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毫無新意

「怎麼？」慕容司宸進屋就看到柴卿月對著一張禮單在發獃，看清楚是今日稍早宮裡賞賜的后，更加不理解柴卿月的苦惱，「這有什麼好苦惱的？父皇賞的，你接下就好。」

柴卿月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慕容司宸嚇了一跳：「殿下說，若是父皇知道原因，會怎麼樣？」

問出口后，柴卿月就後悔了。果然，慕容司宸瞪了自己一眼。柴卿月瞬速轉移話題：「殿下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

今日是三皇子慕容羽卓的府里設宴，柴卿月因為早上起床時有些咳嗽，便被慕容司宸留在了太子府。按理說，太子殿下今日應該會晚點回來啊。

「沒什麼值得留下的，就提前退場回來了。」慕容司宸覺得自家三弟府里的宴席是越辦越沒用意思了，剛開始還覺得歌舞優美，別出心裁，最近幾年一直一沉不變，毫無新意。

......

你是太子，你位分最高，不想待提前走也沒什麼不對。

柴卿月在心裡默默腹誹。

看見柴卿月又不開口說話，慕容司宸只好自己開始找話題聊天：「對了，明日可是白丞相府設宴？」

柴卿月想了一會，時間過得真快，明日就要去丞相府做客了，不知道這次，白大小姐又準備怎麼刁難自己了：「是，禮妾身一早就已經命人準備好了。」

停頓了一下，柴卿月又追問了一句：「殿下可要過目？」

慕容司宸擺了擺手，毫不在意：「不用，早都說了你決定就好，本宮不管這些瑣碎之事。」在柴卿月的桌子上挑了一本話本，走到一旁的軟塌準備打發打發時間：「對了，別忘了，本宮明日與你一道過去。」

當日自己給丞相府回帖的時候，慕容司宸恰好看見，柴卿月差點把這茬給忘了，於是出聲回答道：「妾身記下了。」

慕容司宸發現看話本打發時間是一個很好的消遣方法，慕容司宸才看了一半就聽到柴卿月告訴自己說是到了晚膳時間。

不過，柴卿月的屋裡有這麼多的話本，那也就是說明她自己平常很無聊咯？也是，原本生長在自由放蕩的市井，一下子嫁入皇家，應該有諸多不是吧。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大發慈悲，帶她出去玩玩吧，或許上元節也快了。

聽說上元節那天，東街市格外熱鬧，賣花燈的小攤販就快擠滿一條街，再加上各色吃食。慕容司宸看著柴卿月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那就到時候上元節帶她出去散散心吧，就。就當是這幾日柴卿月比較乖巧的獎勵了，恩，還有替自己治病的犒勞。

想起這個病，慕容司宸沒由來地一陣心寒，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為自己曾經的雄姿默哀一刻鐘。

慕容司宸看著桌上油膩膩的菜肴，皺了皺眉：「今日廚房是誰做的菜？」不知道今天柴卿月嗓子不太舒服嗎？有些咳嗽，還坐這麼油膩的飯菜。

意識到身邊的人不開心，柴卿月出聲關懷道：「怎麼了？沒有胃口？」

瞥了一眼看著自己的柴卿月，慕容司宸的語氣稍微和緩了一些：「你今天不是嗓子不舒服嗎？這麼油膩的飯菜吃了不好，應該讓他們做一些清淡些的。」

意識到慕容司宸是在關懷自己，柴卿月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好笑，也很不厚道地笑出聲：「噗嗤，我可能就是早起不適應，沒什麼大礙的。」

慕容司宸皺著眉看著身邊的柴卿月，既然她都沒說什麼，那這次就作罷吧，轉身對跪在下首的太監厲聲說道：「告訴廚房的主事，下不為例。」

柴卿月心情複雜地吃了一頓晚膳，最近慕容司宸對自己好像挺關心的？現在有點開始琢磨不透他的性子了，原以為只是一個桀驁強勢的上位者，如今相處下來發現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

剛剛跪在下首的太監是映雪閣的管事太監，名字叫羅機，原本對映雪閣的事也只是安安分分做，恭敬卻不親近柴卿月。如今看來自己以後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氣神了，看樣子很有可能是份美差。

羅機去廚房傳了次話后，整個太子府的下人對柴卿月所居住的映雪閣徹底換了一個態度，包括之前像羅機這種，也都紛紛徹底在心裡投奔了太子妃。

次日清早，慕容司宸早早候在了太子府的大廳里，手裡拿著茶盞的蓋子輕輕地挑動著茶葉，卻遲遲不喝一口。百無聊賴的慕容司宸在見到柴卿月走進來的時候立刻眼前一亮。

一身月白色的廣袖交領束腰長裙，裙擺綉著一片大朵大朵正紅色的芍藥，花邊還用金絲線描繪出來，束腰用的腰帶是象牙白的蜀錦，腰帶上的暗紋貌似是纏繞的枝丫，在枝丫的尾端還嵌滿了一小顆一小顆的淺綠色寶石。而玉佩淺灰色的流蘇與大紅的芍藥搭配在一起，有一種特殊的和諧感。

柴卿月今天特意化了一個比較濃艷的妝容，彎彎的煙黛眉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杏仁眼，眼尾是殷紅色的眼影。原本會有些妖媚的顏色，用在柴卿月身上不僅沒有邪魅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別樣的風采，顯得神采奕奕。

腮紅柴卿月選用了桃色的，將少女的俏皮可愛展現得淋漓盡致。似乎是為了與裙擺的大紅的花朵相襯，柴卿月沒有用花鈿，只是簡單地點了一點硃砂。

柴卿月是及笄兩個月就嫁入給了慕容司宸，就算是新年剛過，也不過是二八的美好年華。少女獨有的活潑，配上天真燦爛的笑容，即使沒有風華絕代的傾城之姿，也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這身衣裳穿在柴卿月身上無比合適，就想是綉娘特意為柴卿月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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