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造化陷阱
太陰星，清虛府。
任鴻順著天索來到月亮上，望著眼前幽靜清冷的宮廷，心情十分沉重。
「這就是清虛府啊。」他身後，傳來洪亮的少年音。
扭頭望去，不知何時，宿鈞恢復少年身材。他抱著兩個孩童，身邊跟著十二三孩童，也來到清虛府。
「你又不是沒來過，至於這麼驚訝？」
來到清虛府，任鴻法力全部恢復，隨手對那些孩子們一指，用六合元靈將他們保護起來。
畢竟清虛府充斥太陰寒氣，非凡人久留之地。
「前世來過是來過，但今生是第一次。」
宿鈞往遠處看，好些仙娥躲在角落，偷偷窺視他。看到宿鈞俊美的臉，一個個羞得低下頭。
嗯，畢竟宿鈞是幻化的少年身，而任鴻和其他孩童都是幼童體。所以，這月宮仙女們的目光全都落在宿鈞身上。
「姐姐們好。」宿鈞笑嘻嘻對諸仙女招手，時不時拋飛吻。
任鴻盯他看了看，突然一腳踹去。
噗嗤——
宿鈞就地一滾，身上幻術解除，重新返還孩童之體。
「喂——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擔心你騙人，教你誠實點。」
任鴻踢完這一腳，慢悠悠往四周看。
用天索把他們拉上來，想必是幽月？
這時，他看到遠處桂樹下的三位女仙。
前世顓臾侍女幽月，自戀仙子冷月外加今世和自己略有些淵源的彌月。
三位月宮仙娥聯袂走來。
幽月神情複雜，面對顓臾分裂的雙體，她不知該如何相待。
冷月默默打量二人。嗯，他們倆跟當年一樣帥，也就比我稍微差了一點點。
彌月哪知兩位師姐的心思，笑著上前，拉起任鴻的手：「小恩公，這麼些年，我總算找到機會對你報恩。」
當年彌月受任家恩惠，一直想找機會報恩。奈何任鴻修行速度飛快，且身邊一直有人幫襯，她根本找不到機會。
這次任鴻被困墨玉宮，她請動兩位師姐一起合力催動天索，將任鴻從墨玉宮救出。
而看到任鴻被變小，身材和昔年一樣，更讓她感到幾分熟悉。
轟隆——
月星震動，一隻只天目出現在周圍。然後被趕過來的火焰巨人轟殺。
看到這一幕，宿鈞：「天皇降世，咱們要不要也去幫忙？」
幽月一聽，苦笑搖頭：「公子以為，我們能幫什麼忙？」
清虛府這些女仙沒一個道君。
最有希望的三女，幽月受情所苦，千年不得寸進。冷月因自戀執念，無法度過心關。彌月轉世不過百餘年，距離證道還遠。
而任鴻和宿鈞……
唯一指望就是任鴻。但他出去，不是給天皇送身體嗎？
「大可不必。」一位太陰老翁持丹桂木杖走來：「天皇陛下自有女媧娘娘設局，咱們作壁上觀即可。
「女媧娘娘？」任鴻上下打量他，忽然笑了：「原來是月老，敢情您老還沒飛升？」
月老，司掌姻緣的神靈。亦是太昊帝紀轉世大能，如今隱居在月星的道君。他得道很早，在魁隗氏時期便已經證道，和當年的太羲打過交道。
「閣主您的姻緣沒有安排妥當，老叟哪敢飛升？」
當年風太羲殺入太陰星，強翻姻緣譜，撕掉自己那一頁，導致他的姻緣超脫天地之外，不受月老管轄。而且他跟旁人相戀，也會攪亂其他人的姻緣，壞了月老的安排。
月老哪能忍受這種事？他滯留人間無數年，就指著把風太羲的姻緣重新安排妥當。
任鴻呵呵冷笑，順手把身邊跟其他孩子們玩耍的宿鈞扯到身邊：「你要安排太羲的命數，不如就他了。給他找個老婆，你看如何？」
「我？喂喂，你別亂來，我今生沒打算討老婆。」我一個人玩得多好，幹嘛找一個人束縛自己？
「再者，我可沒有你那麼多爛桃花。什麼齊瑤、風黎，她們找的不都是你？」
「但是剛才，不是你和風黎一起行動。哦，對了，我記得你那邊還有一個霍龍嬌，她也不錯。」
任鴻和宿鈞鬥嘴，月老含笑撫須，盤算給他倆一人牽扯一道姻緣。
外界，一重重戰鬥餘波晃動九天，日月星辰排序錯亂。
幽月囑咐下去，清虛府展開一面玄幡，燦燦月輝籠罩太陰星，暫時從天地間隱去。
見其行動，任鴻頗為不解。
月老笑道：「天皇陛下真身被困天外天，只有一雙天目投入此界。因此，只要能避開視線，就不會被攻擊。」
這也是為什麼，青玄大道君要張開天幕籠罩天目的原因。他的目的，就是遮擋天皇看向這個世界的視線。
而天皇彰顯神通，用無數隻眼睛映射在天穹，也是為了仔細觀察這個世界，方便跨界動手。
任鴻若有所思。知道這一點，對他不久之後證道或許有幫助。
他低頭俯覽人世。
這一次，最讓任鴻意外的，是西荒蹦出來的三十多位界主道君。
「他們可真能躲。」
不僅是西荒，東荒紫府洲上空也有一座隱秘洞天顯化，其名滄海界。在滔滔碧海中央，有三島十洲，無數仙家聖境。這是倪君明飛升前的布局，他把蓬萊、方丈、瀛洲等仙島煉成洞天，在這裡也有十位隱修道君和上百位真人。
甚至極北苦寒之地，都有兩三位閉死關的道君橫空出世。
然而，這所有道君齊心合力，也沒能壓下天皇。
數不盡的神眼在穹空張開。
一千隻神眼聚合，便足以媲美一位道君。
任鴻看到西荒戰場，有三千神眼合成一道風眼。浩蕩九天罡風洗刷天地，無數龍捲風撕扯史皇世界，西荒那邊的三位道君瞬間化為烏有。
另外，又有三千神眼合成火眼。吞吐太陽神火將青喉、乾闥婆王等道君燒成灰燼……
此外，還有吞吐雷霆的神眼，照耀金光的神眼……
種種大道神威從神眼天目掃射，沒有一位道君能靠近最中央的那顆天目。
九州上空，玄都宮道君們合力祭起太清至寶，紫氣徘徊三千里，有聖人法相出手擒拿天目。
但下一刻，桑道君吐血後退。他身上寄生著數百隻神眼，一瞬間把他的生機全部奪走。
「神目寄生之術？」任鴻沉吟：「老爹的手段很是詭異啊。」
神眼殺之不絕，還能通過寄生的方式不斷催生。打到最後，恐怕天地間所有道君都會成為天皇的資糧啊。
月老默默看了任鴻一眼，心中腹議：這還詭異？比當年某人吃點九天十地，天皇陛下可是斯文多了。
東海誅仙劍陣撕碎時空，無數神眼在劍光中湮滅。可下一刻，又有無數神眼再生，甚至整個東海海面，每一朵浪花間都能看到一隻詭異眼睛。
深海，祖龍之靈剛剛降臨，直接被天目射中，再度被送走。然後，所有神龍統統打入海溝。
「老實盤著，留你們一命！」
天皇盡顯霸道之威，力壓天下道君。
……
地下，女媧遺址。
二代和八代的兩座棺槨降臨山城門口。
幽暗魔天、東嶽泰山、西海投影外加一道星河壓向棺槨。
「你進去，我攔住他們四個。」二代棺槨探出枯瘦手臂，掌心紋理演繹天地大道，將山海星天全部收攏，輕輕扣在手心。
過了一會兒，昊英氏笑道：「你們的攻擊還給你們——」
再度張開手掌，幽暗魔天化作一片仙氣縈繞的天境沖向七代。星河形成一道黑漆漆的冥河，滾動無盡黃泉毒水撲向九代。東嶽泰山化作一座充斥死亡氣息，布滿骷髏的幽冥魔山撞向五代。最後的夙沙氏，西海投影變成一個詭異漩渦，吸收天地間一切水源。
四道攻擊，完全克制四位閣主。
「物極必反，兩儀化度？」風天越似有所悟。
傳聞二代最擅長的，就是以他人之力進行加工改造。當年連三清道尊的力量都能被他魔化，足見其手段。
如今只是改造幾道攻擊，不過舉手之勞。
「也好，這邊交給大前輩你嘍~」風天越語氣歡快，棺槨在一片碧落仙蛾的擁簇下進入山城。
山城內部的媧瞳運轉，紫色漩渦再現。
碧落仙蛾被媧瞳攝取造化，一一撲落在地。
「又是這東西。」
風天越雖然沒來過墨玉宮下的山城，但他對女媧遺址了解頗深，深知媧瞳的難纏。
九龍棺槨表面的一條條金龍全部飛出，交織成大網裹著棺槨前行。
他如今乃天屍狀態，對媧瞳有一定抗性。
「反正這地方未必真有什麼，應付一下天皇也就是了。」
風天越不認為造化大秘在這裡。
作為曾經去過那裡的人，他清楚裡面到底有什麼。
女媧山城？
造化大秘絕不可能在這。
棺槨緩緩潛行，但天皇猶嫌進度太慢，親自出手幫忙。
棺槨表面震動，一隻只天目神眼突然張開，沖著紫色漩渦射去，暫時凍結漩渦。
「朕幫你壓制媧瞳，趕緊去找造化大秘。」
天皇聲音從棺槨表面傳來，風天越心中凜然：這傢伙竟然在我的棺槨上動手腳？
想到自己棺槨外頭可能出現一隻只噁心的眼珠子，風天越差點氣得翻臉。
但想到自己受制於人，只能默默忍下這口氣。
爬滿眼珠的詭異棺槨來到山城正中央的廣場。
棺槨打開，蒼白消瘦的青年從棺槨爬出來。他臉上帶著死氣，和周圍環境十分相襯。
廣場正中央立有一具早就破損的女媧神像。神像一手虛托，一手握著權杖。她目視前方，雖然此刻已看不清面龐。但風天越能幻想出來，曾經的神像必然是一尊慈眉善目的聖神，庇護著她的信民們。
風天越踱步檢查四周，破去廣場附近的一道道禁法。
最後，重新回到神像面前。他幽幽一嘆，抬手射出天光。
「女媧氏，得罪了。」
嘭——
天光撞碎神像，露出底座的一處通道。
造化金光豁然衝天，奇異香氣從通道向四面八方蔓延。
觸及香氣，風天越身上的死氣越來越少，甚至他能感受到心臟的跳動，在體內漸漸回溫的血液。
而附著在棺槨上的死氣也跟著一掃而空。沉香木製作的內棺上，還長出幾縷新芽。
「這麼濃厚的造化生氣？」風天越十分意外，哪怕在那個地方，他也沒見過這麼渾厚的造化生氣。
「莫非，這裡真有東西？」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覆蓋在棺槨上的神眼遊離轉動，然後聚合在一處，與天空之中的天目替換。
天目緩緩浮起，打量神像底部的通道。
風天越跟著上前，往通道下方看。在氤氳彩霞盡頭，似乎有一朵綻開的造化青蓮。
他看著身邊天目，再看看通道下面噴出的造化金光：「陛下，需要我幫您探路嗎？」
「不，不用。「
天目難掩熱切目光，赤裸裸盯著通道。
他能感覺到，在通道盡頭蘊含的無上造化神力。女媧當年奪取的最後一部分天道許可權，就隱藏在這裡！
他可不願意讓其他人搶先。尤其是風天越這個行跡詭異的傢伙。
「朕親自來。」
天空中，清微神雷轟下。大道君攜崑崙道君一同趕來。
妙玉、赤明等道君拼盡全力，各種先天靈寶投影震動大道，甚至不惜動用好不容易積攢的一縷大羅道韻。
奈何他們身邊冒出一隻只神眼。那些眼睛隔絕時空，阻撓他們的行動。
青玄咬牙點燃青玄上帝本源，不斷從紫極神圖汲取力量，強行衝上去和天目交手。
「玉柱，你主持玉清法相，去跟伊師弟和金靈聯手！」
「動用三清道神？明白了！」玉柱不做猶豫，再度沖入天空。
東方，誅仙劍陣中升起上清大道尊法相。九天之上，太清大道尊法相下落。
配合玉柱的玉清大道尊，三清聯合之力席捲九天，一瞬間掃滅所有神眼，化作玄清道光鑽入山城。
天目一閃，根本不和三清大道尊之力對抗，匆忙鑽入下面的通道。
三清道光緊隨其後，青玄等人甚至能感知道光中依附的仙念意志。
「師尊等人降臨了？」
「不，不是降臨，而是當年預留的一點仙念被引動？」
天皇都親自出手了，三清留下的後手自然也要發動。
「師兄，你說老師們遺留的力量夠嗎？」
「不管夠不夠，也只能寄希望於老師們……」
「那可不行。」青玄走到通道邊上，看了一眼旁邊的風天越。
風天越舉起雙手，笑眯眯：「怎麼，諸位要把我殺了嗎？」
「不，你跟我一起下去。」
風天越一臉錯愕：「我？不是三代？」
「要是陷阱，自然是你死，怎麼可能讓師弟過來踩點？」青玄淡淡道：「我不信，那位娘娘留下的東西這麼好找。」
嗯，我也不信。
風天越笑眯眯上前：「好吧，那就咱們倆——」
沒等他說完，青玄大道君抓著他跳入通道。
後面，妙玉等人相互看看。
但這個通道詭異莫測，他們可沒青玄那麼膽大。思忖后，妙玉傳訊外頭的幾位閣主。
有事，讓他們去踩點。
姬辰聽聞消息，馬上對身邊三人：「你們去試試，我來阻攔昊英。」
他深吸一口氣，身後星河爆炸，一尊四面巨神跨越星輝，自古老時代蘇醒。
昊英氏一見，棺材傳出譏笑：「帝鴻啊帝鴻，你怎麼不用無面身，而是用四面真身？你就這麼自信，下一個帝紀輪到你軒轅天下？」
他好不客氣，棺槨上方也亮起一道天光，引來一尊人身蛇尾的存在。
「比神通，我風氏一脈絕不輸人！」
夙沙氏、金虹氏，外加七代匆忙趕到廣場。看到噴涌的金光，七代率先衝下去。
然後四代和五代聯袂下去。
玉陽道君看著幾位閣主的行動：「六代那邊還是聯繫不上？」
「嗯，那位就沒打算露面。」
「那麼，讓師弟過來嗎？」
燃燈搖頭：「青玄既然不欲冒險，就說明這件事還有餘地。暫且讓太羲留在上面。而且，他不是也動手了嗎？」
太陰星上，雷光忽然沖向東海，攻擊一旁干坐著的墨玉宮主。
在任鴻離去后，墨玉宮主就沒有行動。
但任鴻的脾氣哪能忍下這份恩怨。加上宿鈞在側，情感恢復。任鴻察覺山城那邊用不著自己，直接殺向墨玉宮主。
宿鈞唯恐天下不亂，也跟著跑過去幫忙。他倆一同對抗墨玉宮主和機關龍，甚至勾陳神庭也在此刻顯化，催動先天神雷相助。
燃燈知曉勾陳神庭和任鴻的干係，毫不擔心他打不過墨玉宮主。
「老道也去下面看看？如果有問題，你們去請西方二老和地仙之祖。」
這時，通道對外噴涌的香氣忽然一變。
腥臭粘稠的血水泉涌而出，先是七代逃出，化作一道烏光遁走。
然後四代和五代一身狼狽，出來之後顧不得說話，化作仙光回去療傷。
接著，風天越溜出來，主動鑽回棺槨。
「諸位讓一讓，讓一讓……沒事了，這裡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回到棺槨，不等道君們下手拘禁，風天越馬上遁回華胥山。
最後是青玄大道君，他神情古怪，也不和同門說話，站在通道邊觀察。
嘭——
天目帶著一串血珠從地底躥出，直接沖向天空。
「女媧賤婢，朕日後定要踏平此界，將你真身挫骨揚灰，方消此恨！」
從通道湧出的神血便是天目所留，祂急匆匆遁走。神血灑落濺射之處，方圓百里長出無數靈藥瑤草。
「娘娘的陷阱嗎。」
看到這一幕，眾道君心中發寒。
妙玉想起一事：「師兄，三位老師殘留的那一點仙識……」
青玄苦笑：「娘娘下手，和當年一般狠啊。」
不僅天皇中招，三清留下此界的後手也被女媧一併抹掉。
換言之，日後再召喚三清大道尊，絕對沒有現在的威能了。
「那位畢竟是古神中的第二位神皇，曾經君臨一個紀元的存在。這地下的東西，是陷阱。」
但是太真了，在青玄下去后，他都相信地下的的確確是造化大秘。
當天目靠近時，那朵造化青蓮幻化一座世界，裡面蘊藏一縷天道氣息。
他們不假思索衝進去，然後所有人被女媧遺留的后招轟擊。
青玄等人能出來，是三清仙識打開通道，送他們逃命。而三清仙識在那一刻，直接被女媧遺留的陷阱摧毀。
想到這，青玄不禁反思：既然女媧娘娘那麼精明，又有誰能害到她？
或許，女媧娘娘之死本身，也是一個計劃？
青玄心中驀然一動，想到某件事：天皇和娘娘對峙，而在娘娘身後的只有三清老師。但是，如果想要殺死娘娘，娘娘自己不也可以嗎？假死脫身，然後隱在幕後布局……等下，說起來之所以天皇誕生，不就是女媧娘娘的「失誤」。可如果這不是失誤，而是娘娘故意呢？然後天皇征戰萬神時，女媧娘娘被人牽制。如果那個人根本不存在，是娘娘旁觀，故意放任萬神轉世……
他越想越歪，但這個猜測還真有可能。
但問題是，假如這一切……包括諸神轉世都是女媧娘娘布局，那麼她到底求的是什麼？
她原本身份地位就擺在那裡，最為顯赫的古神，人族最尊貴的聖母。她何必這麼大費周章，還把自己弄死？
這個猜測和三清老師動手一樣，都是荒謬絕倫，根本不可能的假設。
青玄搖搖頭，摒棄這個想法。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次女媧娘娘遺留的陷阱，徹底戲耍所有人，並且將天皇重創。
「如果這時候有人攻擊天皇就好了。」
他剛剛這麼一想，忽然天空出現一根樹枝，輕輕掃向重傷的天目。，
接著地書和接引神幢同時出現，砸向天目。
「娘娘布局萬年，終於有了一點成就。」
長生道人自萬壽山現身，對天目稽首。
「貧道受娘娘所託，送陛下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