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不見的屍體

第199章 不見的屍體

一聽,原來是向劉立偉請求支援,憑藉超常聽力,我聽到電話對面的劉立偉說馬上給張立海打電話,讓他組織幾個人過來。

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網路如此發達的今天,時不時能看到人被動物咬傷的新聞,不是有那麼句老話么——「兔子急了咬一口」,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了被人咬死的動物,是行為藝術嘛?是惡搞行為?說出去,誰會信!

郝民圓打完電話,讓婦女鎖上大門,等待志願隊伍到來。

幾個人馬不停蹄,又到了盧建國家,遠遠的就聽到院子里傳來讓人心碎的哭聲,不用問一定是死者家屬。

村裡人應該早已把區派出所來人查案的事告訴了盧建國家人,看到我們進來,全都蜂擁而來。

「你們一定給我爸爸報仇啊!」

「我爸爸是被……被鬼嚇死的!」

劉希利沒吭聲,徑直朝著屋裡走去。

我看到屋子裡搭起個簡易床,正對著門口,床上躺著個人,目測是個老漢,應該就是昨晚死了的盧建國。門外幾個街坊正在幫著搭靈棚,嘴裡還都嘟囔著什麼,貌似有怨言。。

不用聽,我也能猜到他們在抱怨什麼。

整個黃河下游地區的喪葬習俗依舊比較傳統,也相當繁瑣麻煩,死了人半個村子跟著受累。

首先人死了后,先得準備一張停屍的冷床,說是床,其實並非一般的的床,大都是用板凳和木板搭建起來的,頂多再在上面鋪一張涼席子。

用老人的話說,這就是老輩子的規矩,不管你身居要職,還是富甲一方,都得遵守。

死者先由子女給穿上壽衣,然後抬到冷床上。

說到壽衣,這個更講究。

至少在大部分農村,上了年紀的人都很注重壽衣,大部分老人會趁著自己手腳還算利索,提前準備好壽衣,放置家中,有的人六十齣頭就準備好了,可直到八十幾歲才死,這套壽衣也就在家裡存放了二十幾年,甚至有的壽衣因為存放時間太久,等到人死後拿出來時都已經腐爛了,沒辦法,子女們還得重新準備。

說白了,準備壽衣也算是一種心結。

橫死之人的家人就得匆忙為他們購置壽衣,所以醫院附近都會開著至少幾家壽衣店,買這玩意都不砍價,所以別看平時店裡冷冷清清,其實賺錢不少。

屍體在冷床上也不能亂放,必須頭朝南腳朝北,屍體頭前放個小香爐,點上三根香,直到火化或者下葬前,得保證「香火不斷」。

另外還得當天搭建起靈棚準備好孝衫和吃飯用的碗筷。

靈棚可大可小,一般是根據死者哭喪的人數決定,這個一般村裡都沒有,而是得向附近的「白事會」租賃,以前還得請哀樂團奏哀樂,所謂的哀樂團無非是附近幾個村懂點樂器的,人數也不固定,多幾個少幾個都行。

因為無論誰家,都不會常死人,所以喪葬用品都是合夥使用,一般是村裡的幾個大家族的代表們商量好,合夥湊點錢,然後購置一整套喪葬用品,輪流使用。

我們村的規矩是這樣的:誰家有人去世,就會把包括整套喪葬用品弄回家,使用完后,再負責清洗好並暫時保管,以備下一家的人使用,雙方完成交接。

這樣的好處是省錢省事,但也有個缺點,那就是一旦同時有幾個人去世,喪葬用品就不夠用了。

後來周老漢給我解釋,他們這個村按姓氏分成兩組,也就是說有兩套喪葬用品,其中張劉、魏、郭、宋、薛、盧為一組,他們共用一套,周、李、蓋、韓、郝是第二組,他們這幾家子共同使用一套。

一般情況,這些東西是各用各的,互不摻和,可是一旦遇到今天這種情況,就得由其中一家的長輩向另一組暫借使用。

看到劉希利和小何進了屋,除了家屬外,其他人都自覺走到了門外。

郝民圓依然照例問了一下昨晚的情況,說的和我們掌握的差不多,這也無法是個查案子的程序。

劉希利和小何做屍檢,十幾分鐘后,有了結果。

劉希利:「死者臉上肌肉扭曲,瞳孔是正常人的三倍以上,初步檢測體內存在大量兒茶酚胺,內膽呈收縮狀,心肌大面積出現撕裂現象,並伴有心臟出血,並沒發現外傷。」

郝民圓:「簡單說,劉科的結論是什麼?」

劉希利壓低聲音說:「根據我的經驗,初步判斷是在極度緊張和恐懼的情況下,血壓升高加速,導致的內臟出血。」

「也就是說被嚇死的?」郝民圓驚訝地冷回道。

劉希利搖了搖頭:「因為現場已經被嚴重破壞,已經無法查不到其它證據,這種可能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小何臉色煞白,上牙使勁咬著下嘴唇,喃喃道:「難道真是被鬼嚇死的?」

事情似乎變得更加離奇詭異了。

所有人聚集到村支部,很快有兩批尋找屍體的人先後回來了。

劉希利問,有沒有什麼發現。

兩批人都搖了搖頭。

緊接著村裡派出去尋找屍體的街坊們也回來了,同樣沒有找到人。

正當大家覺得失望時,李波喘著粗氣說:「我們沿著村子找了一圈,倒是發現了件怪事!」

「啥怪事?說話別大喘氣啊!」郝民圓聲音一揚,雙眼一瞪。

李波咧了咧嘴,回道:「光顧著找人,看到你們又太激動,我給忘啦!」

周老漢也催促:「你小子甭廢話,有屁快放!」

李波趕緊說:「我們一路上找到好幾具動物的屍體,兩條狗,三四隻貓,看著都是剛死的,而且……而且全都是被啥動物咬死的,脖子上有個血窟窿。」

我們幾個幾乎同時驚呼出聲,這一帶,還能有啥動物,我想此時此刻東戶村街坊們不明白不知所以,但我和區派出所的幾位心知肚明,只是答案太過驚悚,誰都不想揭露。

又過了不到半小時,兩輛警用伊維特來到村子,為首的是張立海,身後還跟著吳宇輝和十幾名荷槍實彈的刑警,引得村民們議論紛紛,各種猜測都有。

張立海把我們幾個叫到一邊。

壓低聲音,一臉嚴肅地說:「幾位!我來的時候劉所特意囑咐過,這事……這事千萬得小心處理,既要考慮到周圍群眾的安全,又得估計社會影響,他正在和專案組溝通,看看是不是需要再請一位風水學大師。」

這話讓我心裡湧起一陣悸動,想到了孟老,沒想到之前在地下空間歷經那麼多艱險都沒事,反倒上來后,半夜裡自己跑出去投了河,就這麼莫名其妙死了。

回顧一起相處的幾天,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倆大隊長在商量對策,劉希立想帶著小何用新運來的屍檢儀器重新做一次屍檢,我和韓建立很識趣,也自覺地閃了人!

我們仨只不過編製屬於河口區派出所,可實際上關於刑偵破案之類的事一竅不通,又不想被東戶村村民當成「吃乾飯」的,於是跟著劉希立他們法證科的幾個人再次去採集信息。

劉希立喊來薛春山的倆兒子,幾個人進了薛春山的卧房,大約十幾分鐘后才出來。

「走吧!只要再採集到指紋對比一下,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這話我聽得一知半解,心想:難道他們懷疑這倆老頭死於謀殺,而且還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本以為他們會去盧建國家,畢竟人命關天嘛!必須查出死因,否則被鬼嚇死一說根本沒法交代啊!

沒想到劉希立卻進了死了狗貓婦女家的院子,這次有了專業設備儀器設備,很快就在婦女院子里採集到幾個帶血的指紋,然後急匆匆返回到車上。

我知道警車上有專業的刑偵設備,就站在車外等結果。

大約幾分鐘后,先是負責操縱設備的女法醫一聲驚呼,隨即是劉希立的驚嘆:

「天吶!簡直不可思議……」

「到底怎麼啦,希立哥?」

沒等他下車,我便忍不住問。

劉希立走出車時,臉色鐵青,他看了我一眼,摘下了口罩,嘆息道:「兄弟,可能咱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出現了!」

我頭皮一麻,忙問道:「難不成咬死雞和狗的人是……是薛春山?」

這時候我多想看到劉希立搖搖頭,說不是,可他還是很堅毅地點了點頭。

這下子就連張立海和郝民圓都束手無策了,他們從警的十幾年裡,和各種壞人打過交道,其中不缺乏凶神惡煞般的亡命徒,我曾聽吳宇輝說過,當年張立海可是河口區著名的神探,槍法好,還會格鬥,最牛逼的一次,他一個人狂追五六個小混混十幾里,最後全都活捉歸案。

就算這麼牛逼的人物,面對這種事也使不上勁兒。

幾個人一商量,還得給劉立偉打電話。

劉立偉在電話里說,專案組已經找了民間高手,現在正在派車去接他,順利的話,天黑前能趕到。

郝民圓隨口問,到底找的是啥人,難道還是堪輿學大師。

劉立偉說不是,他的身份很特殊,我們見了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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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河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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