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夜探大戶村

第221章 夜探大戶村

法顛也不客氣,擰開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后,才開口:「桃木劍,柳木釘,惡鬼見了也得瘋!」

我點了點頭:「桃木和柳木可以驅邪,我倒是聽說過,早說啊!我可以和你一起多砍些來!」

法顛用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哪有這麼簡單!並不是所有的桃木和柳木都能驅邪……你跟著,除了添亂,應該沒別的用處!」

倆人剛坐下,我手機便響了,一看是韓建立。

「你小子怎麼突然回去啦?」

接通電話,我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韓建立的聲音有點低沉嘶啞:「東哥,下午我把那幾顆石頭都買了,聯繫了個私人偵探,明天上午才能趕過去。」

「你……你怎麼想的?」親耳聽他這麼說,我還是覺得有些驚訝。

「我就是想多個渠道,多次機會,一定要把周一諾找到。」

隔著電話,我都能聽出他堅定的決心,看來這小子是上來執拗勁兒了。

掛掉電話,和法顛邊喝邊聊天。

「老顛,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老顛掰下一根鴨腿,先舔了舔舌頭,朝我嘿嘿一笑:「問唄!」

「我挺好奇的,出家人不應該是四大皆空,六根清凈嘛!你咋還不忌諱酒肉呢!」

法顛喝了口酒,才回道:「你說的那是信佛的和尚,我嘛!準確說不算和尚,出家的目的學法術捉妖邪,為……為我那被害死的老婆孩子報仇……」

我一口菜全都噴到了地上。

「老婆?孩子?大師這話是啥情況!」

法顛臉上閃過一絲少有的嚴肅。

「你小子想聽聽我的故事?」

「想啊!」我放下筷子,抹了兩下嘴,擺出個認真聽課的架勢。

「我原本也不是和尚,出家時都三十好幾了,那一年我帶著老婆孩子坐船回老家,船行駛到半路時,誰知道我那六歲半的兒子突然掙脫開他媽的手,跑著跳進了河裡,我和老婆還有幾個熱心腸的人趕緊跳下去救人……結果不但孩子沒救上來,連我老婆也……」

說完他嘆了口氣,一口喝乾了半杯酒。

聽完,我震驚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是個意外啊!」

我話剛落地,法顛聲音一揚:「不是意外!後來她娘倆的屍體被撈了上來,結果發現倆人的手腕上都有個深深的手印淤青,當時辦案的老民警偷偷告訴我,這是水鬼找替身。」

我點點頭:「因為這事,你才出家學法術的?」

法顛點了點頭,臉色又恢復了之前固有的嬉皮笑臉神態。

「從那時候開始,我決定餘生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捉鬼驅邪,說起來也算是機緣巧合,一個月後,有個老和尚到我家裡化齋,當時我也是見他可憐,除了吃的,還給了他十塊錢,後來他就點撥了我,並帶我回了法華寺。」

「那和尚就是你師傅?」

「對!他本身也不是法華寺的和尚,而是一名黃河僧人,再後來我就繼承了他的衣缽,成了世上最後一名黃河僧人。」

我忽然想起了大舅的話。

記得他提到過黃河道人,這又冒出個黃河僧人,又是僧人,又是道士……難不成以前的黃河很不幹凈?

法顛酒量很大,也很健談,不到九點半,倆人就喝光了兩瓶白酒。

「對啦!你不說天黑后還去大戶村嘛?」我這才想起法顛中午說的事。

法顛點點頭:「那這就走吧!」

「奧!」

他走出屋門,又轉身對我說:「抱著這些樹枝啊!」

我趕緊去和吳靜涵說一聲,追了上去。

他拿過幾根樹枝折斷了塞進口袋裡,也讓我照做。

有時候真覺得這和尚的法名取得一點沒錯,的確有些瘋癲,一分鐘之前還穩穩噹噹地坐著喝酒吃菜,結果說走,立馬起身就走。

農村的夜晚格外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心理作用。

我跟在法顛身後,他沿著大街走了一會兒,又繞到了一條衚衕里。

這讓我有些疑惑,忙問:「咱不是去大戶村嘛?」

「是啊!這是條近路,下午我打問到的。」

我知道他說的近路肯定是田間小路。

農村的四周都是開放的,也不像城裡的小區,還有牆圍著,村裡的田間地頭都有小路。

很快倆人出了村,沿著一條小路走了幾分鐘,眼前就出現了大戶村的房子。

「這次你能提前說清楚,咱們要去幹啥嘛?」

看到馬上要進大戶村,我趕緊問道。

「那個更厲害的玩意躲進了大戶村,咱們今晚去會會它!」

「啊!」我心裡一顫,「到底是個啥東西?難不成比之前變成周老漢的蛟還厲害?」

法顛點了點頭:「你大舅說的對,那條蛟並不壞,更沒想著害人,但是這東西我就說不好了!」

我直接想踹法顛。

「你……你先告訴我它倒是啥啊!」

「暫時說不好!應該是個什麼精吧!」

說著話,已經進了大戶村。

「這都十點了,咱們去哪裡找它?」

法顛也愣住了,環視了一圈后,轉身問我:「今天上午那放羊的老頭說村裡死了倆人?」

我點了點頭:「是這麼說啊!不過那老頭……」

我話還沒說完,法顛已經轉過身:「那就挨著拜訪一下這兩戶。」

說罷,沿著大街往前走。

「你……你知道這兩家住哪?」我忙追了上去。

「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怎麼找?」

法顛回頭朝我嘿嘿一笑:「死了人,今晚得守靈,大門上一定會掛著白燈籠,咱們先在村裡轉轉,不難找!」

知道老顛做事神出鬼沒,而且的確有兩把刷子,都能和驢子交流,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也就不再細問。

順著大街走了一段,就看到左側衚衕里,有個大門上掛著兩個白燈籠,遠遠地看去十分扎眼。

「你看!找到一戶!」我指著掛白燈籠的大聲喊。

法顛瞪了我一眼:「看到啦!大晚上這麼大聲,你想嚇死人啊!」

倆人一前一後走了過去,看到大門上貼著黃紙,更確定這戶人家死了人。

「咋進去?」倆人走到門口后,我小聲問法顛。

他不以為然地回道:「走進去唄!」

說完便邁步子進了大門。

卧槽!這和尚這麼不懂人情世故……只好也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院子很大,靈棚也很大,能看得出死者是個大門戶,靈棚里橫著一口黑棺材,兩側各有十來個人,都卧在麥穰上昏昏欲睡。

法顛瞅了幾眼,大踏步走到靈棚前,我後背的冷汗都出來了,人家家裡死了人,正在守靈,我倆這不聲不響衝進來,這也忒沒禮貌,說實話,這時候就算被人家狠狠揍一頓,也活該!

法顛走路雖快,腳步卻輕,直到走進靈棚,一側的孝子孝孫才看到來了人。

「你……你幹啥啊!」

第一個看到法顛進來的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沒事!沒事!隨便看看……」

我看不到法顛的表情,但猜測此時一定是固有的嬉皮笑臉模樣。

那人愣住了,看了看一側的家人,又看到了我,足有十幾秒鐘后,才臉色一證:「你們哪來的?我家正在辦喪事,這有什麼好看的!沒事的話,請快出去!」

話音里已經帶著幾分怒意。

我暗罵了一聲,老和尚竟惹事,趕緊過去打圓場。

「不好意思啊!這位……這位是咱們區派出所請來的法華寺高僧……東戶村的事,我想大家應該聽說了,他就是為東戶村的事來的。」

這時候靈棚里所有的孝子孝孫全都站了起來,個個臉上寫滿了三個字「不歡迎」。

靈棚最里側走出個留著小鬍子的中年人,看樣子是這二十幾個人里說話算數的,類似於「大哥」一樣的人物。

「東戶村的事我知道,倆村挨著,還都是親戚……可你們大晚上跑我家來幹啥?

還沒等我開口回話,法顛先張了嘴:「來捉邪的!」

這話瞬間又把其他幾個年輕點的惹怒了,開始罵罵咧咧。

「高人說話都直!請幾位大哥見諒啊!大師的意思是說,咱家裡有老人去世,來給……給免費做場法事,這樣能為……為子孫後代納福……」

我冷汗再次冒出,眼看就編不下去了。

還別說,我這話一出,那幾個怒目相視的青年像是被摁了暫停鍵,全都不說話了。

小鬍子問:「做法事?有……有這麼必要嘛!」

我忙陪笑:「當然!你們不願意就算啦!」

法顛似乎根本沒有聽我們說話,徑直走到黑棺材前,彎下腰好像聞了聞。

這一剎那,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心裡又暗罵了他一遍,看著對方二十個壯漢,全都瞪著大眼,估計我們今晚這頓揍是脫不了啦!

這時候我注意到黑棺材前的死者遺照,正是上午看到的放羊老頭,心想和這老傢伙還真有緣。

法顛聞了幾下后,轉身就朝大門走去,什麼話也沒說。

我趕緊再次陪笑:「不好意思啊!大師的意思是,你們家很好!很好啊!不需要做法事……我們就走了啊!」說完再眾人的怒視下,轉身就朝大門口跑去。

身後頓時傳來一陣罵聲,不過慶幸的是沒人追上來。

出了大門,我再也憋不住,拉住法顛的胳膊:「我說法大師,法大爺!你……你能不能按順序出牌啊!

法顛朝我嘿嘿一笑:「叫你來就是幹這種事的!」

氣得我又想踹人……算啦!懶得和他計較。

「對啦!你剛才聞啥呢?咋就又說走就走了呢!」我忙問道。

「我聞聞裡面的氣味!這味不對,不走,還賴在這裡幹啥?」

我正想再問,就看到衚衕口有個人打著手電筒走過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憑藉著超常的視力,看到對面的走來的是個老頭,我心想,村裡的老人不是睡得早嘛!這都晚上十點多,他咋還在大街上……也好,可以順便問問另一戶死過人的家住哪。

老頭慢慢走了過來,看到我倆也是明顯愣了一下。

「你好,大爺!」

我這個「爺」字剛開口,我頭皮一麻,人也像觸了電一樣,連連地往後「彈」了好幾步。

因為我看清了老頭的臉,竟然是上午時在村外大壩坡上遇到的放羊老頭。

他不是已經死了嘛?

老頭隨即也認出了我和法顛,竟然笑了。

「兩位晚上還取景啊!」

我嚇得躲到了法顛身後,指著老頭哆嗦著說不出話。

一個月前,我絕對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十天前,儘管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符合常理,而且用科學也解釋不通的事情,但也不相信世上有鬼。直到經歷這幾天的怪事後,所謂的人生觀轟然倒塌。

法顛倒是不以為然,還問我:「你被狗咬了?」

「你看,他……他是誰!」

對面的老頭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夥子看著挺精神,咋這麼膽小,咱們上午才見過,這才半天時間,就不認識啦?」

話語很清晰,而且憑藉我超常的聽力還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

不像是鬼啊?

倒吸一口涼氣,我壯著膽子再次瞅了幾眼,確定和見過兩次的黑白遺照上是同一個人。

「你……你不是鬼?」我哆哆嗦嗦地問。

「你看我哪裡像鬼?咱們白天不是見過嘛!」老頭笑著回道。

「可是遺照上的…………」

我話沒說完,老頭都笑的咳嗽起來。

「死的人是我雙胞胎哥哥,怪我!怪我啊!沒有提前告訴你們。」

我使勁喘了幾口氣,狂跳的心臟才算平復下來。

我看向老顛,瞪了他一眼,壓低嗓音:「你白天不也說他已經死了嘛?」

法顛再次用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瞟了我一眼:「我沒有啊!」

「咋沒有……」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只是沒否定你!」

「不否定,不就是認可嘛!」

法顛搖了搖頭:「可能咱們理解的死人不一樣,有的人應該死,卻沒有死,可在我眼裡也算是死人!」

對面的老頭打斷了我倆的小聲對話:「兩位這是去我兄弟家取完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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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河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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