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密

羅步凡渾身一震，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語出驚人的付鋅晨。然而對方卻像是嫌丟得炸彈還不夠多一樣，將目光移到他身上，慢悠悠的說道：「羅步凡，男，二十八歲，長相猥瑣不靠譜了點……」

話音未落，羅步凡臉色刷得一下變黑了，但付鋅晨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發不出火來。

「根據童老給的信息來看，你應該就是他要找的那名特工。」付鋅晨靠著房門，一口氣把話說完。

「童老，你怎麼知道這個人？！」這話剛問完，羅步凡就覺得自己是白問了，人家都自報家門說是國安部情報資料中心局的，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在技偵科技局內赫赫有名的天才級怪咖老頭。

「本來我還不會將你跟童老聯繫在一塊兒，但是從昨晚進來之後，我才開始懷疑你的身份。」

付鋅晨能以如此輕得年紀在情報資料中心局站住腳跟，可不單單隻是主管文書情報資料的搜集和管理而已。他更令人驚嘆的是強大的記憶能力，以及敏銳的洞察能力，尤其從一開始進入這棟別墅起，付鋅晨就已經有所留意周圍的傢具和擺設了。

想要了解一個人，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從對方的起居開始，而當時心無芥蒂的羅步凡更是直接將人抱進了自己的房間，這也令付鋅晨更加有機會得知自己想要的信息。若非是確定此人的身份，否則他剛才也不會自報家門了。畢竟要真算起來，他和羅步凡也算是同事了。

羅步凡沒想到才過一天，兩人之間的身份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現在他的思緒有點混亂，一下子衝擊上來的信息量太大，讓他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下手。

「先給我解釋一下，你一個情報資料中心局得人怎麼會跑到E市？」羅步凡揉了揉太陽穴，他可不記得這地方有多黃金段，居然能吸引這麼多重要人士過來。

當初的童老是一個，現在又是付鋅晨，而且就連最先出現異獸的地方也是這裡，等等……像是聯想到什麼般，羅步凡霍然抬頭看向付鋅晨。

「看樣子你似乎已經猜到一些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付鋅晨聳了聳肩，解釋道：「其實早在五年前發生的一些天災**當中，國家對今天的現狀就已經有所預料了。只是當時的內部封鎖了消息，並沒有透露出來。不過為了儘可能防範以後可能出現的失控局面，上面的高層們決定主動出擊。結果就在災區最為嚴重的地方找到了一隻怪物，也就是在你身邊的那個小孩。我們將他編號為——ZERO。」

羅步凡靜靜聽著，眼神有些明滅不定。而旁邊的小堯雖然聽不大懂付鋅晨的話，可也隱隱感覺到這似乎是跟自己相關得事情，或許……是在人格未分裂之前的事情。

想到這，小堯不禁有些緊張的抓住阿步的手。其實對於人格分裂之前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小堯根本就不清楚，他唯一有記憶的就是自從跟小舜共處一體后，就一直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知道我們為什麼稱他為怪物嗎，因為作為一個人類變異體，他擁有遠超於普通人的力量，所以國家才會不惜一切的將他抓回來研究。要知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各個國家可都是虎視眈眈著，想要將ZERO帶回中國，上面可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這件事情在內部堪稱機密，即便是羅步凡當初也沒有機會去涉獵，由此可見國家對此次事件的重視達到多高的程度。而付鋅晨雖然知道這些事情，但當初卻並沒有參與進去，畢竟那時候的他還太年少，就算再怎麼天才，高層們也不可能讓一個小孩來接手。

關於整件事情的始末，也是付鋅晨前不久才從內部得知一二的。而那時候，天體異象頻頻發生，在世界各地均開始出現一些變異獸，只是當時的各國政府為了安撫民眾的情緒，極力鎮壓才沒有將事情泄露出來。

「要知道，ZERO作為一個具有重要研究價值的怪物，在這五年來沒少引起他國覬覦。為了儘可能的保護ZERO，內部將他轉移過多次，而E市區是最後一個。本來內部除了ZERO之外，其後也還抓了很多其他怪物來研究。但是……」說到這，付鋅晨頓了頓，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般。

「有天夜裡不知道怎麼的，研究所的防禦系統突破告破，導致那些抓來的變異獸四散逃竄出來。這件事情在上面引起極大的震動，為了ZERO的安危，內部決定儘快將人遣送回首都。只是意外似乎總喜歡挑時候發生，就在童老以及其他一些研究人員打算上飛機的時候，ZERO失蹤了。」

羅步凡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巷子里殺死一頭迅嗜鼠的那晚，難怪那個死老頭最後沒有去成北京，原來是發生了這檔子事情。

「像我作為一個情報資料中心局的人，當時的首要任務就是被派來找出ZERO的下落。只是由於當年內部戒嚴的關係，有關ZERO的相片資料都被列為S級別，我被任命之前還沒有許可權去查找，即便後來發放我最高許可權，也只能找到一些零星的相關片段。」

對於這點，其實當時的付鋅晨還奇怪了一陣，畢竟這麼重要的研究資料怎麼會少得這麼可憐，就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樣。本來付鋅晨還想向上面提出這一點的，可還不等他上報，世道就已經徹底亂了。

不過即便是零星的資料也讓付鋅晨對ZERO有了個大概的了解，這才是他能在這麼快時間內認出小堯的關係。

「後來，相信你也看到了，這世界已經變得不再像是個世界，倒是成了人間地獄。本來駐紮在E市區的軍方找到我和童老，想要一起撤離這裡前往Y城。可就在國道中途遭遇大股鼠群襲擊，戰況極為慘烈，導致我們同大部隊失散。再接下來，就同剛才雷傲所說的無二了……」

默默聽完付鋅晨整個解釋，羅步凡的臉色不由變得凝重起來：「你的意思是現在童老也下落不明了？」

「也許是這樣，但是也能不排除他們已經到Y城的可能。」對任何未知的事情，付鋅晨從來不會輕易下定論。

「內部在這件事情上有什麼指示嗎？」

「從我和雷傲離開之後，就已經徹底失去聯繫了。」

「這麼說來，你們也沒有任何頭緒。」

「我們可以先想辦法去Y城，只有到那裡才能跟內部聯繫上。」

羅步凡閉上眼睛，腦海中掠過近些日子發生的一切，最後他重重嘆了口氣，嚴肅道：「你們在路上，有沒有見到一個額頭鑲嵌著六棱晶石的白髮男子。」不知為何，羅步凡總覺得在E市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跟那個傢伙脫離不了干係。

「沒有。」

「是么……」

羅步凡的心中有些複雜，見著他一舉一動的付鋅晨不由蹙起了眉頭，他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個會說廢話的人。雖然沒見過對方口中的白髮男子，卻也讓付鋅晨暗地下留意了起來。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你跟ZERO到底是怎麼走在一起的？」說了這麼多，付鋅晨也沒忘記問這個最為關心的問題。

他們內部的人幾乎都翻遍了整個E市區都找不到的人，居然會黏在羅步凡的身邊，這一點著實是出乎付鋅晨的意料。而且看那孩子的架勢，似乎對羅步凡有著很深的依賴。

「我是在路上撿到他的。」羅步凡並沒有說出實情，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許會覺得國家的做法無可厚非，但問題是現在的他已經對小堯生出了感情，這令他無法忽視這些人對一個孩子做出的殘忍舉動。

身為局中人，羅步凡很清楚那些研究室對待一些怪物到底會有多麼殘酷，這令他不禁想到五年前那個從兵工廠掙扎著想要逃離的男人，那個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情緒，冰冷麻木得猶如一台機械的男人。

羅步凡至今都忘不掉當時對方望向自己的那個眼神，充斥著死寂和空洞，彷彿失了靈魂的人偶。一想到這，羅步凡就不由抓緊了小堯的手，他悔恨自己當初怎麼沒有果決的放人走，否則小傢伙也不會受到這麼多虐待。

雖然羅步凡並不清楚小傢伙是怎麼從一個高個頭的男人變小的，但其中必定是發生了什麼怵目驚心的事情，否則上面也不用靠著千斤鐵銬來鎖住一個小孩了！

越想，羅步凡越是後悔自己當年的舉動。不過歷史的發生已經不可逆改，羅步凡也只能儘力彌補過錯，眼下不管這孩子是不是怪物，他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小傢伙……

像是感受到從阿步手心傳來的力量一般，小堯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跟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他家阿步永遠都會用那種溫軟的眼神看著自己。

付鋅晨刻意別過視線，清淡的口吻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也許你現在聽不進我說的話，但早晚有一天，你會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毫無人性的怪物！」

他並非是危言聳聽，這麼多年過來，難道研究室對ZERO了解到得真正本質，會比才相處幾天的羅步凡要少嗎？！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