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少奶奶生了嗎
王向陽掛斷電話，聽到病房裡頭李川正在吐槽孩子的名字，並表示也就只有老爺子那種老一輩的人才會起這種老氣橫秋的名字。
莫曉曉卻不贊同他的觀念，表示很有意義，很喜歡。
他收起手機回病房就聽到李川反駁莫曉曉：「你沒發現嗎，現在年輕人給孩子起名字，要麼什麼子涵，翔宇，要麼浩辰，昊天兒的，哪有叫方慎言的？這什麼啊！簡直誤人子弟！不是我們年輕人的作風！」
「你是年輕人嗎？」進門的王向陽沒好氣回敬他。
李川登時就要炸毛：「老子怎麼就不是年輕人了？說到這個，這屋裡頭最沒資格說我的人應該是你吧？」
莫曉曉噗嗤一聲笑出聲，張開手臂擋在王向陽面前好像護雛的老母雞：「不准你這麼說我們家王大叔！」
「哈哈哈！」李川嘚瑟起來了：「好好好！王大叔，王大叔，問的怎麼樣？錦程回來了嗎？」
王向陽實話實說：「沒有。」
李川的笑容僵在臉上，繼而看看蘇楠又看看王向陽：「沒有？有沒有搞錯！他媳婦兒就要生孩子了，他還在越南沒回來？天大的事兒也得回吧！你跟他說，手上的事甭管啦！回家當爹了！」
王向陽沒有說話，李川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想再說點，蘇楠卻開口打斷了他。
「王總！」她因為陣痛的關係臉色慘白，冷汗涔涔：「是不是沒有和他取得聯繫？」
「嗯，向中在H市，我會讓他繼續跟進。」
「他不會有事吧？」她第一次如此坦白自己內心的擔憂，自錦程打算去越南開始，她就一直將這個問題埋藏在心底。
好像這句話不吉利一樣，只要問出來就會一語成讖。
但是時至今日，那個人沒有在承諾的時間內回來，她真的很擔心。
「不會，」王向陽說的篤定：「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亦是對我王家的自信。」
又一陣陣痛來襲，這一次要比之前的都要痛，她忍不住嚶嚀出聲，連帶五官都皺在一起。
護士見狀大驚失色：「你們，男士先出去一下，我得叫醫生過來看看，怕是要生了。」
「出去，出去，你們都出去，我陪著楠姐！」莫曉曉將兩位男士趕走，一把抓住蘇楠的手，好像那生孩子的是她一樣，緊張的無以復加。
蘇楠的額發幾乎都被汗水浸濕，她忍痛搖頭，一雙眼睛分外清明：「我沒事，我，我就是擔心錦程的安危，一會我要是進產房了，你記得幫我留意錦程回來了沒有。」
莫曉曉連忙點頭，看到她痛苦的表情自己都嚇的不行：「好，你放心吧楠姐，我會多催催向陽，讓他趕緊派人通知方少回來，你放心，放心！」
張醫生帶著她的醫護團隊迅速就位，給蘇楠做了一下簡單的檢察便下了診斷：「還是打催產針吧，羊水有少量外泄，為了避免胎兒窒息還是打催產針吧，你決定剖宮產還是順產了嗎？」
「我……我不知道啊……」
蘇楠從未像此刻這樣迷茫無措，只得向莫曉曉求助：「曉曉……我……」
莫曉曉也是一個從沒生過孩子的女人，年齡比蘇楠還小几歲，一時間也不知所措起來。
但哪怕她平時的性格遠比蘇楠柔順膽怯，但此時面對這個躺在床上即將分娩的女人，她已經確認蘇楠才是那個最該被保護被呵護的人。
她果斷替蘇楠下了決定：「先，先打催產針順產吧，楠姐，你一定可以挺過去，如果覺得實在挺不過去咱們，咱們再去做手術！」
蘇楠點頭同意，這個時候，她不需要有人給她做出正確的判斷，她只需要有人給她做決定而已。
「家裡人來了嗎？誰簽字？」
蘇楠搖頭：「我自己來。」
張醫生很是心疼的看著她，讓護士遞了文件給她簽字，並且叮囑護士準備把人送入產房待產。
待蘇楠進了產房，張醫生才憂心忡忡的對莫曉曉道：「她家裡人呢？她的丈夫方家小少爺沒過來？」
「方少……方少去國外了，暫時還沒回來。」
「那她的婆婆和媽媽呢？」張醫生有點疑惑：「這兩個人總要通知吧？」
她又該如何回答？
方良業和太太一併被女兒的事情牽連，現在還不知道人在哪裡秘密拘禁著，他們肯定比任何人都擔心自己的兒子兒媳，比任何人都期待著即將出生的孫子。
眼下情況真是亂成一鍋粥了，也得虧是楠姐那樣意志力強大的人，要是她在懷孕和生產期間遇到這麼多事估計早就已經承受不住精神壓迫了。
「也沒通知？」張醫生不可置信的看著著急到咬嘴唇的莫曉曉：「沒聯繫方式嗎？總歸要通知一下，還有孩子出生后要準備的東西呢？」
「東西？」她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了：「對了，對了，東西有，東西有。」
她記得以前在微信上問過蘇楠，問她是男孩女孩，想給新生兒買衣服，蘇楠說什麼都不用買，芬姐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她當時還問的來著，芬姐是誰，得到的答案啊方錦程的阿姨，平時在方家照顧方太太的飲食起居。
她去外面休息的地方找到李川和王向陽，兩個大男人難得保持沉默，難得遵守了一下醫院的道德守則。
「向陽，你有沒有方少家裡那個芬姐的聯繫方式？」
王向陽頓了頓，已然明白莫曉曉是什麼意思了。
「我讓人去通知一下。」
芬姐趕來的時候蘇楠已經進到產房三四個小時了，王向陽因為公司有事已經先行離開，剩下莫曉曉和李川在這裡陪著。
等在產房外面的時間是漫長無度的，接二連三的看著別的產婦和孩子被送了出來，他們更是緊張的都快搓手了。
好在芬姐的到來緩解了他們一部分的緊張，莫曉曉沒見過她並不認識她本人，李川卻一眼認出她來：「芬姐！這邊！」
李芬拎著給新生嬰兒準備的東西快步趕了過來：「李少爺，少奶奶生了嗎？」
李川將她按在椅子上坐下，抽出一張紙巾擦擦這位老阿姨額頭上的細汗：「您先別著急，還沒聽到動靜，醫生說還在打催產針。」
李芬又著急的站了起來：「不行，我要去找醫生問問，到底什麼情況，危不危險啊？」
「您去了白搭，您就聽我一句，在這裡安心等著！你看大家不都等著嗎！」李川再一次將人按下來，還把她手上的東西拿過來放在椅子上。
醫院走廊等待區零零散散坐著幾個等待產婦的人，也都跟他們一樣心焦。
芬姐雖然聽從了他的建議，但嘴裡還是不住念叨：「都怪我，都怪我啊！早先想要過去陪著少奶奶的，她一個孕婦什麼都不方便，我還能照顧照顧她。但她和錦程不同意啊！我心想著人家小兩口可能喜歡過二人世界，再說，有錦程在身邊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不是！我就想著要不然等要生了再過來，沒想到一來二去耽誤了時間！」
李川道：「這不怪您，她那是早產，離預產期還早著呢。」
「為什麼會早產啊？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醫生怎麼說？少奶奶沒事吧？」
「沒事，沒事。」李川又忙不迭的寬慰她：「醫生說你們家少奶奶身體好著呢！一定能順順利的分娩！」
芬姐這才看上去鬆了口氣，一轉頭看到坐在旁邊的莫曉曉不由疑惑道：「這，這位是……」
「您好……阿姨。」莫曉曉禮貌的向她打招呼：「我是楠姐的朋友，特地過來陪她。」
芬姐看這女孩文文靜靜很是秀氣，不由笑道：「少奶奶有你這樣關心她的朋友真好，我替少奶奶謝謝你。」
「阿姨，您不用這麼客氣，我一直當楠姐是我的親姐姐。」
說到這個，芬姐又問李川道：「蘇蘇和蘇賀知道嗎？」
「蘇楠不讓說，到期末了，擔心弟弟妹妹的成績，等生了之後再通知他們吧。」
「也好，也好。」芬姐又對莫曉曉道：「我之前到兒子和兒媳婦那邊去住了，一直惦記著回來，沒想到一拖就拖的時間長了，方先生和太太不在，我差點釀成大錯！」
「阿姨，您不用自責，楠姐不會有事，有醫生呢。只不過我們都沒生過孩子，也不會帶孩子，怕有什麼差錯這才緊急叫您過來。」
芬姐忙不迭道：「我就應該來的，應該來的！」
又深深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看著產房的方向：「不知道錦程什麼時候能回來啊，錦程……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李川打著哈哈道：「能有什麼麻煩，芬姐，不是我說你，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操心！兒孫自有兒孫福！」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但是說不惦記那是假的。
她一手帶大的錦程和靜秋姐弟倆，現在一個被關了起來，一個還面臨著許多未知的危險，她能不擔心嗎。
正兀自煩惱，產房門口的護士已經叫道；「蘇楠的家屬在哪裡？蘇楠的家屬。」
莫曉曉第一個蹦了起來：「這！這，這裡！小舅，阿姨！楠姐！楠姐！」
她語無倫次，又著急又激動。
另外兩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快步趕了過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