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措手不及
柴卿月的乾脆讓慕容司宸有些措手不及：「你不問問本宮要你做什麼事？」你這麼快就答應了，也不問清楚具體是要做什麼，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葯吃。
「只要可保家人餘生平安，卿月必傾力為太子所用。」柴卿月覺得自己的那些本事在慕容司宸面前應該是遮不住了，他怕是已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會讓自己替他做事了。既然是替別人辦事，倒也主動換了自稱。
慕容司宸嗤笑了一聲，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怕是想和你那情郎安度餘生吧。」這是迫不及待地想和自己擺脫關係了吧，「妾身」都不用了。
柴卿月這下倒不管那麼多的規矩了，直接干瞪了慕容司宸一眼。
還真是個孝順孩子。慕容司宸在心裡感嘆著。可惜啊，就你那點小心思，本宮只答應了是找機會和離，至於這機會找不找得到，什麼時候找到自是本宮說了算。好不容易見到這麼一個能引起自己興趣的人，還沒逗夠呢？
「先說說第一個事吧。」慕容司宸換上了公事公辦的口吻，「白丞相的女兒，白楚蝶。」
柴卿月聽到慕容司宸說出「白楚蝶」的名字有點不敢相信：「白家大小姐應該是傾心與你吧？太子是需要妾身做什麼？」
聽到柴卿月把自稱換成了「妾身」，慕容司宸心裡不由得開心了一會，卻淡淡開口說道：「也沒什麼，只是幫我攔著點就好。」
「攔著點？」柴卿月有點不理解慕容司宸的態度，若你對她無意，何不直接對她言明。雖說白丞相在朝堂上佔有一席之地的話語，但你好歹是個太子，還不需要如此忌憚對方的一個女兒吧。
慕容司宸想了想，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和柴卿月說明其中的利害關係：「對，攔著點。你好歹是太子妃，以後多多少少都會捲入朝堂里的事。」
慕容司宸只能想到這麼一個隱晦得到說辭，也不確定柴卿月能不能理解。若能理解最好，如若不能，那也沒什麼值得自己繼續交託任務了。
聽了慕容司宸模稜兩可的回答，柴卿月心裡便已瞭然，便答道：「妾身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看來朝堂之上並不是像表面看著這般風平浪靜啊，底下恐怕早已經是波濤洶湧了。
柴卿月的回答讓慕容司宸很滿意，看來不笨嘛。
「既然如此，那這約定本宮就與你定下了，你先做好第一件事。」慕容司宸起身理了理坐皺的玄色長衫，走了。
確定慕容司宸離開了自己映雪閣，柴卿月才鬆開被右手一直抓著的廣袖。剛才被柴卿月抓在手裡的那一角已經皺得不堪入目了，似乎還濕了一片。
柴卿月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心總算是落了回去，看來今夜是能平安度過了，本來還在想要是慕容司宸硬要留下來過夜自己該怎麼辦？
「誰？」柴卿月剛放下懸著的心，又厲聲對門外喊道，「誰在門外？」
紅漆大門被推開，一個身影從黑暗裡顯露出來：「回稟太子妃，是奴婢小語。」門外站著的正是今日下午剛被慕容司宸訓斥過的通房丫頭小語。
「哦，是你啊。」聽到是一個丫鬟的聲音，柴卿月又放送下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小語走進屋內，在離柴卿月大約兩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朝柴卿月行了一個萬福禮，柔聲道：「奴婢是來伺候太子妃就寢的。」
小語覺得自己無端地被慕容司宸罵了一通，罪魁禍首應該是柴卿月這個不該出現的爛女人，一個市井出來的女人也妄圖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妃？！那既然柴卿月可以做到，為什麼自己就不可以呢？
同房丫頭雖然也還是個丫鬟，但好歹也是伺候過太子的。如果自己能好好討太子的歡心，那也是可以被抬做妾侍的，如若太子登基為帝，那自己的身份也就大不一樣了。宮裡的娘娘和太子府的通房，誰的地位高誰的地位低，不是一目了然的么？
但是小語在不屑柴卿月是從市斤出來的女子，似乎也忘記了自己當初是以什麼身份入的宮，又是怎麼被賜給太子的。
「本宮現在還不想睡。」柴卿月看到丫鬟低眉垂眼地站在自己一側，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便開口找話聊，「你說你叫小語是吧？」
「是。」不知柴卿月問話的意圖，小語老實回答道，殊不知自己的這副低眉垂眼在柴卿月看來頗惹人垂憐，也讓柴卿月在心裡給自己打了一個頗高的印象分。
柴卿月又喚小語走近些，好方便自己瞧得清楚些對方的模樣。端詳了一下小語的臉，五官倒是精緻，卻也算不上特別地出類拔萃。倒是那雙眼生得極好，亮晶晶的，看一眼，似乎是有萬千星辰在那雙秋水般地眼眸中。
「你這眼倒真是長得好看。」柴卿月由衷地讚歎了一句，殊不知自己這句聽在了小語眼裡成了諷刺。
小語的臉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羞澀，笑而不答。
柴卿月看到小語臉上的緋紅，覺得這個丫鬟有些有趣，又問道：「你入府幾年了？」
「五年了。」小語又行了一個萬福禮，答道，「奴婢十四歲的時候，承蒙陛下恩典，被賜給了太子，做通房事的丫頭。」
小語這話說得非常機巧，看出了柴卿月對自己有興趣，便順水推舟說明了自己來太子府的原因，還點明自己是太子府的老人。
不過小語的一番心機話在柴卿月看來只覺得可愛又可惜，一個模樣清秀的良家女被皇上陛下的一道聖旨就這麼送給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和自己的境遇可謂是同病相憐了。
「如此看來，我該喚你姐姐了。」柴卿月主動去拉了小語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就坐，「那我喚你「小語姐姐」可好？」
柴卿月的笑容是那麼天真，她就像是一塊還沒經過後宮這個大染缸渲染的素布，乾淨，潔白。
燦爛的笑容讓小語有點晃神，自己多久不曾露出過這樣的無邪的笑容了，入了宮之後好像也沒在其他人臉上見過這樣的笑了吧。
如此看來，柴卿月是真的不適合這裡，那自己如果有一天能取而代之也談不上什麼錯不錯了的吧，只能說是命運了。
「好。」小語回神了之後小聲應下了，可能是那點虛榮心作祟的緣故。
柴卿月笑了笑，沒去疑問剛剛小語為何失神，也沒去在意小語話里略微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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