」
一轉頭,赫然發現是葉秋,這傢伙才到鎮上就不見了蹤影,這下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胖子嚇了一個哆嗦道:「靠,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永遠喜歡這麼神龍見首不見尾。」
今晚的月色很圓,四人借著月光快速穿越了這片林地,原來風起雲根據信中所載已經找出了當年趙興國進入古盪村的路線。大約行進了約莫兩個小時,天空不知怎得竟然開始電閃雷鳴起來,一場大雨忽然襲來,四人一路狂奔,卻在一處山崗上看到了一座破敗的小廟。
那雨大的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胖子打量著那破敗的山門道:「寧宿荒墳,不住野廟,嗨,我看還是算了吧。」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正中不遠處一棵松樹,那雷電劈那樹是火光四濺……
「得,我看我們還是進去避避雨吧……」
這廟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攏共就三間屋子,裡面的神像東倒西歪,到處都是蛛網和傾倒的木料。葉秋生了一堆火后,四人開始烘烤起衣服,風起雲遞給查文斌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道:「就是為了這個才差點要了素素的命。」
借著火光,查文斌開始一點一點翻閱,信件倒是不多,從內容上看是一個叫作趙興國的人寄給一個叫樓言的人,收信地址是上海一處再也普通不過的弄堂,這兩人應該是朋友關係,除去第一封信中敘述了趙興國被一個道人所救的事件外,其它的都是一些信大多是一些關於歷史事件的探討和日常生活的描述,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而除去這封信,下方還有一本牛皮紙封面的日記本,當打開日記本的第一頁起,查文斌就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了。
1972年9月13號,晴。
好不容易說服了老王頭把這本子給我,終於是可以寫日記了。
這是我到古盪村的第74天,從我來的那一天起這裡就再也沒有下過一滴雨,終於在地下二十米中出了水,不過那水卻是鮮紅色,這讓我越發的堅信此處的判斷。
樓言,這裡的人極端的愚昧,我只能在夜半時刻偷偷出門。最近,按照你的推斷,我已經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線索,我感覺書樓很快就要被鎖定具體的位置了,我想到時候這個能夠改變歷史的發現將由我們兩個同時來完成。
查文斌再往後翻卻發現這本日記後面的大部分已經被人撕扯了下來,通本留下字跡的就只有單獨的這一頁。
風起雲道:「是不是感覺有點意思了?這些信息擺明了是有人故意給我們看的,但卻又只看了其中的一些片段,比如這裡面少了樓言給趙興國回的信,卻又留下了開篇的馬真人和這單獨一頁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