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咬死狗雞

第197章 咬死狗雞

穿好衣服,打開門,韓建立滿臉驚慌地看著我。

「還有這事?」

「我也覺得很邪門!你們還睡,現在村裡都炸開鍋啦!」

我點了點頭,轉身朝吳靜涵招了招手:「要麼咱們先去看看吧!」

入秋後,農村的清晨格外冷清,可此時大街上已經滿是人,嚷嚷聲一陣接著一陣。

我腦子很亂。

昨晚聽李波的話外之意,假扮女鬼嚇唬我的事,是村裡給安排的任務,這麼說就是周老漢安排的,可這咋可能呢?從我們來村子的第一天,周老漢始終對我們報以熱烈歡迎的態度,又為啥讓人扮鬼嚇唬我們?

我雖然沒見過活著的薛春山,可也算參加過他的喪禮,看到過直挺挺躺在硬板上的薛老漢,他確實已經死了,應該也不是假死,怎麼可能復活呢?

另外還有韓建立說的第二件事:又被鬼嚇死一個,那到底有沒有鬼?

這三件事像是走馬燈一樣在我大腦中轉來轉去,弄得我心慌意亂。

我們先是來到薛春山家,院子里聚集著幾十個人,屋內哭聲一片。再看靈棚內的棺材,已經被掀開,棺材板橫在一米外。幾個穿著孝衫的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嚷嚷著什麼,旁邊站著幾個老頭,正在問話。

「你們昨晚不應該守靈嘛!」乾瘦的白髮老頭問薛春山大兒子。

「後半夜,我們都睡著了!醒來時……醒來時已經這樣了。」

「就沒聽到啥動靜?」

「沒啊!」

大致一聽,我明白了怎麼回事:

按照喪葬習俗,需要孝子守靈兩夜,這裡的孝子一般是親兒子,親侄子或者親孫子,女兒、侄女都不行。薛春山有倆兒子,下一輩是三個孫女,也沒有侄子,所以守靈的只有他倆兒子。

農村人都知道,幾天喪事下來,孝子孝孫們能累個半死,他倆兒子都四十幾歲,原本年齡不大,但身體不都好,病怏怏的好幾年了。

估計倆人折騰了一天,撐到後半夜,就撐不住了。

瘦老頭指著倆人就是一陣痛罵

「祖上的規矩也敢不聽?你們也都是四十好幾的人,難道不知道屍體在火化前始終不能離開人嘛?」

事後我才聽打問清楚,白髮瘦老頭這話的意思。

按照古老的喪葬習俗,人死後需要有人守靈,守靈的目的有二,一是為了盡孝道。

其實中國幾千年傳統文化的思想的某一方面,可以濃縮成四個字「重男輕女」,時至今天,很多國人依舊做著「生兒夢」,尤其是傳統的農村喪俗中,從始至終幾乎都需要兒子送終,相反沒有孩子,或者只有閨女的,死後的場面十分凄慘。

死者其實沒什麼,但旁人看著心酸。

守靈還有個目的,那就是守著屍體,不讓帶毛的動物靠近。

自古至今,流傳著不少屍體被狗貓接觸后,變成殭屍然後大殺四方的故事。

最近廣為流傳的就有兩件:

一九九五年四川成都流傳著個殭屍咬人事件。先是成都市考古隊在武侯祠外挖到三具古屍,都是清朝的,誰知當晚卻不翼而飛,第二天發現時,三具屍體變成了五具,後來附近的殭屍越來越多,多出來的還都是現代人……最後動用了武裝力量,才消滅掉。

另一件傳說更嚇人,時間是上世紀九十年代,說的是東北哈爾濱某農村,黑貓從一個剛死不救的老太太屍體身上跨過後,老太太復活了,臉還變成了黑貓的臉,見人就咬,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最後也是出動部隊,才把它消滅。

我視線一轉,看到了周老漢,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的事,頓時怒火中燒,幾步走過去,把他拉到了一側。

「為什麼讓人假扮女鬼嚇唬我們?」

我開門見山地朝他吼道。

周老漢先是苦笑不語,被我再三責問,他才緩緩開口:「相信我,這麼做是純粹為了你們好……為了保護你們吶!」

我都被這話氣笑了:「啥!你說……你說讓人扮鬼是為我們好,還保護……世上哪有這麼扯的說法!」

周老漢再次苦笑兩聲,示意我聲音低一點:「小兄弟,你一進村,我就知道你來幹啥了!」

這倒讓我有些尷尬,忙反問:「那……那你說我來幹啥?」

周老漢左右瞅了一眼,把頭湊過來,壓低聲音:「你是宋秋蘭的兒子,宋老大的外甥,是來調查自己父親的事吧!」

我懵了,徹底懵了!

還沒等我回話,周老漢再次說:「小兄弟,我勸你……勸你還是儘早離開吧!不要再趟這灣渾水!」

說完不等我回話,人已經轉身回到了靈棚。

此時此刻,我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老爸老媽的影子交替出現,思緒亂成了一鍋粥,不斷回想周老漢的話,原來他知道的事情遠遠要比我想象的的多。

轉念一想,又覺得十分可怕,看來周老漢知道我父母的事,或許也知道我爸的事,村子里知道這些事的人還不少……可這不對勁,不應該啊!

不行!還得找時間問清楚。

回到人群中,幾個老頭還在嘀嘀咕咕,周老漢指手畫腳地說著什麼,就好像我找他的事沒發生,簡單聽了兩句,原來是組織街坊們四處尋找薛春山——準確說是尋找薛春山的屍體。

這它娘的聽起來真邪門!

聽幾個街坊說昨晚被鬼嚇死的人叫盧建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盧建國和薛春山同歲,關係還不錯。

據他家人說,昨晚半夜時分,先是聽到盧建國屋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然後是盧建國的喃喃自語,說的什麼,家人們沒聽清楚。

這時候他們還沒覺得特別奇怪,因為盧建國氣管不好,春末夏初或者天氣一冷,都會犯病,家裡人也習以為常。

他還有個毛病,那就是說夢話,這事也見怪不怪。

誰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家裡人大吃一驚。

大概幾分鐘后,盧建國卧房裡又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這是自己父親的聲音,兒子一下子聽了出來,盧建國的兒子和兒媳趕緊衝到他屋裡。

屋門虛掩著,趕緊推開門,就看到盧建國直挺挺地仰面躺在地上,只穿了了條「小內」。

倆人趕緊過去扶起他。

盧建國臉上肌肉抽搐,雙眼圓瞪,嘴巴張到了正常人難以張到的程度。人的氣息已經微弱,身體也變得有些僵硬。

兒子哭喊著推了推盧建國,人慢慢醒了,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悚的表情,嘴巴微微動著,似是即將乾死的小魚。

「爸,你有話要說?」

兒子趕緊把頭湊到盧建國嘴邊。

盧建國嘗試了好幾次,才勉強發出幾個含糊不清的音。

兒子琢磨了一下,突然頭皮像被電了一下,他爸反覆說的只有兩個字:有鬼!

再加上這幾天村裡連續出現鬧鬼事件,兒子兒媳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光著腳跑到了周老漢家……一折騰就到了天亮四五點。

一夜之間,村裡出了這麼大的兩件事,肯定得先報警。

十幾分鐘后,來的是附近支隊派出所的刑警。

打了個照面,我就知道這幾個傢伙雖然戴著「大蓋帽」,卻不頂用,弄不好又是臨時工。

我趕緊給劉立偉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簡單一說。

「還有這事?真邪門……魯東,你還記得黃河裡撈上來的紅衣服女屍的事吧?」

我心跳猛地加速起來,點了幾下頭后,才想起來這是在用電話通話,趕緊說了聲「還記得」。

「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一次吧!」

聽著劉立偉聲音顫抖,我瞬間明白了他話中之意。

「偉哥,那件事不是已經……已經查清楚了?」

劉立偉竟然冷笑一聲,反問我:「什麼叫查清楚?說白了那只是硬生生用科學方式解釋,是對既定結果的推理,況且還沒有得到驗證。」

聽得我心裡一顫一顫的:「那咋辦?」

劉立偉沉默了幾秒鐘:「這樣,我派人過去,你先叮囑村民和當地派出所的人,不要動現場的任何東西。」

還沒等掛掉電話,我聽到外面街道上傳來一陣怒罵聲,聽聲音是個婦女。

手機剛放回口袋,罵罵咧咧的婦女也就走了進來,直奔周老漢面前。

「周大哥!周大哥!不知道那個缺德玩意把我們家雞和狗弄死了……」說完后,她好像才注意到院子里有警』察,臉上表情僵住了,隨即低聲問,「不會是為我家的事報的警吧?」

周老漢瞪了他一眼,怒氣道:「沒看到出了大事,永山媳婦,你在這裡吼啥?」

別看周老漢對我總是笑嘻嘻的,可在村民面前自有一股威嚴之氣。

「奧——奧——」

婦女趕緊挪到一側,眨巴著眼看著幾個刑警。

「你剛才說啥?你家狗和雞死了!」周老漢語氣緩了緩,問婦女。

婦女點了點頭:「是啊!」

「不會是吃了拌了農藥的玉米種吧!這事……這事找村裡有啥用?」

婦女猛地搖了搖頭,激烈咧回道:「不是!不是啊!脖子都斷了,院子里到處是血和毛,瞅著像是被什麼東西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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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河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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