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當年慘案

第115章 當年慘案

距離寺廟二十幾米,村民們停住了,邢大叔轉身瞅了他們一眼,深深地嘆了口氣。

一村之長也不容易啊!平時街里街坊的都把你當領.導看,不過也只是表面上笑臉相迎,暗地裡還不知道說得多難聽呢,危難時候更是不會把你放在眼裡。其實這就是人性!

跟在邢大叔和劉立偉身後,就聽到剛邁上台階的劉立偉驚呼道:「天吶!怎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兩口紅棺材!」

幾乎同時,我也看到了兩口豎在寺廟內的鮮紅色的棺材,和周圍暗淡的顏色比,十分扎眼,楊樹輝媳婦和兒媳的屍體卻不見了。

邢大叔在我身前,我看到他渾身顫抖了幾下,轉身就往回跑,嘴裡還念叨著「是她們!是她們!是她們索命來啦!」剛跑出幾米,人像麵條一樣癱軟到了地上。

「邢大叔!」

「村長」

……

我趕緊衝過去,想扶起他,十幾米外的村民們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喊他的名字,只有老木走了過來。

劉立偉蹲下摸了摸邢大叔脖子,輕聲道:「人只是暈了,應該沒事。」之後就去掐她的人中。

「偉哥,你剛才聽到他喊什麼了?」我問劉立偉,「是不是中邪了?」

「聽到了……弄醒問問不就知道了!」嘴裡說著話,手上的動作沒停,不到半分鐘邢大叔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了眼,但臉色白的如紙,還喘著粗氣。

「老哥,你剛才喊啥呢?」

劉立偉扶起他,輕聲問道。

「我……我沒說什麼啊!」

邢大叔有些語無倫次,聲音低得像蚊子,而且不敢看劉立偉的眼。

「都啥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難道想讓全村的人都喪命在這裡嘛?」

這話讓邢大叔渾身一顫,但還是什麼都不說。

劉立偉可能急了,「噌」的一下站起來,朝著十幾米外的百多個村民們怒喊:「有誰知道這兩口紅棺材是怎麼回事,想活命的還不趕緊說。」

頓時現場死一般沉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們不說,怕是誰也無法活著離開!難道還有什麼比死更可怕的?」

又是長達一分鐘從靜寂。

「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知道是咋回事?」

這時候人群里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尖嘴猴腮的老漢跑了出來。他先是回頭看看身後的街坊,又瞅了瞅坐在地上的邢大叔,最後看向了劉立偉。

「這兩口棺材里的人是……是他們害死的,索命也……也應該找他們。」

這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瞬間在我腦海里炸開了,信息量有點大,這老頭咋知道棺材里是什麼人呢,聽著似乎還牽扯到了命案。

「你……你知道棺材里躺著什麼人?」

劉立偉也是一臉疑惑,問尖嘴猴腮的老頭。

「知道!當然知道了,村裡還有好幾個知道的呢!」

這話又是讓我一驚,看來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沒等老頭開口,邢大叔深深嘆了口氣,掄起胳膊使勁抽了自己一巴掌。

「算啦!善惡終於報,天地好輪迴,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這事還是有我來說吧!」

他緩緩站起來,渾身依舊有些抖動,轉身朝著寺廟深深鞠了個躬,又轉過身朝著百多個街坊鞠了個躬。

「這件事和大部分街坊們無關,誰造的孽,還得又誰還吶!」

邢大叔再次提起頭,已經是老淚縱.橫,他朝我和劉立偉苦笑一聲,然後緩緩講述了一段匪夷所思的往事。

話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差不多有三十年了,那時候邢大叔三十齣頭,是村裡的幹事。

之前說過,濱州地區沾化縣屬於華北平原比較貧困的地區,尤其是二三十年前,尚處於勉強解決溫飽的程度,其實當時全國還有不少比這裡還窮的地方,尤其是西部青海陝西一帶。

當時很多西部逃荒的難民順河而下,有的留在了河南,有的留在了山西,當然還有部分到達了山東沾化這一帶,剛開始這些人都以乞討為生,有閨女的就在當地找個人家嫁了,所以現在五六十歲的不少娶外地小媳婦的,一老一少,一美一丑,讓人看著十分不和諧。

我們村就有這麼幾戶,其中有個啞巴,記得我小時候他怎麼也有五十來歲,長得又老又丑,但他媳婦還不到三十歲,長得那叫一個好看,當時連我這十來歲的小孩都覺得他們不般配。

更氣人的是啞巴經常打媳婦,而且每次都下狠手,我記得經常看到她手上脖子上帶著傷,當然後來這小媳婦跟著一個外地打工的跑了。

當時牛頭村也來了一對母女,母親不到三十歲,孩子看著有五六歲,是個女孩,他們晚上就住在這座破廟裡,白天四處乞討,不招惹別人,也不惹人煩。

村裡人只知道她們是從西邊某個更貧困的地方來的,也沒太當回事,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對母女又離開了。

其實所謂的「離開」,這個秘密當時只有七八個人知道,其中就包括楊樹輝、邢大叔以及剛才尖嘴猴腮的老頭。

其實算起來,邢大叔和尖嘴猴腮的老頭是無意中碰見的,罪魁禍首是另外幾個人。

那是個酷暑中大雨後的下午,雖說雨點剛停,可天氣依舊燥.熱的讓人難受,再加上樹上的知了不停地叫,叫得人心煩。

當時村裡有兩個幹事,一個是邢大叔,另一個就是楊樹輝,老支書還有半年就退休了,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任村支書會是倆人中的一個。

說起來,當時楊樹輝當上村支書的可能性更大,因為他比邢大叔活泛,善於搞人際關係。

當天因為下雨,他叫了幾個年輕人在家裡喝酒,當時他媳婦懷孕六個月,回娘家養胎去了。

幾個人推杯換盞喝得很很痛快,後來都有些醉意。

當時有個叫王寶江的半開玩笑地問楊樹輝,這段時間是不是憋壞了。

大部分有了孩子的爺們都懂,媳婦懷孕這一年裡,十分痛苦難熬,就好比有十幾二十年酒癮煙癮的,突然不讓你吸煙喝酒了,那種痛苦就別提了。

本來就難受,又被這個王寶江一挑事,頓時一股難以克制的浴火從心底冒了出來。

另外幾個人也是跟著起鬨,你一言我一語,更是把這股浴火撩.撥的更旺了。

這時候王寶江就提到了住在廟裡的外鄉母女,對那年輕婦女的身材進行了細緻的描述,聽邢大叔現在敘述起來,那女人應該是某個少數民族的,生得膚白貌美大長腿,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

王寶江就提議去廟裡逗逗她玩。

其實作為村裡的幹事,很有可能接任村長的楊樹輝,肯定是不願意惹事,她也覺得這樣做太不道德,可男人在酒精的刺激下,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更何況本身還欲.火難耐。

幾個人就互相推讓著去了村外的破廟。

當時大雨剛停,村外還沒人,這更助長了幾個人的氣焰。

當時那對母女正準備出去乞討,幾個人恰好把她倆堵在了廟內。

後面的事情邢大叔用嚎啕大哭代替了描述……

幾個人可謂是鞠躬盡瘁,沒留一點力氣,任憑一大一小嚎叫聲唱徹雲霄。

當時邢大叔正好去田地里瞅瞅有沒有存水,聽到了廟裡的尖叫聲,覺得奇怪就拐彎走向寺廟。尖嘴猴腮的老頭當時也有二十幾歲,他家窮,想趁著下大雨時地里沒人,偷著掰些棒.子,也聽到了廟內的聲音。

雖說好奇心是推動人類進步的原始動力,可有時候好奇心也會給人帶來災禍。

邢大叔和尖嘴猴腮的老漢幾乎是一前一後來到寺廟,恰好碰到「收尾」,這時候楊樹輝酒已經醒了一大半,腸子都悔青了,撲通一聲跪到了倆人面前,哀求他們千萬不要揭發。

就在這時候,身後的王寶江用破廟裡的石塊狠狠地敲向女人的額頭,一下,兩下……很快女人的頭就變得血肉模糊,一直蜷縮在角落裡的小女孩當時就嚇死了。

王寶江威脅他們,這事不管是參與的還是恰好碰見的,都有份,出了事誰都脫不了干係,要完大家一起完蛋。當時尖嘴猴腮的老漢還有老娘和沒嫁人的妹妹,邢大叔剛結婚半年,老婆也懷了孕。

倆人都知道這個王寶江是個狠人。

楊樹輝一個勁的磕頭,說只要邢大叔不揭發他們,這個村長他就不參加競選了。

在那個時代,能不能當上村長,對於一個莊戶人家的邢大叔而言,可以說是人生命運的改變,在軟磨硬泡下,他終於妥協了,尖嘴猴腮的老漢為此也得到了村裡白送的五畝地,至此一家人算是解決了溫飽,開始奔向小康。

幾個人一不做二不休,偷著買來兩口棺材,又把棺材整個塗成了紅色,然後在裡面裝滿了石頭,趁著夜深人靜時,划船沉到了河裡。他們這麼做有兩個原因,用紅棺材裝屍體是為了困住母女的冤魂,當時也忘記是聽那個江湖先生說的了,而且楊樹輝家是打漁的有漁船,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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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河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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