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懷孕(2)

赤腳大夫老張家裡。

「老張，老張。」

老張正坐在炕上看電視。聽到有人來，隨即抬頭，就看到鐵拐李一瘸一拐地從院中走進來。

「鐵拐李，你怎麼來了？」

「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老張笑著問道。

「老張，快，快跟我走。」

鐵拐李上前就要拽起老張。

「鐵拐李，你幹嘛，放手。」

老張不明所以，這個鐵拐李怎麼回事？來找自己，也不分青紅皂白，就拽自己。

「老張，快跟我走，給我媳『婦』看看。」

「你媳『婦』怎麼了？病了？」

說到這個，鐵拐李也不忙著拉老張走了，反而坐到炕上。

「老張，我問你個事兒。」

「這女人要是懷孕了，是不是總想吐啊？」

「呵呵，你火急火燎地來，就為了問這個啊。」

「你賣關子了，快說吧。」

「嗯，女人懷孕早期一般會出現嘔吐這種癥狀，不過也有的女人不出現嘔吐。」

聽到老張肯定的回答，鐵拐李心中一喜。

「鐵拐李，誰懷孕了？該不會，該不會是你媳『婦』吧？」

「呵呵，剛剛吃午飯時，她聞到魚味就吐個不停。所以我就懷疑她懷孕了。」

「這不，就找你來了嘛。」

「哈哈，沒想到你鐵拐李行啊！這麼快就讓人家懷上了！」

鐵拐李聞此，笑著用手撓撓自己的禿頂。男人對於這種能力的誇讚，一般都很欣喜，即便是像鐵拐李這樣殘疾的男人也不例外。

「那好吧，本大夫就陪你走一遭。」

於是，兩人都從炕上起身，有說有笑地前往鐵拐李。

一路上，老張沒少調侃鐵拐李，自從聽說鐵拐李有個漂亮媳『婦』，在小李村能排上第一，老張心裡就挺嫉妒。這個鐵拐李，還真不是一般的運氣好啊！

到了鐵拐李家，老張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傳說中的漂亮媳『婦』了。上次全村出動那件事，老張因為生病沒趕上，之後自己還後悔的要命，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那個時候病。

一進屋，就看到一個十分嬌小，長相甜美的小女孩坐在炕沿上。這就是鐵拐李的媳『婦』？明明就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娃兒嘛！想至此，老張不禁用同情、憐惜的眼神望著林雪兒。

看樣子，也就十六、七歲，跟自己在縣城上高中的兒子差不多。這個鐵拐李呀，真是糟蹋人哪！這麼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居然嫁給鐵拐李這麼一個又丑，又瘸，又老的人，簡直是暴殄天物！

「老張，這就是我媳『婦』。」

我聞聲抬頭望去，就看到鐵拐李和一個看起來40多歲的中年男人走進屋來。這個男人雖然也是一身粗布棉襖，不過眉宇間倒透出一股書卷氣。他就是那個赤腳大夫？

我條件反『射』地站起身，警戒地望著他。

「你別害怕，我是大夫，來給你看看。」

老張感覺到這個小女孩渾身散發的敵意。他能夠猜到這個小女孩一定受了不少苦，也是，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鐵拐李啊，要是有，鐵拐李也不會打了幾十年的光棍。

老張隨即讓林雪兒坐下，並開始給她把脈。過了一會兒，老張才緩緩說道。

「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這句話無疑像悶雷一聲在我腦中炸開。

「你說什麼？」

我驚慌地看著老張，這是我幾個月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老張聽著小女孩沙啞的聲音，知道她一定不願意聽到自己懷孕的消息，於是長嘆一聲。

*

「是真的，你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老張，你說的是真的？我媳『婦』真的懷孕了？」

鐵拐李此刻已經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活了47年，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已經高興地不知所以了。於是，興奮地抓住老張的肩膀，迫切地問道。

「嗯。」

其實，自從看到林雪兒的廬山真面目后，老張倒希望自己診錯了脈，可他是醫生，要實事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