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苦工白絕
與預想的人滿為患需要抽籤篩查的情況不同，現在初生髮現自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他在異界的網路上看過一些管理藝術方面的參考書。
有些說，這樣的情況最好要提高員工的待遇，以增強企業的競爭力。
但也有一些僱主認為，則應該提倡奉獻、狼性、兄弟等等企業文化。
真是難以決斷啊！
初生搖了搖頭，不去思考這樣高深的問題，而在論壇上發布了一篇新的置頂帖：【兩小時后《玩家工廠·家族的崛起》正式開服，請做好準備。】
「塔姆，勞動合同已經全部列印好了嗎？」
「尊敬的初生老闆，由於資源不足，目前無法完成紙質列印，不過電子合同也具有相同的法律效應。」
「好吧……」
初生點了點頭，作為一個生活在貧瘠年代中的平民，他對於「電子合同」這種新鮮事物還抱有著本能的懷疑。
不過目前的他確實連購買幾十份高級紙張的財力都沒有了，也只能從善如流，採用電子契約。
兩小時后，異界苦工的傳送門已經鋪設完畢。
當然，按照正規的說法是，《玩家工廠》伺服器已經搭建好了。
伴隨著一陣詭異的光芒，第一個苦工從伺服器裡面走了出來。
其實與其說是苦工，初生覺得把他們叫做奴隸也並不過分。
他看過那些玩家即將要簽訂的合同條款。
老實說，這種隨時能剝奪生命權（封號）、附屬目錄冗長、比賣身契更加苛刻的合同，在忍界哪怕是最貧窮的農民都不會簽的。
要不是塔姆一再保證系統出品的合同沒有問題且符合異世界法律，初生都不敢拿出來使用。
異世界，真是個可怕的地方啊！
在短暫的感慨之後，初生露出練習了很久的微笑，在玩家面前出示了虛擬電子合同模板。
令人驚訝的，這個苦工居然絲毫沒有猶豫，甚至看都沒有看合同的具體內容，就刷刷一路連續點【√】，按下【同意】按鈕，最後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愛尾行的鹹魚】。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堪稱相當的熟練。
隨著合同的簽署，一個只有初生和玩家們能夠看見的白色ID【愛尾行的鹹魚】緩緩出現在了苦工的頭上。
居然是那個噴子？
初生還沒來得及驚訝，反倒是對面的苦工驚叫了起來：
「卧槽，居然真的是虛擬現實！我的天哪，科學技術已經發展到這麼不科學了嗎？」
他望著四周原生態的景色，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忽然有想起了什麼，【愛尾行的鹹魚】再次一驚一乍的道：「這個遊戲沒有捏臉的嗎？捏臉可是遊戲的靈魂啊！」
「其實現在也是可以捏臉的。」
塔姆不但是初生的助理，也是玩家們的新手指導。
它理所當然的伸出蛤爪，在這名苦工的臉上揉了幾下。
初生為鹹魚捏了一把汗。
塔姆的形象實在算不上友善，青面獠牙，血盆大口。
初生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可是嚇了一大跳。
然而【愛尾行的鹹魚】對於隨處可見的荒山顯得一驚一乍，對於可怕的塔姆卻只是再次驚嘆了遊戲高度逼真人物建模，絲毫沒有流露出害怕的感覺。
塔姆熟練的將之搓圓捏扁，對方居然還一直「斯巴拉西」，「牛皮，辣是真滴牛皮」的喊叫，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很快，第二個，第三個苦工也陸續走出了傳送門。
最終，整整三十個糯白色的苦工嘰嘰喳喳的出現在了山谷里。
這個時候這些苦工們才發現了彼此的白色軟泥怪形象，以及站在一旁挺直腰桿，盡量掩飾住平民的心態起伏，擺出酷酷的上位者造型的初生。
「卧槽，波滴——而我們是白滴——」
一個苦工剛剛想要說「卧槽，那是波風水門，而我們是白絕吧」，就被系統無情的屏蔽，並且踢下了線。
塔姆展示了虛擬合同，整了整領帶，嚴肅的道：「玩家青空大魔王違反了勞工合同第一款第17項，試圖在未解鎖前透露背景劇情，按照規定予以抹殺封號處理，同時永久取消賬號申請資格，請各位工友們引以為戒。」
塔姆的話讓一眾苦工愣了一愣。
卧槽，無情！
這款遊戲真的很嚴格啊……
不過考慮到那神仙般的遊戲五感體驗，只要不是被迫吃屎那也得玩下去啊！
更何況那個倒霉鬼說的沒錯……
苦工們全都好奇的圍攏在初生身邊，開始觀察和瘋狂聊天。
……
老實說，雖然看過了《火影忍者》漫畫，但是初生對於白絕這種生物還是有些畏懼的。
儘管眼前的這些苦工只是擁有白絕形象的半成品。
比起那些可以鑽山遁地、擁有起步中忍實力的白絕不同，作為玩家們的基幹種族，苦工白絕除了擁有少量軟體加成和被動偽裝能力以外，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但並沒有太多抱怨。
按照塔姆的說法，這是異世界苦工們習以為常的事情。
不管起點多麼低，只要有那麼一點點上升的通道，這些苦工都會傾向於努力爭搶上升的機會，而不是轉而反對這個體制。
這樣的說法初生倒是可以理解，在忍界的平民們也是這樣的。
但說到底，異世界還是太殘酷了。
就在剛才，初生看到了一個苦工因為說錯話，而被當場抹殺了。
合同條款的苛刻先不去說他，其他苦工們的反應也很耐人尋味。
他們完全沒有展現出對於失去同伴的悲傷，甚至連一丁點兔死狐悲的感情都沒有，可以說是相當冷血了。
而現在，他們卻一臉人畜無害的圍繞著自己嘰嘰喳喳瘋狂的聊天。
甚至其中一些還看著自己露出狂熱的崇拜神情。
「天哪，那個叫青空的倒霉鬼說的沒錯啊，金色的頭髮、帥氣的面容、寶石藍的眼睛，就是辣個男人啊！做得也太帥，太逼真了吧！」
一隻把自己擰成麻花式樣白絕，瘋狂試探系統抹殺的邊緣。
果然，用「辣個男人」代替波風水門的話，並不會觸動系統的懲罰。
「哇，丑哭了，為什麼要是白絕，白絕這種東西連丁丁都沒有哇！」一個聲音稚嫩，疑似是想要選擇男性角色體驗虛擬現實遊戲的女性玩家，委屈的哭了出來。
「剛出來看到那個塔姆，我還以為自己來到召喚師峽谷了呢，沒想到是來到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忍界兩個字都在嘴邊了，一個小機靈鬼及時收住了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