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睫毛挺長的
被灌了葯，又被餵了快一茶壺的熱水，一覺睡醒的柴卿月終於覺得自己是活過來了，渾身上下除了覺得有些沒力氣，其他都算是緩過來了。
睜眼看了一下周圍的世界，待視野清明許多，柴卿月才勉強支起上半身準備在床榻上坐一會，畢竟睡久了有點累了。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天，現在外面的天已經昏暗，幸好還有積雪，以至於能見度還不太低。
誒？慕容司宸？他怎麼在這？莫不會是......？
柴卿月直起身就看到慕容司宸趴在桌子上，一直手還握著瓷杯，像是拿著寶貝似的不願撒手。
穿上鞋子，柴卿月躡手躡腳走去慕容司宸趴著的圓桌旁，男人姣好的面容略顯疲憊，原本冷漠的五官在燭光的照耀下，瞧著比平時張揚的時候柔和許多。
唔，睫毛還挺長的。
柴卿月盯著慕容司宸看了一會得出個這樣子的結論。
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看，慕容司宸轉了轉合著的雙眼皮下眼珠子。
意識到慕容司宸有轉醒的趨勢，柴卿月索性就坐在慕容司宸臨近的凳子上，支著一隻手看著慕容司宸。
「盯著本宮看了這麼久，可有什麼發現？」慕容司宸睜開眼便看到柴卿月看自己，笑了笑，原本清冷的語氣帶著戲謔。
「發現你的睫毛挺長的。」柴卿月如實回答道。
「噗嗤。」慕容司宸不厚道地笑出聲了，這小丫頭還挺有趣的，問什麼就答什麼。
柴卿月毫不客氣白了慕容司宸一眼，語氣不滿道：「笑什麼？」誇他一下就嘚瑟成這樣了？不是很能琢磨透這些上位者的心思。
「沒什麼。」慕容司宸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就在桌上睡著了，覺得胳膊有點酸痛，舒展了一下四肢，學著柴卿月的樣子也支著頭，「就是發現你挺可愛的。」
柴卿月被慕容司宸突然一誇，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笑臉立馬就紅透了。
誇兩句就臉紅了？這麼純情？不是還有一個小情郎的么？
想到柴卿月的那個小情郎，慕容司宸的臉瞬間黑了黑。對了，那個小情郎叫什麼來著？長什麼來著？長雍？好像是這個名。
看著慕容司宸的臉從剛開始的嘴角上翹，到稍後的黑沉，又到現在恢復往日的面無表情，柴卿月覺得，上位者的心思真的是捉摸不透。
「對了，再過一個月就是新年，你身子好了就準備準備吧。」最後還是慕容司宸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默。
想了想，慕容司宸又補充道：「別給本宮丟人。」
柴卿月聽到慕容司宸的補充，把頭低了低，原來是擔心自己準備不足會給太子府丟人，還以為是他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呢。
看見柴卿月瞭然了自己的意思，慕容司宸也沒多說什麼，就直接起身走了。
搞什麼嘛，怎麼又摔給自己一個瀟洒的背影，真是搞不懂。一個月後就過新年了啊，這還是自己第一次離開父母身邊過年呢。
想到自己的父母，也不知現在他們過得怎麼樣了，尚文私塾里的那些小孩子又怎麼樣了？還有，還有長雍。
自從前幾日長雍給自己傳信的信鴿被慕容司宸掐死了，自己也就和長雍斷了這種傳遞消息的方法，算起來，自己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到長雍了，不知道他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準備好明年春闈的考試。
看來自己得另外想一個方法聯繫長雍了。
「太子妃。」小語看著慕容司宸沉著臉走了，便進去向柴卿月行禮。
聽到殿門又被打開的聲音，柴卿月立馬收拾了一下自己，以為是慕容司宸去而復返，在轉身看到來人是小語時，立馬鬆了口氣。
「是你啊。」柴卿月舒展了一下四肢，「有什麼事嗎？」
「奴婢進來問問太子妃，要不要傳晚膳。」小語進門后一直低著頭，聽見柴卿月的問話抬頭看了柴卿月一眼，又低下頭回話。
「啊？」柴卿月的腦子還沒轉過彎。
小語柔著聲回答：「回稟太子妃，現在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了。您睡了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所以特意過來問問您。」
「哦，這麼晚了啊。」柴卿月以為還要過一會才能到晚膳時間，沒想到已經過了，「讓廚房做份粥吧，我睡了一整天，不太餓。」
「是。」小語行了一個萬福禮，才退出去。
柴卿月看著小語的行事作風，原本還以為太子府的人都是趨炎附勢的，沒想到自己這個不受寵的太子妃還會有人禮數周全的對待。
粥有些燙，柴卿月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還是有點燙。柴卿月索性把勺子一扔，問起了站在自己下首的小語。
「小語姐姐，我問你個事。」柴卿月的臉上笑嘻嘻的，杏仁眼亮晶晶的，一張小巧的嘴張張和和，因為風寒還沒痊癒，嘴唇沒有紅潤的光澤。
小語看到柴卿月的模樣有些愣神，心裡沒由來地冒著一絲的好笑，語氣卻還是非常恭敬：「王妃想知道什麼。」
柴卿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小語姐姐入府五年了吧？」
看到小語輕輕點了點頭，柴卿月才繼續問道：「那小語姐姐可知道，怎麼樣才能瞞過太子府眾人，偷偷溜出府呢？」
「這......」小語有點語塞，同時也感到不可思議，太子要偷偷溜出府作甚？還要特意瞞過太子府的眾人？
難道是......？
小語想起了那日下午在書房外偷聽到的，太子府背著太子在外面養了一個小情郎，那也就是說，太子妃這次很有可能是想悄悄地去見她的那個情郎，那麼自己，是不是就可以......？
小語在心裡偷偷打起了算盤。
看得出小語的猶豫，柴卿月便一把抓過小語的胳膊搖晃著撒嬌：「小語姐姐，你最好了！要是你知道的話，就擺脫你告訴我好不好？」
「奴婢沒試過偷溜出府，所以也不清楚具體的法子。」小語依舊低著頭。
柴卿月聽到小語的回答就把手臂放了下了，用雙手撐著下巴，嘴角往下搭著，一副沒精打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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