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不是蘇小姐

絕望，疼痛，恐懼，當幾種感覺紛紛交織在一起時，蘇小安已經失去了最後掙扎的力氣。她像一個失去生命的布娃娃，默默吞淚忍受了男人的酷刑。

直到一切都結束，她都始終沒睜開過眼，只在最後高朝來臨時忍不住那滅頂的窒息感，鬆開了緊咬的唇。眼角悄悄劃過一滴淚，滴落下來，融入她披散開的長發。

察覺到周圍的死寂，男人喘息著從她身上抬起頭，正想再一次給出威脅，卻意外瞧見那她臉畔的淚珠。內心猛然一震撼，似乎被什麼東西給觸動了。

她哭了？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的殘忍，卻不想，這個女人的眼淚依舊撥動了他的心弦。

因為在黑暗中生活已久的原因，他的夜視能力很好，可以看清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低頭注視著那張明明痛苦地揪成一團卻還要硬撐堅強的小臉，他的心裡竟有些複雜的感覺說不出來。

然而，這種感覺只是一瞬，便隨即流逝。男人撐著身子坐起，煩躁地點燃了一顆煙，沒有再去看被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女人，也沒有立即離去。

他的思緒亂的像一灘池水，回憶在其間波動。

女人，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十幾年前的你，不應該是一個驕揚跋扈的大小姐么？為什麼如今我這般虐待你，你卻連聲求饒也不肯喊，只默默地承受？

伸手撥開她汗濕的發，他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如觸電般縮了回來。該死！剛才的那一瞬，他竟然對她產生了一絲憐惜之情！

她是他的仇人，他不該對她有任何寬容和手軟，他應該狠狠地懲罰她！

碾碎了手中的煙，他伸手拍了拍她手感滑膩的臉蛋，力道不輕不重，卻剛好將她喚醒。

「女人，醒來。」

蘇小安紅腫的臉頰上傳來一陣刺痛，她皺了皺眉，艱難地睜開眼，正對上那雙如寒潭般深不見底的眼眸。

不知為何，她看不到房間里別的東西，卻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眼睛，即使在黑夜中，也如鷹鷲般發著銳利的暗芒。

「怎麼不說話？用沉默來反抗我？」男人冷笑著睨了她一眼，神情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從他的話語中，蘇小安得知這個男人是寄人籬下的落魄少爺，從小受盡侮辱，因為人人都覺得他是掃把星，所以他只能給殘暴的蘇家小姐當保鏢，被她折磨欺辱。

他說道這些的時候，話語里的恨意讓蘇小安渾身一顫，她終於肯定，他之所以如此暴戾是因為想報復那個蘇家小姐，然而，他口中的蘇小姐，卻並不是她。

她張口想要解釋，卻無奈自己現在是個啞巴。蘇小安靜靜地聽著男人說話，心裡的絕望卻如潮水攀升，她居然被人認錯了，當作他復仇的對象！

蘇小安拚命搖頭，她想說他要找的人不是她，卻被男人狠狠一把按住，「別試圖跟我狡辯，我怕自己忍不住會殺了你。」

他的眼底滿是暴戾，讓人絲毫不懷疑他話里的真假，「想活命，就學會聽話，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